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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如兰心绪有些不宁,经常对着那把西洋扇子发呆。明兰不和她说这些事情还好,说了之后,她除了纠结还是纠结。

魏意平很好,好到她觉得再也遇不到这么好的人。

可是…

她到底在担忧什么。

喜鹊站在一旁,哭笑不得,差点要把如兰的扇子收走:“五姑娘,你再看下去,扇子都被你看穿了啊! ”

“啊……没有,没有……”如兰迅速收起扇子,拿起话本草稿装模作样,随随便便添了几笔,“只是这西洋扇子实在稀奇,我多看两眼不行吗?”

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喜鹊什么话都敢和如兰说:“五姑娘,重要的不是扇子,而是送扇子的人。我早就说,这是天降的缘分。二公子家世能力、人品性情,样样都好,打着灯笼都难找这样的人!大娘子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替五姑娘你高兴的!”

“行了,就你话多,讲起道理来,一通一通

的。”如兰轻轻戳了一下喜鹊,“喜鹊,你懂什么懂。”

“我……”喜鹊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绯红,“我就是随便说说了。”

如兰迅速捕捉到这一点,借着喜鹊自己的事情,成功转移话题:“喜鹊,你怎么脸红了啊?我瞧着你这神色,是有心上人了吧!”

喜鹊紧张地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赶紧否认:“没有,我愿意跟在五姑娘身边一辈子,就像大娘子身边的刘妈妈一样。”喜鹊是个好姑娘。

如兰衷心希望喜鹊有一个好归宿,平安喜乐一辈子。等她嫁了,万一喜鹊被抬为姨娘,看似皆大欢喜,其实不伦不类。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喜鹊应该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嫁一个勤劳善良的小伙子,生儿育女,岁月静好。凭着如兰的支持,也能过上不错的日子。

她挽着喜鹊的胳膊,说得诚恳:“喜鹊,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也得想想自己啊!就是刘妈妈,也是嫁过人生过孩子。你啊,到底看中了谁?只要他是个值得托付的,我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做一个正头娘子。想我了的时候,你随时来和我叙旧。万一过得不如意,那就回来,我永远给你留一个位置。”

喜鹊红了眼圈,既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拿如兰打趣:“五姑娘,你自己都不着急你的终身大事,竟然先替我考虑了!”

“谁让你先脸红了?”如兰连忙解释。

喜鹊抹了抹眼泪,只觉得这辈子能遇到如兰这样的人是值得的:“五姑娘,那咱们说好了,现在不许撵我嫁人。哪个姑娘到了夫家不得带着三头六臂?没有得力的人怎么行?等你在夫家站稳了脚跟,再说我的事情。”

如兰看着喜鹊花花的小脸,不由得担心起来:“那……他会一直等你吗?”

“如果他不愿意等我,就说明我们没有缘分了。强扭的瓜不甜,还是算了。”喜鹊的回答也算是豁达,“我就一直在五姑娘身边,等五姑娘成了老太太,我就是喜鹊嬷嬷了。”

“行,到时候咱们一起作伴,就像祖母和房妈妈那样,也很好的。”如兰坚定点头,“咱们说好了,谁也不许先走。”

换作正常十几岁的少女,可能对一辈子有多长没数,懵懵懂懂中一阵感动。可如兰不一样,回忆着前世她和喜鹊鬓发微白,更明白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

“如儿,你和喜鹊说什么呢?我怎么好像听你,在说你祖母呢?”王若弗的人还没进来,可声音已经先传了进来。

无论什么时候,王若弗都是一个急性子,嗓门更是大得吓人。

“母亲来了。”如兰连忙起身。

王若弗一把将如兰按在椅子上:“如儿啊,昨天我陪你祖母去侯府看了明儿。明儿单独和我也说了几句话,你猜,明儿说了什么?”

如兰隐约猜到,这事情应该和魏意平有关。不过,该装傻的时候还是得装傻的:“六妹妹应该是告诉您,团哥儿要有弟弟妹妹了。”

“如儿,你怎么还不开窍啊?这种事情,明儿哪有单独和我说的理,不得告诉你祖母,一起开开心心啊?”王若弗轻轻拍了一下如兰的小脑袋,“你们这些孩子,有了秘密也不告诉我!真是不懂事!”

