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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在外,他伪装称呼,喊她姐,乱了辈分,但是尊敬加敬畏。

她私底下问过他,干嘛好端端的喊姐。他只是没好气地把蛋糕扔到她面前,

“等你以后就知道了。”

“以后以后,哪有那么多的以后。”

一语中的。

她自知活不久,所以话里话外都是珍惜当下。她不是没有想过要长命百岁,可是这个身体本身就有天生性心脏病,活不长久。

车祸后,她穿来后好了身体。算命的老先生为她卜卦,说是她命格所趋,活不过成年,惊呼她如今居然健在,被邢省一巴掌拍案而起,打发开。

她拉着他的手臂,听到他气呼呼的声音传在耳边,

“一派胡言,我看你是老眼昏花,看不懂字了。”

他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喊到后面,紧紧抱着她,

“对不起小雨,四哥吓到你了。你别怕,别怕四哥。”

大喊大叫的邢省她从未见过,就连记忆里,他在她面前也是笑嘻嘻的。

这是第一次。

二钟在他们身后,紧抿着唇不语。

那个眼神她知道,那是一个有所隐瞒的,心虚的眼神。

刚来没几天她就知道,二钟不是真心忠于她。她很想告诉邢省,叫他不要大事小事,过于信任他这个弟弟。

邢省在一次酒后,红着眼圈说,

“小雨,只要我没死,二钟就不会背叛你,你别担心。”

可笑,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四周豺狼虎豹,他不得不信任这个拥有二心的弟弟。

“好。”

她没有揪着二钟的事不放,曾经的家早就不复存在了。

或许只有他们,还沉浸在过去的美梦里,念着那份别人嗤之以鼻的旧情。

而如今,她被他牵着,在走廊的转角处,是一片灯火通明,就好像他们来到了七年之后。

美梦在面前不切实际地展现,可是她却无比寒心地认识到,瑞恩最后的下场。

约里他依旧在笑,她其实也不知道七年之后,她有没有改变他的死亡。

她突然之间,想要迅速逃离这个大厅,逃离这个灯红酒绿,热闹非凡的酒宴。

那不是属于她的人生,就算是,那也是过去虚幻的泡沫,美梦的一角。

这场美梦应该到它结束的时候,就像这场帝国时代的戏马上落幕。

她偏开了目光,而约里的声音那么温柔,却又那么刺耳。

让她不得不认识到,她还活在那场美梦。

未来的约里,他真的活下去了吗?还是说,死的是他弟弟。

她有些不确定了。

“四哥,我——”

“约里,爷爷喊你呢,赶紧走。”

她话还没说完,霍恩就把约里拉走了。

“小雨,你等会儿。”

他挣扎着,就差动起手,呼对方一巴掌。

在她的一声没事儿中,拉下脸被迫拽着手臂走了。

她现在又是独自一身了。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再重新换上贵族小姐该有的礼貌得体。

既然这场戏已经开始了,做戏就要做到底。她也想看看,这场成年礼他们会如何闹。

说是她的成年礼,不过是为埃弗里特铺路的一场谈话。老爷子带着埃弗里特,在与海岸三大家族谈笑风声。

她许久未见埃弗里特,他瘦了很多。脸颊上的棱角更加分明,也更加锋利。

之前还带了点含情脉脉,如今的他却是一把利剑,带着冷,萃着毒。

狭长的眼帘只是轻飘飘一瞥,就仿佛被阴冷的毒蛇给缠上。她要被四肢缠绕着,挣扎不过地陷入海底。

缠住她的不应该是毒蛇,而是漂亮诱惑的人鱼。

他诱惑她踏入属于他的领域,却不告知此处的危险,任凭她误闯误入死亡的大门。

分裂出两种心情,看她笑话,见她挣扎,一半心疼,又是狠毒。

“各位,失陪一下。”

他举着酒杯的动作慢了下来,把猩红的酒液自嘴角吞吐下去,微微鞠躬,示意抱歉。

她的出现没什么人关注,但随着埃弗里特这个老爷子的心头好向她走来,那些长辈的目光露出了几分诧异。

他们若有所思地,拿余光观察着老爷子,揣夺这位瑞恩家主凝重的表情。

而此时,埃弗里特已经站在她面前。他的声音艰涩难忍,好半天才缓缓出声,

“小雨,我带你过去。”

他张开了手,那双手她知道,一定充满着海水的凉意。他的体温一直是冷的,冷得和当初让她窒息昏迷的海水一样,寒心彻骨。

“埃弗里特,你该称呼我为小姐。”

她说这话是在生那天的气,抛去这场戏的虚假性,埃弗里特的扮演者与她没有任何牵连,她不必如此哄着他。

他不是她的埃弗里特。

七年后的所有记忆,所有痛苦和心动,感触至深的只有她。

他冷冰冰的称呼她为小姐,她理所应当,回他一句先生。

那天的表白是她一时脑热,分不清戏和真实。她现在分清了,一定要和他说清楚。

但是,她现在只是说笑的。现在还在戏里,咔的结束音还没响起,她不会为难他。

埃弗里特的脸色在一瞬之间变得极其苍白,他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摇晃了一下,可是现场不好发作,他很快恢复平静。

理智啊,他可真是平静。

梁泠雨没有得到她满意的回答,毫不在乎地轻笑一声,忽视僵硬的他,与他很快擦肩而过。

她在他周围,轻声说了句,

“埃弗里特,我会和西泽尔成婚,绝不会威胁你的家主之位。”

话到最终,兜兜转转离不开一个家主之位。

埃弗里特只觉得全身冰冷,那颗蠢蠢欲动热着的心,被猛然泼了一整个瀑布的冷水。

抛弃那些长辈不说,一定要站在这里的他,一时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那颗泪痣在水晶灯折射的光彩下,诱人心魄,是他沉入灵魂的心痛。嘴角牵强地勉强一笑,

“那便多谢妹妹了。”

她毫不留情离开,在现场找到一个角落,安静坐着。

你看她啊,宁愿跑到一个角落,也不愿意和他待着。西泽尔还说得没错,他那天是不该喊小姐,和她疏远。可他就是生气,为什么她宁愿相信另外两个,也不愿意相信他一回。

西泽尔背叛瑞恩,另外一个又是如今的叛军,联邦抛弃的将军。

只有他心心念念,为了一个瑞恩,愿意抛弃过去所有的恩怨,遗忘所有帝国对他犯下的罪孽和实验。

那他和老爷子定下的那些承诺算什么,要是他想,他分明可以一把火把瑞恩烧了,夺权而起,可就是为了一个她,他不曾背叛瑞恩。

老爷子不信任他,他能够忍受。给老爷子一个警告后,又乖乖贴上去,任凭差遣。外界谩骂他,他不屑一顾。

抛弃姓氏,抛弃种族,臣服瑞恩,他是走狗的事情,他当然知道。

他目光幽幽地,盯着她的背影。

这是第一千零一场戏。

不得不说,导演很聪明。把伊恩抛弃开,独留下一个他。就算他现在把伊恩找来。伊恩估计脑海里只能想着,哦,要把她抓住,要和她一起死。

伊恩见过她太多次死亡了,见她的灵魂漂浮在空中,眼睁睁盯着外来者的蓝白光把她带离,离开海平面,归入虚无的天空。

他伸出一次又一次的手腕,却触碰不到他的爱人。

他和伊恩是一个兽人啊,为什么要把他们分这么开,其实他也快疯了。

他自嘲一笑,酒杯底只剩一层薄薄猩红的酒液,映照出他雌雄莫辨的脸,和诱人的泪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