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易才想起现在还没有炮弹,思考了一下,说道,“烟花你玩过吧?”
“当然玩过。”,顾廷烨道。
“用一张糖纸包裹住烟花,就是糖衣炮弹。”,王易简单形容一下道,“你吃了人家的糖衣,可要小心糖衣下的烟花炮弹炸了。”
“有意思的说法。”,盛长柏点点头,对顾廷烨说道,“仲怀,你要多注意点。”
“放心,我心眼子亮着呢。她一直说,想帮我开枝散叶,我都没答应。偷偷让下人,给她的吃食加入活血之物。几乎每次欢愉时,我都用上鱼鳔、羊肠子,可腥死我了。”,顾廷烨自夸道,最后还吐槽了一下。
“停,休在大街上说此等闲话。”,盛长柏打断他,说道,“我们快去学堂,庄学究规矩甚严,万万不可迟到。”
顾廷烨点头称是,吩咐了随从几句,又送了盛长枫两块丝巾,几人就一同去学堂。
“则诚,你七弟如今可好?”,顾廷烨边走边问道。
“长栋出生不顺,先天体弱,一直多病,这两年常跟阳明锻炼,已经好了不少。仲怀有心了,我替他感谢你的记挂。”,盛长柏说道。
“当年,小七的出生时,我也在你们家,所以就时常记起。我只是随口问问,当不得谢。”,顾廷烨摆手道。
走到半路,看到正捉弄明兰的齐衡,几人聊了两句后,长柏就带着大家继续走,让明兰着实舒了口气。
到了学堂,大家给顾廷烨让了位置,庄学究就开始检查学生们的文章。
这不是讲课时,倒是不严格要求安静,各人都在小声交流。
齐衡发现如兰拿着他送给明兰的毛笔,就开口询,才知道,明兰把他送的笔,转赠出去了。墨兰还添把火,说另一支在她手里。一共两支,都转手了,齐衡脸上的笑意,当场僵硬起来。
明兰假装没听见,低头磨墨。
“六妹妹,你这就不对了。”,王易对明兰说道。
明兰疑惑地抬头问道,“易哥哥,明兰做错了什么吗?”
“当然错了,在这里写字不好,需要好笔的,除了你就是我了,你怎么就没想起我呢?初二的时候,我可是给你面子,帮余家妹子画画了,你就这样报答我的?”,王易假意问罪道。
“这、这、这!我就只有两支笔,当时正好两位姐姐在,就都送出去了。”,明兰连忙解释道,“我明天亲自下厨,给易哥哥做一道炙羊肉,算是赔罪,好不好?”
“不好!”,如兰抢先说道,“我也要吃,六妹妹先给我做。”
“这是我应得的报酬,你想吃,后面排队去。”,王易说道。
“易哥哥,五姐姐,你们别争,我一人做一份。学究要上课了,我们安静吧。”,明兰圆场道。
“哼!”,如兰对着王易,得意地耸了耸鼻子。
齐衡看他们这么聊天,羡慕至极,差点就开口说,他也要了。
几天后,中午下课,顾廷烨拉王易,问怎么才能突破暗劲,正说得兴起,侯府有下人来找顾廷烨,说是侯府主母做了糕点,让他回去拿。
顾廷烨还是敬重这位继母的,犹豫了一下,把王易也扯上马车,一起回去,在车上继续聊。
到了宁远侯府,取了一大盒糕点,说是侯府大娘子顾廷烨在盛家念书,打扰人家了,让顾廷烨带给盛家的同窗尝尝。
“嘿!阳明,你看我这母亲想得多周到。”,顾廷烨笑道。
“嗯,秦大娘子真有心思。”,王易附和道。
正往外走,遇上一个老妈子,带着几个仆人行色匆匆的走来。为首老妈子先招呼道,“烨哥儿好,这位少爷好。”
顾廷烨问道,“向妈妈,这么慌张,干嘛去?”
“没什么,烨哥不是要去盛家上课吗,别耽误了下午的课。”,向妈妈眼神躲闪地说道。
顾廷烨见状,继续逼问了两次,向妈妈说出‘千春楼’派人来催债。
顾廷烨感觉这是冲他来的,抬脚就往偏厅走去,看怎么回事。
王易跟着顾廷烨走进偏厅,先给宁远侯夫妇和顾廷烨的三弟,行礼打招呼,然后才被请坐下。
一个应该是千春楼伙计的,看到顾廷烨,立马拿着账本过来,赔笑说道,“二哥儿,您来得正好,只求您把这账簿本子销了,好让小的,赶紧回去。”
顾廷烨看都不看账本,坐下说道,“我多久没去过千春楼了,怎么会有赊账呢?”