“母亲啊一一六妹妹都是有孩子的人了,我比她还要大呢--”如兰拖长了音,“怎么在您眼里,我和松哥儿没区别啊一一”

“胡说什么,你大姐姐都有三个孩子了,可在我眼里,那也是孩子。”王若弗瞪了一眼如兰,“长多大的,都是孩子。”

如兰俏皮一笑:“那二哥哥呢?”

“柏哥儿他……”王若弗想起长柏如同王老太爷一般的严肃脸,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那也是孩子。”

被如兰这么一打岔,王若弗早就忘记了说正事。喜鹊提醒了一下:“大娘子,我瞧着您好像有事情要和五姑娘说。”

“是,是,是,我怎么还忘了说正事呢!如儿,你都比不上喜鹊。人家还知道我有正事没说,你就一直故意打岔。”王若弗被喜鹊一提醒,猛然拍了一下大腿,“明儿和我说,她觉得魏家二公子挺好的,你是怎么想这件事的?”

如兰巧妙回答:“大家都觉得他是好人,我也觉得他是好人。”

王若弗只觉得,如兰这话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想接都接不上话。

这下王若弗可急了:“如儿啊,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做什么?之前你相看不顺,仙人又说你不宜早婚,我由着你的性子,留你多在家几年。眼瞅着明儿要生第二个孩子了,你还没个准信。如果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我豁出去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护你一辈子。问题是……你父亲最看重名声,到时候随便挑个人让你嫁了怎么办?我就问你,你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人不?”“不能。”如兰老老实实回答。

“那不就得了吗?明儿和我说了,二公子对你有意。你觉得他不错,那咱们就想想办法,把这件事情定下来。是,你和他接触不多,不像明儿和顾侯爷,还有你四姐姐四姐夫,认识时间久。问题是你也没个青梅竹马,去哪找这样的人?你大姐姐大姐夫婚前都没正式见过,现在不照样恩恩爱爱、和和美美?”王若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生怕如兰再拿不想嫁人的话糊弄过去,气也不喘说了一大段话。

“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对我有意思?”如兰指出其中关键。

听到这个消息的如兰,瞬间懵懵的。魏意平为什么会对她有意思?

两个人的交集并不多,仔细想想似乎都能回忆清楚一共说过多少话。

魏意平身为国公之子,又游云十多年,什么样的姑娘见识不到?她盛如兰,又有什么特别之处?和其他姑娘相比,最特别的地方可能是写的话本很受欢迎,攒下了不少私房钱。这说明她有点才华,有点钱?问题是,谁知道她就是小五啊!至于其他事情,更是不值一提,也没有人知道。提起这来,王若弗显然眉飞色舞:“我的如儿,从来不比别家的姑娘差!之前张罗你相看的时候,多少人家都对你满意得很?再说缘分这种事情,哪能随便说准?那你说,顾侯爷看上明儿什么了?长得漂亮的姑娘,遍地都是;你四姐夫看上你四姐姐什么了?喜欢诗词的姑娘,也遍地都是。到你这儿来,偏偏要讲为什么。”

“为什么?”如兰又问了一下自己,“为什么?”

确实,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

前一世她看中了文炎敬,不少人都不能理解她的选择。文家家境贫寒,又有不讲理的婆母和不成器的兄弟,哪里是什么好地方?可她照样觉得,文炎敬很好。

王若弗实在了说累了,端起茶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一锤定音:“如儿,明天一早,我带着你去找仙人一算算,看看仙人怎么说!要是仙人同意,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你可别给我捣乱!”

王若弗这么粗暴替如兰做主,也不是完全不考虑如兰的感受。那天,明兰悄悄提醒她:“母亲,二嫂嫂和我说过之后,我找机会试探了五姐姐的想法。您别怪我和二嫂嫂擅作主张,要是五姐姐对二公子完全无意,咱们非要她嫁过去,那是结怨。以五姐姐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好过了。不过我瞧五姐姐的样子,应该不是不愿接受二公子,只是有点顾虑,又说不出来罢了。”

王若弗连连点头:“明儿,还是你和朝云想得周全。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说她!”

