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与来盛家没几天,王夫人就带着儿子王佑、儿媳余嫣然以及小孙女来盛府做客。和王若与的不怀好意不同,王夫人一家来盛府那是亲戚之间的正常走动。
如兰从王舅母那里听到了康家荒唐事件的后
续一一康姨妈解决不了康姨夫和康晋的矛盾,把状告到了王老太太那里。王老太太心疼康姨妈,逼着王舅父出面,亲自去康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都威胁上了,总算打消康姨夫要和康晋争个妾室的念头。最后,那个琳琅姑娘,也就是曼娘,正式成为康晋的妾室。
讲完这些事情,王舅母感慨不已:“若弗,你说康家这事情,是不是离谱了?你哥哥康家走了这么一趟,自己都觉得抬不起头来。咱们这些做晚辈的,不好说长辈的不是。可老太太……就不该插手这件事情。她再这么纵着你姐姐,将来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王佑见识过康姨妈的厉害,庆幸母亲当机立断,迅速定下了余家的亲事,现在才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余嫣然本就是个单纯的,婚后被王佑保护得很好,听到康家的事情,瞬间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还能有这种事儿。
王舅母心疼儿媳妇,连忙对如兰说:“如儿,这里有点闷,你带着你表哥表嫂出去转转吧。”王若弗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叮嘱如兰:“如儿,你把明儿也叫上吧,她好像和你表嫂关系挺好的。品兰愿意的话,也一起来玩。都是自家人,热热闹闹的也好。”
得了长辈们的允许,五个年轻人围成一圈,喝喝茶水,吃吃点心,又聊了聊天。
大家好久不见,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品兰虽然和王佑、余嫣然不熟,可她的性子好,很快也能聊得热火朝天。
聊着聊着,王佑突然来了一句:“对了,你们和贺家哥儿还有联系吗?他最近是不是成了亲?”明兰呆住,想不明白王佑为什么问出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这段时间,两家的老太太都在撮合她跟贺弘文,甚至贺弘文还在盛家小住。只不过这两日贺家来了信,说贺弘文母亲身体不适,贺弘文才匆匆回家。
她不好直说,可也委婉含蓄表示了一下:“贺家哥儿还没有成亲。不过我听说,他的祖母正在操心他的亲事,有意给她说一位姑娘。”
“弘文哥哥不是……”品兰一脸疑惑,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如兰瞪了一眼,只好闭嘴。
如兰知道,王佑不是搬弄是非的小人,此刻能问他们贺弘文是不是成了亲,一定有原因,王佑应该是发现了什么。
她悄悄在品兰耳边说:“你千万别提六妹妹和弘文哥哥的事儿。我觉得,这里面有古怪。”
“好。”品兰不知道原因,可见如兰一脸严肃,还是乖巧点头。
余嫣然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今天看到的是他的夫人……这样看,那就应该是和他在议亲的姑娘?”
明兰心头一惊,贺弘文这是闹哪出?莫非他早就有相好的了?她虽对贺弘文没有男女之情,也可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她只好撒了一点儿谎,实则暗中询问:“我听祖母说贺家哥儿的母亲病了,他回了老家。据说那位姑娘也是老家那边的人,从没去过京城。嫣然姐姐,你是不是看错人了?”
余嫣然摇头:“不可能。今天来你们家的路上,我突然饿了,我家官人就陪我一起去买点心。在点心铺子里,他还和贺家哥儿打了招呼,聊了好几句,绝不可能是认错了。”
如此,事情基本明朗一王佑和余嫣然看到了贺弘文和一女子举止亲密。
别人一头雾水,可如兰明白了七七八八,怕不是那个女子,就是曹锦绣吧!她大致描述了一下曹锦绣的身材和样貌,然后问王佑和余嫣然:“她是不是就长这个样子?还喊着贺家哥儿表哥?”“对对对,就是这样。”王佑和余嫣然点头,差点惊呆了,“你怎么知道?”
