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应该撒个谎,毕竟现在池昇这边已经55的好感度,她该接着骗他,骗他的感情。
他们是一体的,所以宿卿对她的好感度满了后,池昇的好感度也会随之升高。
她猜测是这样,现在没有系统在,她也不知道他的好感度是什么样的。
现在,总要低了吧。
“好了,夜很深了,你快回去吧。”
她最终不忍心,放软了语气。
“姐姐不怕停卡吗?”
他收了眼里的雾气回去,徒留睫毛根部的湿意残存。
现在的他,倒是和之前游刃有余的模样别无二致。
只有手心的珍珠发着烫,他刚刚为了她而哭过。可他早不是过去的小孩,没有办法接着任性。
只有利益最为直接,不会背叛。
“我怕,但是你很明显,更在乎我,所以我赌,你不会这样做。”
“你赌,姐姐凭什么觉得我会舍不得,我巴不得你死。”
他恶狠狠地说着死字,可眼里的悲伤却如有实质,快要满溢出来,砸到她的手心,贯穿她的五脏六腑,直接抵达到灵魂深处。
“好啊,一回生二回熟。”
还真是,她都死过一次的兽人了,怎么能和一个不懂事的少年计较。
“杀了我,你就解脱了。”
轻飘飘落下这句话,她并不相信他会动手。但话还是要说的,她这样被绑到这里,难道不痛苦吗?
要是攻略中不小心死去,她还可以劝自己那是命数。
可如果是因为眼睁睁看着自己攻略失败,眼睁睁的那种无奈感,她会崩溃。
她每天醒来就绷着一根筋,怕谁不长眼凑上来,怕ooc,怕得不到攻略对象的青睐。
眼里似乎在发着烫 ,这种莫名其妙的烫意在多少次的午夜梦回中隐隐积攒。
在漆黑的夜晚里,她多少次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正确。
她掌心里的珍珠却被硬生生夺走,面前的这位兽人的脸取代珍珠颤动在她手里。
“姐姐。你眼睛亮了。”
在荒芜消弭的岁月里,她听见一个穿过遥远记忆的声音,他声音泛着哑,似有抽噎过的委屈求全。
秘银色的眸子是直流而下的瀑布银光,恰似阳光之下波光粼粼的水色。可是他不是什么阳光下的瀑布,应该是深埋幽深海底的海水,黑色的视野是他鱼尾的最深色。
他失去光泽的银色,与黑色的寂静相拥。
脖子上围着软糯糯的触手,透过地板上张牙舞爪的影子,她发现她的周身已经被这样的触手给紧密包围。
“S级的眸子不会无缘无故亮起。”
手掌因为他的说话声而带有共振,他的吐息和他的手掌一样,一样冰凉地圈住了她。
他的手环住她脆弱白皙的手腕,带有粗茧的指腹在故意摩挲着她的小巧的腕结。
“除非——”
她几乎是自暴自弃地拿大拇指擦过他的嘴唇,他的话被停留在这个动作里。
嘴角边扬起的一抹笑,嘴唇很是轻地碰了碰她的指尖。
“姐姐,你这是在给我好处封口吗?”
就在满溢出来的璀璨金色中,她的情绪被堵住了发泄口。
她只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没有边界的海岸,风里有海鸥的喊叫声。感觉不到笑,也不想哭。只是默默抬起了手,触碰到了空气中散漫的晨曦。
啪的一声。
她正正好好打在他脸上,动作不重,饶是她自己也犯了愣,怎么犯浑,稀里糊涂就动手了。
他保持着被动打的震惊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理解不了她为什么这么做。
梁泠雨现在相信她为什么会在昏迷后打池昇了,看来九思说得没有错,她就是平时被她哥哥宠坏了,这么无法无天。
手不自觉伸过去揉揉打到的部分,面上的表情不动如山,
“乖乖,痛痛飞飞。”
他显然很容易被哄好,一下子抱了过来,活像只大型犬,黏人得很。
扒拉开脖子上的触手,自己的脑袋靠在她肩膀上,他也没有真的敢使劲,只是很克制自己的动作,尽量不那么过分。
“你抱太紧了。”
很好,推不动。
“你想起来了吗?”
他的嘴唇碰了碰自己敏感的后脖肉,这样的动作看不到他的眼睛,只能感知到他那颗剧烈跳动的心。
还说什么小狼爱装可怜,他不也是使劲逮着个机会,拼命讨好处。
捏捏她的手,嘬嘬她的脖子,动作过分亲昵,就好像他们是闹脾气的小情侣。
哦,该不会,他们真的有一段吧,她晕。
现在的她并不反感他的举动,反而精神安稳,身心安静。
“没有。”
“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
他话说得很含糊,就好像他真的一直一直在等她一样。
“姐姐,你总会想起来的。”
就像是某种魔咒一样,他的声音一直萦绕在脑海里。
她一时间不想破坏他们彼此之间的美好,如果是这样的信任,那是不是说明池昇这边的好感度早就已经满了?
系统不在,她只能凭借自己内心的感情来判断,判断这位攻略对象,是否对她有了更高的好感度。
“姐姐,联姻是假的,但最近要去联邦开个会。”
他把脸抬了起来,松开他的手心,那颗珍珠完全展露在她面前。
“姐姐,等珍珠亮起来,我和他就回来了。”
“好。”
她手心滚烫,可珠子冰凉,等它重新沾染上自己的体温时,它曾经的主人轻笑一声,眉眼里似笑非笑,
“晚安,姐姐。最重要的是,麻烦你有空想我。”
额头多了个蜻蜓点水的吻,苦涩的檀香味中,轻飘飘落下一句,
“我要走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从自己面前消失。
手上珍珠表面在幽幽发着暖黄的反射,她这一次没有把珍珠丢弃,而是把它装了个小盒子,藏在了自己的枕头旁。
晚安,奇怪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