明兰知道自己这位嫡母是什么性子,忍不住笑了:“母亲,五姐姐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我骗五姐姐说,要是她对二公子无意,我就把二公子介绍给其他姑娘,这话够她好好想一想了!到时候您也加把劲,想办法激一激她,把事情定下来最好。”

王若弗差点拍着胸脯跟明兰保证:“那是,这么好的亲事,我怎么能让煮熟的鸭子突然飞了!”第二天一大早,王若弗拉起熟睡中的如兰,迫不及待要找仙人算一算。盛紘都忍不住打趣:“夫人这是在做什么?比赶船都急啊。”

王若弗一边回答盛紘,一边准备出发:“急着投胎。 ”

“急着投胎?”盛紘十分不解,“大娘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官人不明白,姑娘嫁人,那是第二次投胎,投错了胎那可就惨了!“王若弗甩了甩袖子,示意盛紘别再缠着她问来问去,耽误时间,“我现在要带如儿去找仙人算一算,看一看如儿的姻缘运!”

一开始,盛紘还以为那句“投错了胎,那可就惨了”是在暗中讽刺他。毕竟他曾经宠妾灭妻,偏爱林噙霜,那些年王若弗给他当大娘子的日子并不好过。

盛紘不好再提林噙霜的事情,只是扯了一些有的没的:“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突然又打算给如儿相看了?也是,如儿到了应该嫁人的年纪了。不过你可别乱来,有些人家看起来风风光光的,实际上已经在走下坡路。如儿嫁过去,也享不了几天福。”

“官人放心,我已经考察好了。”王若弗实在不想听盛紘这一番废话,“你就等着如儿的好消息吧!”

盛紘见王若弗不想多说什么,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哎,行吧,你先带如儿去找仙人算算吧!仙人说合适,咱们再商量一下!姑娘嫁人是大事儿,可不能太草率了。”

说完,盛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王若弗好像已经有了差不多的人选了。

原来自己成了那个重在参与的父亲。

仙人像模像样算了一番:“茫茫人海,难得同类。男才女貌,佳偶天成!”

“是吗?您算得真准!我就说嘛,这个好事

情。”王若弗十分得意,连连给仙人道谢,又包了一个厚厚的大红包,“等我家姑娘的事情定下来以后,我再登门道谢,送您一份厚礼。”

仙人客气推辞几下,眉开眼笑收下了大红包,又神神叨叨了几句:“缘分天注定。”

王若弗心花怒放的样子,可如兰有些发懵。

后半句“男才女貌,佳偶天成”很好理解,不管是不是真的,看相的算命的都爱这么说,毕竟是个常见的吉祥话,听的人都爱听,说的人自然不会吝啬。

不过前半句“茫茫人海,难得同类”是什么意思?放在这里,实在显得突兀。哪有算姻缘的时候,说这么奇奇怪怪的话?

王若弗拽着如兰的胳膊,兴冲冲赶回家:“如儿,我和你讲,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早晨出门前,我已经让你二哥哥约了他,等会你和他好好说说!”

敢情王若弗早就做好了准备!

如兰一直纠结那句“茫茫人海,难得同类”,再也装不进别的事情。或许,这就是魏意平选择她的理由?冥冥之中,确实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回到家中,王若弗和盛紘讲了魏意平和如兰的事情。

盛紘听了,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他……居然看上了如儿?”

“怎么? 我的如儿不好?她的三个姐妹都是高嫁,听你这个意思,就我的如儿不配?”王若弗瞬间上了情绪,怼了盛紘,甚至提了不那么重要的陈年往事,“你觉得什么人该配如儿?当初非说你那同僚薛大人好,儿子也好。结果呢,这一家子是什么人?要不是老大媳妇到了绝路,毫无牵挂,豁出一条命来,把那个老妖婆的恶心事公布于众,不然按你的意思,如儿真嫁了过去,现在都得被折磨死!”

“夫人说什么话?当初那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薛家父子人不错,没考虑后宅那些事。”王若弗提了这件事情,盛紘自知理亏,不好意思笑了笑,又连忙解释起刚刚的惊讶,“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说如儿配不上。只是之前墨儿明儿的夫婿,都来咱们家学堂念过书,来往的多。而二公子,和如儿不熟吧!”