如兰不好说前一世贺弘文就是被曹锦绣给缠上,只好找了借口:“我以前听人说过,贺家哥儿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想来,她就是曹锦绣了。表哥表妹,还真让我给猜中了。”
品兰顺嘴接道:“又是表哥表妹?好久没见我表哥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表哥有没有想我。”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余嫣然突然觉得不是滋味。
心有灵犀一般,王佑悄悄拉着余嫣然的手,低声细语:“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余嫣然就算嫁为人妇,身上仍然有着少女的天真。她满脸绯红,意识到自己实在是过虑了:“你当然和旁人是不同的。”
看着恩爱有加的王佑和余嫣然夫妇,如兰是真心祝福。表哥多么好的人啊!要是王舅母不及时让他和余嫣然成亲,怕是现在他只能和康元儿吵得鸡飞狗跳了,以后还会受康姨妈拖累。至于表哥对她有过的好感,只是人生中微不足道的插曲。她不遗憾,也不懊悔,更不嫉妒余嫣然。
明兰听着曹锦绣这个名字,忍下内心不适:“我之前听祖母说过,贺家哥儿有一个表妹。不过他表妹家不是犯了事,被流放到了凉州吗?现在怎么可能在京城出现?”
以现在的形势看,曹锦绣绝对不可能是顾廷烨带回来的,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如兰陷入沉思,悄悄戳了戳明兰。
王佑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可事情太尴尬了,看破不说破是美德,只能委婉含蓄表示:“我瞧着那个曹表妹,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可惜了,贺家哥儿挺好的,论人品,论医术,都没得挑。”如兰立刻竖起了大拇指:“表哥英明!”
余嫣然没有王佑那么通透,可生性善良,连忙提醒明兰:“明兰妹妹,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和贺家哥儿说亲的姑娘?虽说咱们不应该插手别人家的事,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姑娘掉进火坑里。要不要找个合适的机会,给她说一说呢?”“嫣然姐姐说得对。”明兰点头。
王佑拍着余嫣然的手背,微笑道:“你啊,总是那么善良,一直替他人着想。不过,以后也得多想想自己呢!”
品兰忍不住夸了一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恩爱的夫妇!”
如兰摸了摸品兰的小脑袋:“好啦,品兰姐姐,像孙秀才那么有辱斯文的人还是少数。你那个泰生表哥,应该是个好人。将来,你也会幸福的。”
“是吗,是吗?”品兰两眼放光。
五个人笑成一团,又说了些有的没的。
王佑、余嫣然夫妇走了,剩下的明兰和品兰都是熟悉的小姐妹,不需要避讳什么。如兰也不需要遮遮掩掩,有话直说:“那个贺家哥儿,真有意思啊!表哥表嫂都觉得他和曹锦绣成了亲,说明什么?”
这事情实在是可恶,大家不再叫弘文哥哥了,取而代之的是贺家哥儿。
“说明……说明他们很熟,看起来很亲密?天啊,太不要脸了!”品兰可算是理解了。
“没错!”如兰比了一个正确的手势,“依我看,他母亲真病假病都不好说呢。”
品兰义愤填膺,恨不得手撕贺弘文:“六妹妹,这个贺家哥儿看起来是个好的,与你很是般配。谁能想到,他也是个恶心人的……两家祖母都在撮合这件事,他可倒好,背着你和表妹勾三搭四。我要是你,我绝对得让他知道我的厉害!”晚上,如兰悄悄溜到了明兰的小房间:“六妹妹,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明兰的脸上闪过一丝忧伤,底气越来越不足:“五姐姐,我能怎么看?最好的可能,就是贺家哥儿出于同情,招待了流放多年终于回京的表妹。”
“贺家哥儿心软,曹锦绣更不是省油的灯。只要曹锦绣死缠烂打,怕是贺家哥儿会纳了她。”如兰叹了一口气。
明兰咬着嘴唇,思考着一个不简单的问题,笑容苦涩:“五姐姐,一生一世一双人,实在是不容易。很多姑娘都想过,可没几个姑娘能实现。”如兰沉默。
林噙霜对王若弗的伤害,如兰一辈子也不能释怀。哪怕她把林噙霜搞了下去,盛家从此太平,王若弗稳稳坐着大娘子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要我说,这世道对女子实在太不公平……男人有大娘子,还可以有妾室和通房。风流,有的是
时候还早一桩羊谈!像孙委才那样右辰斯文→时候还是一桩美谈!像孙秀才那样有辱斯义之
人,要钱没钱,要出息没出息,都能坐享齐人之福。不过好在善恶有报,淑兰姐姐改嫁之后过得很幸福,生了双胞胎呢!”如兰也是无奈,最后还是用淑兰的结局聊以慰藉。
“哎,这世间哪个女子,一辈子独占一个男人呢?嫣然姐姐的祖父余老太师,一辈子没有纳妾,成为美谈。正是因为太少见,所以才值得说一说。不过我看你王佑表哥,是个好人。也许嫣然姐姐会和余老夫人一样有福气吧!”明兰的语气颇为哀怨,还流露出一丝羡慕之情。
如兰挽着明兰的胳膊:“六妹妹有点自信,何必在贺家哥儿一棵树上吊死?总有属于你的如意郎君,满眼都是你。也许,他连一匹母马都不骑呢!”