“这上面写着,宁远侯顾家二郎签,您看,这上面还有您的宝印呢。”,伙计指着账本的签字和手印,说道。
顾廷烨让随从石头,拿出毛笔,当场按了个手印,给伙计对照。说道,“你看,像我吗?”
伙计迟疑不说话,石头就说了,“不像!”
“你瞧。你瞧,非说我袒护二郎。”,秦大娘子对宁远侯顾偃开说道。
伙计偷瞄一眼秦大娘子,又对顾廷烨说道,“可是,公子,您上次是吃多了酒签的,指印肯定没有这次清楚啊。您家大业大的,就别折磨小人了。我这是要不到账,回去,我得被东家打断腿啊。”
“哼!你听听,人家说得有没有道理啊?”,顾偃开听了,对秦大娘子说道。
“我前日在万芳阁吃的酒,就是二哥哥给的账,万芳阁他都给得起,用不着欠千春楼的银钱吧,说不定,就是千春楼讹我们的。”,顾廷烨的三弟,顾廷炜插嘴道。万芳阁,是比千春楼更高级的青楼。
“别人都是兄友弟恭,你二哥就是个混账。”,顾偃开听到顾廷烨带弟弟去青楼,更生气了,继续说道,“你还在这话为虎作伥,怎么树的表率,怎么学的榜样?滚!”,话是对着顾廷炜说,实际却是进了顾廷烨的耳朵。
“不过是百十两银子的事,二哥又不是付不起。”,顾廷炜不忿道地小声。
“你大点声说。”,顾偃开怒道,“这是银子的事吗?做人要有信义,这混账,说是出去读书, 哄得你母亲全心全意护着他,今天又弄出这种事来。”
“父亲,有什么事,冲我来,别吓唬三弟。”,顾廷烨看弟弟被骂得发抖,开口道,“况且,廷炜说得没错,不是百十两银子的事嘛,我用得着赊账吗?”
“银子,你只知道银子,依仗你外公家给你的银子,你就这么挥霍?商门禄气,不可救药。”,顾偃开教训他道。
“别扯这些!”,秦大娘子劝丈夫,又对顾廷烨道,“廷烨,左右没几两银子给他们便是。”
王易感觉热闹看够了,再看下去就该心累了,站起来行礼道,“侯爷,大娘子,容我插句话。”
见没人反对,王易继续道,“仲怀是在下好友,对他的秉性,我是了解的,说他好酒、好斗、好色,我都信,但要说他赖账、无信义,我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顾廷烨听了,立马露出笑脸,对王易拱拱手。
然后,王易对那伙计说道,“小伙计,你认得这位,是宁远侯府的嫡二公子,顾廷烨,对吧?
“是的,当然认得。”,伙计答道。
“现在他不认这个账,你继续在这叫屈,然后侯爷就会替他结账,再然后,侯爷就会惩罚二公子。你觉得我这样推断,对不对?”,王易又说道。
“这,这,小人不知,小人只知道东家让我来要账。”,伙计说着有点发抖了。
“我再推断一个比较坏的可能,给你听。”,王易拍拍伙计肩膀,说道,“东京城里,不都在传言,顾二公子是纨绔子弟嘛。现在,这个纨绔子弟因为你的讨债,被责罚了,你说他会不会报复你呢?总不能,你盼着侯爷,因为这百十两的欠账,把自己的亲生嫡子打死对吧。”
“我、我、我,只是听命行事,公子饶命,侯爷饶命啊!”,伙计一边喊,一边想跪下。
“不不不,你别害怕!”,王易一把将伙计揪住,不让他跪,继续道,“我只是不信你,没说要弄死你。我现在就带着你,去千春楼,把东家、伙计、歌姬、舞女、后厨等,所有人都叫出来,一一对质,如果这账真的是二公子欠的,我作保,二公子不止会还钱,还会打赏你一百两,并且保证你全家平安,不受欺凌。”
王易顿了一下,用力拍一下伙计,阴森森地说道,“但是!如若查实后,这账是假的,或者不是二公子的,呵、呵、呵、呵....!”