王若弗立刻补充,生怕盛紘反对这件事情:“虽然不算熟,不过也不是没有来往,都见过几次了。二公子说自己没有弟弟妹妹,所以来找柏哥儿枫哥儿的时候,经常叫上如儿和松哥儿、杨哥儿一起说话。”

“松哥儿没给咱们家丢脸?”一听这个有些顽皮的幼子,盛紘很是头疼。

“要真做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你也早知道了!松哥儿虽然顽皮,但也不是是非不分。我听柏哥儿说,二公子还挺喜欢松哥儿。”虽说是谈如兰的事情,可王若弗一听盛紘说起了长松的不是,又絮絮叨叨起来,“要是松哥儿真给咱们家丢人,捅出了大篓子,二公子还能看上如儿吗?谁愿意有个混蛋小舅子,给自己添麻烦!”

盛紘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夫人说的有道理。虽说二公子和如儿不熟,不过他和柏哥儿关系不错,肯定认可柏哥儿的能力和人品。如儿是柏哥儿的嫡亲妹妹,被他高看一眼也正常。”“所以说,官人什么意思?”王若弗赶紧问盛紘。

“据我所知,官家十分看重二公子,连带着开始重用云游多年的国公爷和一直被冷落的大公子。我也听过同僚和柏哥儿说起二公子在政事上的一些看法,很有见解,将来一定有大出息。”盛紘分析着这门亲事,“可十几年前,国公爷为什么突然辞官,带着夫人和二公子云游四方?我总怕其中有什么事情……将来牵扯到咱们家,总是不好的。”

王若弗对政事一窍不通,不过为了如兰,她难得抓住了关键:“官人,你别忘了,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国公爷辞的先帝是官,二公子是被当今官家重用!两个人又不是亲父子!官家原本只是边缘宗室,靠得住的就几个禹州武将。现在朝堂上先帝的旧臣和禹州那帮人,一直没争出个高下。你说,官家不得重用几个新人,培养新势力啊!禹州那帮人,京城的老臣自然是不愿认的。像二公子那样本是京城旧人,但又不得先帝眼缘的,不是很好吗?”

“夫人……你居然还能讲出这番道理!”盛紘惊了,不敢认识王若弗。虽然王若弗的话不是每一句都对,不过比起之前,好像见识没那么浅了。要是王若弗能早点懂懂这些,也能和他多说上几句话。

“行了,官人,我就问你,同不同意吧!”王若弗大手一挥,袖摆差点甩到了盛紘脸上。

“夫人,就算二公子对咱们如儿有意,国公爷夫妇能同意?他们就不想着把二公子留给高门贵女,为国公府助力?”盛紘赶紧给王若弗破了一盆冷水,“当初平宁郡主的事情,你也不是不知道。齐衡续弦,都是续了申阁老的嫡孙女!何况,二公子没有原配夫人。”

“我早就打听过了,国公夫人出身一般,哪有平宁郡主这样的底气?再说了,和她打过交道的人都说她性子爽快,很好相处,从来不为难人。将来如儿嫁过去,不会难过。”王若弗胸有成竹,突然甩出了一只镯子,“对了,官人,我忘和你说了。就在刚才,二公子已经派人送来了国公府祖传的镯子!”

王若弗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盛紘哪有再反驳的道理?

二三十年的夫妻,盛紘了解王若弗的脾气,看得出来她是铁了心结下这门亲事。非要反对的话,怕是王若弗下半辈子得一直拿这事埋怨他。再说,他确实拿不出比魏意平更好的人。除了国公府夫妇带着二公子云游十几年是个谜团,其他的哪能挑的出不是?能搭上重新崛起的国公府,于盛家也是一份助力。

盛紘顺水推舟:“行吧,你给如儿精挑细选,自然不会有错。”

“那官人就是同意了?”王若弗的嘴角咧开了花,“我马上操办这些事儿。”

盛紘无奈伸出一只手摆了摆:“夫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儿是说定了,不过哪有这么容

县?唯你这刍性子易?瞧你这急性于,不知道的还以为如儿明大就不知道的还为加如明天就

要嫁出去了。”

“哎,最后一个姑娘也嫁出去了。”王若弗突然有了一点点悲伤,不过又很快转悲为喜,兴高采烈地张罗着一切,“不过如儿能嫁这样的人,我也放心。这婚事可得好好办办,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低调,低调啊。这事情只是咱们说定了,又没过了明路。你那么嚷嚷着,万一有了什么变数,让如儿怎么做人?”盛紘赶紧拉住王若弗的手,忧心忡忡,“你就再忍一阵子,等事情完完全全定下来的时候,再张罗不行吗?这也是为了咱们如儿好。”

她怎么不知道盛紘的小心思?盛紘跟她讲这些,确实是在为如兰考虑,可也不只是为了如兰考虑。盛紘最在乎盛家的名声,王若弗显摆大了,搞不好别人还以为盛紘这个文官清流只是做做样子,一心想着让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

不过盛紘句句为了如兰,王若弗不好反驳,只是连连点头:“官人说的有道理,是我考虑不周。”

面对这一切,如兰只是懵懵的。怎么,天上就掉下来一段姻缘了?

此刻,海朝云笑盈盈看着如兰,一看就是恭喜的样子:“五妹妹,你二哥哥刚好邀请了魏家二公子过来,你也过去一趟吧!”

一路上,如兰都是耷拉着脑袋,生怕别人看到她的那些小心思。

长柏见如兰明显心不在焉,有太多想问的,赶紧扯了一个理由:“五妹妹,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忙,你先替我接待一下二公子。松哥儿和杨哥儿还小,不能独立接待客人。等我忙完,我再回来。”

这是在给如兰一个机会,抓紧时间好好聊一聊。前厅的大门是敞开的,长柏的理由也非常充分,不至于惹人非议。

正当如兰犹豫要说什么的时候,魏意平先开了口:“五姑娘,有些事情我以后会慢慢解释。虽然这么说有些突然,不过,我……确实想和你一起度过余生。我父亲母亲同意我的一切决定,他们答应此事,以后也不会去干涉,这个你可以放心。”

最后的话,和齐衡那类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年轻时候的齐衡事事受平宁郡主压制,反观魏意平,似乎能做得了国公爷和夫人的主。京城哪家豪门公子,有这个霸气敢表示自己做得了父母的主?顾廷烨看起来说一不二,那也是建立在亲生父母顾偃开、白氏已死,小秦氏是继母的情况下。

然而如兰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个人是我?”“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娶妻这回事。”魏意平不假思索回答,“我从不近女色,没有妾室外室,更没有私生子女。你不放心,可以让人查一查。但凡查出我和哪个姑娘不清不楚过,我认命,随你处置。”

这句话,不仅重创了长枫、梁晗那类人,就连顾廷烨听了都会惭愧。可如兰实在想不透了,她到底有什么独一独二的地方能打动魏意平?

见如兰沉默,魏意平继续道:“五姑娘,我知道你可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些。这些话听起来像是骗人的,可事实的确如此。我发现你的第一天,就生了这个想法。我一开始给你二哥哥这么说的时候,他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又觉得你不是很想嫁人,事情就耽搁了。前段时间,我郑重其事和你二哥哥说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找你六妹妹试探一下你的想法。如果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我不勉强,你可以选择更广阔的人生,我会祝你这辈子平安喜乐;如果你不排斥我,剩下的事情,我和他们都会帮你给解决了。”为什么是“发现”?

这个词,听起来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觉。

不过如兰已经没有心思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就着魏意平的话说了下去:“你……你就不怕我很讨厌你吗?”

奇怪的是,回答如兰这个问题的时候,魏意平眼中不是温柔,而是悲壮:“能遇见你,我已经知足。哪怕我们从此别过,我也不会再孤独。”“……”面对如此深情表白,如兰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真是奇怪,一共没见过几面,就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就算她救过他的命,都不至于这般深情吧!听起来,倒是像一见误终生了。

可魏意平说这些话的时候非常真诚,不像说谎的样子,和那些用花言巧语骗取姑娘欢心的纨绔子弟完全不同。再说她盛如兰,有什么可骗的价值?他要愿意去骗,完全可以骗得公主了!如兰的思绪再次回到仙人的话上。

“茫茫人海,同类难寻。才子佳人,佳偶天成。”

难不成这里真有什么玄学?“同类”指的是又什么?