“啊!我不收了,这账不是二公子的,我不收了,求侯爷、公子放我离开,我再也不敢了。”,伙计害怕极了,不停地喊道,要不是王易揪着,他已经跪下了。
“易小哥,你别这么吓唬这小伙计,万一传出去外面,官家百姓以为我们宁远侯府仗势欺人,就不好了。”,秦大娘子摆了下扇子,开口道,“无非是百十两银子,我替烨儿来还了,不要把事情闹大,多生事端。”,说着就站起来,想去取钱。
“大娘子且慢!”,王易行礼叫停她,说道,“小子经常听仲怀赞誉大娘子,说您最是爱护仲怀。小子在这斗胆纠正大娘子一下。仲怀一个堂堂正正的大好青年,被外面不知道什么人,成天抹黑,大娘子要是爱护仲怀,就应该替他正名,而不是替他认下没做过的事。”
王易看到顾偃开有点动摇了,立刻加码说道,“我瞧这账肯定不是真的,这伙计的背后之人今日敢派人来收假账,明日就敢拿出谋反书信,说是侯府某人写的,到时候我们认是不认啊?侯爷,我信仲怀,请你给我们机会,查清此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顾廷烨听到这个假设,也站了起来,说道,“父亲,我没做过的事,真不能认,如若这账本上赊账的酒,是造反之人吃的,我们把账给结了,我们家还能说得清吗?”
“怎么可能呢?”,秦大娘子的声音有点慌了,“这也扯得太远了,我认这个账,算我吃的酒,成不成?不能把事闹大了呀!”
顾偃开的目光扫过妻子、儿子、王易、伙计,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够了!大娘子说的在理,不应闹大了。既然不是你赊的账,那就没你事了,快去上课吧,剩下的事,我来查明。”,说完还摆摆手,赶两人走。
王易拉住还想说话的顾廷烨,行礼说道,“那就拜托侯爷了,小子与仲怀先告退。”,说完就拉着顾廷烨走出去。
“你拉我出来作甚,不是要给我正名吗?”,到了侯府外,顾廷烨说道。
王易推他上车,说道,“你还想干嘛?想查出是你那些堂兄弟冒签你名,还是想当场问出那个伙计,是你家大娘子指使他上门收债的?”
“什么?你说我母亲指使他上门收债?”,顾廷烨听了,大声问道。
“切!不然呢?”,王易不屑地地说道,“你家是什么地方,一个没有衰败的侯爵府邸。要不是有府内主事之人指使,会有人为了一百多两银子,上门催债?换你做千春楼的东家,你干得出来吗?”
顾廷烨听了,一下子坐到马车座位上,瞳孔失焦,陷入沉思中。
“刚刚,你那母亲,一句没都说过帮你查真相,一心只想替你付钱,坐实你花天酒地还赊账不认的事。我看她做得挺自然的,一句半句就把你父亲的脾气撩拨起来了,你以前还有没有类似的遭遇?”
“有!”,顾廷烨应了下,继续发呆回忆以前的事。
...
月余后,下午散学。
下人找到盛长柏说,永昌伯爵府的吴大娘子,带着家中六郎梁晗到访盛家,让长柏去前厅,一起接待。
“阳明、长枫,跟我去前厅会客。”,盛长柏说道。
“二哥,我约了人吃酒,眼看就要迟到,就不去会客了,你帮我跟父亲说一下。”,盛长枫说道,说完就跑了。
“你这臭小子,早点回家。”,盛长柏伸手没拉住他,只好大声嘱咐一下。
“仲怀、元若,你们和梁家都是勋贵,也一起去坐会聊聊吧。”,盛长柏转身,对顾廷烨和齐衡说道。
“好啊,反正回家也无甚事情,就一起吧。”,齐衡欣然答应。
“不了,我也有人在等我。”,顾廷烨笑着说道。
前厅,王若弗陪着吴大娘子说话,盛紘跟梁晗闲聊。
盛长柏、王易、齐衡三人到来后,气氛变得更好了,不过也只是东拉西扯闲聊。
几人说到盛长柏早起读书,齐衡家离盛家远,还要起得更早。
梁晗就对齐衡说道,“齐兄啊齐兄,你我本就是世家,你是才大志高,非要科考,我呀,还是等着荫封吧。”
齐衡只是微微摇头,不说话。
“梁兄,豁达大度。”,王易夸赞一下梁晗,说道,“你这是对自己坦诚,找到了内心的平静和自由。”
“阳明兄乃我的知己也,以前同人说起这事,不是不理不睬,就是说完不思进取,只有你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梁晗听到王易的评价,直接就站起来拱手行礼,说道。
“梁兄客气了,每个人的志向不同,只要不是伤天害理,都值得尊重。”,王易还礼道。
“对对对!我们以后要多多来往才是。”,梁晗开心笑道。
王易的耳朵动了动,应付了梁晗一下,然后走到盛紘边上,小声说道,“义父,三个妹妹都在屏风后面,快打起来了。”
“嗯?”,盛紘听完,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女孩偷看外来男子,这可太失礼了。他连忙走到屏风后面,赶走三个女儿。
晚上,三姐妹都被盛紘打手板训诫,如兰因为顶嘴,还被多打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