如兰低着头,摆弄着衣角,掩盖着自己乱成一片的小心思:“其实,你很好啊……只是……”“只是什么?”魏意平问道。

“我何德何能,让你上了心。从小到大,我都不是最出色的。在学堂的时候,学究最常批评的人就是我;礼仪规矩、插花点茶,我只学了些皮毛,应付不了太大的场面,就连最疼我的母亲都觉得我冒冒失失的;这几年不是在家里搞点自己的事情,就是姐妹串门说话。可能大家觉得我性子活泼、鬼主意多,不过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姑娘。”如兰鼓起勇气,把想说的都给说了,“你不一样,你是国公府的公子,年纪轻轻担任要职,被官家器重,前途无量。如果择一位出身高贵又能帮你说得上话的大娘子……”“五姑娘,我明白你想说什么。入阁拜相,光宗耀祖,这些靠我自己就好,不必指望岳家提携,真犯不上拿婚事交换。”对别人来说是天大的事儿,可魏意平说得轻巧,仿佛说的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你不是平平无奇的姑娘,只是别人不够了解你。将来你愿意抛头露面,外出交际,我保证你比任何人都风光体面;你不愿意,躲在家里相夫教子,或者全心全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都无所谓。”

这口气,听得如兰一愣一愣的。

是,魏意平出身好、能力强,可自信从容到这个份上,也是独一无二了。

长柏虽好,可刚入仕途的时候,还需要海家的提携;顾廷烨也好,不过明兰很多时候身不由己,总得想办法对付小秦氏;至于齐衡,曾经完全受制于平宁郡主,这两年才渐渐在一些事情上做得了主。

“所以,五姑娘,你怎么想的?”魏意平问道。话到了这个份上,如兰不好东拉西扯别的问题。这么难得一见的人,再纠结来纠结去,万一彻底把人推出去怎么办,难不成还能托人带个话,说后悔了,能不能再给个机会?

如兰一狠心一跺脚,终于来了一句:“行吧……你说的挺好的!”

脸上的表情,一半是娇羞可爱,一半是紧张扭曲。

不过转念一想,姑娘家的矜持还得有,这么答应了,是不是不太好?于是赶紧补上一句:“不过,我还舍不得我母亲,想多陪陪她。”

“这有什么的?订下亲事之后,你照样可以留在家里。等你做好了准备,我们再正式商量成亲的日子。”魏意平看穿了如兰的小小心思但没点破,还替如兰做出了妥帖的安排,“成亲以后,你也是自由的。愿意的话,随时都可以回去看你母亲,住上几个月都行,没人说你的不是。”“真的吗?”如兰露出了星星眼。这么看,好像不错的样子哎!

别看如兰早些年的相看之路非常不顺,一个又一个都不合适,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就是男方突然被爆出有什么问题。可这次的事情,顺之又顺,仿佛不像是真的。

回去之后,如兰还缠着喜鹊问个不停:“喜鹊,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你快掐一下我的胳膊!”喜鹊露出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五姑娘,怎么不是真的?我早就说过二公子好,你还不信!缘分的事儿,就是这么神奇。什么时候正式成亲?我还眼巴巴盼着五姑娘当新娘子呢!”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自从林噙霜倒台、墨兰改了性子之后,盛家上下就没人见不得如兰的好。一听如兰的亲事定下,还是非常不错的亲事,个个都替如兰高兴。显然,最高兴的就是王若弗。

过去她还三天两头催催如兰终身大事,动不动还抱怨几句,现在倒好,得意的不要不要的,动不动炫耀:“我以前就跟你们说,仙人给我家如儿算过命,说她不宜早婚。幸好我听仙人的话,没随便把如儿嫁出去!成亲这事儿吧,就不在乎早晚。早早嫁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嫁个夫婿不争气的、宠妾灭妻的,还不如在家里快快乐乐当姑娘呢。”

“有道理,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

不管别人是不是真认同王若弗的观点,可事实上,如兰这门婚事就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不点头也得点头啊。再说现在王若弗是谁?那是魏意平未来的岳母大人,谁还能轻易说她的不是?就连如兰都忍不住劝道:“母亲,该低调一些还是得低调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