明兰被如兰的话逗乐了,两个人闹在一起,你挠我我挠你的:“你怎么不说,这世界上还有不被母蚊子叮的好男人?”
“好了,不闹了,我和你说正事呢。你有没有做好最坏的打算,贺家哥儿非要纳曹锦绣为妾,逼你妥协?”如兰问道。这次轮到明兰沉默。
想了很久,她回答如兰:“你也知道,我喜欢过元若哥哥……算了,不说过去的事了。祖母有意撮合我和贺家哥儿,就是看重他的人品,而且没有纳妾的心思。他是个好人,可我对他,并无半点男女之情。讲真,将来他纳了妾,我也不会太伤心。”
“可是……”如兰有些急了。
明兰也是看着王若弗和林噙霜斗智斗勇长大的,对喜欢搞事情的女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被曹锦绣缠上的贺弘文,就像一只被苍蝇叮过的蛋,扔了有点可惜,可吃下去那才叫一个恶心。
好在明兰还是比较清醒,权衡利弊:“除非贺家哥儿和曹锦绣彻底划清界限,否则还是算了……很多男人都有妾室,可妾和妾还是不一样的。青梅竹马的表妹,要情分有情分,说亲戚也是亲戚,让人怎么办?”
如兰点头,赞同明兰的说法:“是啊,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可曹锦绣不是省油的灯,贺家哥儿和她青梅竹马,贺家大娘子偏心外甥女--这三条加在一起,谁做了他家大娘子,都得斗智斗勇。出手轻了,没有效果;出手重了,伤了夫妻情分,僵了婆媳关系。如此,怕是连一天安稳日子都过不了。你嫁贺家,也没高攀,不就是图个舒心吗?”
“五姐姐想的和我一样。”明兰捏了捏如兰的小脸蛋,“看来,这事情很清楚了。”
几天之后,贺弘文回了盛家,盛老太太关切地问贺弘文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
贺弘文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礼貌回答:“多谢您的挂记。家母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反反复复。最近只是旧疾复发,吃几服药就好了,并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盛老太太笑了笑。
哪曾想,贺弘文刚出去没多久,就被一脸怒气的品兰给堵住了。
“你不要骗我明兰妹妹!”品兰叉着腰,“你老实交代,你都做了些什么?”
贺弘文一头雾水:“我做了什么?”
品兰凶凶的,眼神都能把贺弘文吃了:“听说你表妹回京城了啊!”
“品兰妹妹,你原来说的是这事啊!我表妹刚从凉州回来,母亲让我多照顾表妹,带表妹逛逛,买点好东西。在凉州的时候,表妹吃了不少苦,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贺弘文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解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一定……”
“行,这可是你说的!希望你说到做到!”品兰气鼓鼓道。
品兰生性单纯,审完贺弘文,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事情好像没有想象之中那么糟糕啊!
她兴冲冲跑去找明兰:“明兰妹妹放心,我刚刚去问贺家哥儿了。他只是心疼表妹在凉州不容易……没别的意思。之前的事情,咱们是不是误会了?”
如兰和明兰正在涮火锅。
刚涮好的羊肉,蘸着调料,香喷喷的。
“我说你去哪了?连火锅都吸引不了你。原来是去吓唬贺家哥儿去了!”如兰给品兰喂了一块肉,佯装生气,“不过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
“啊?是吗?你的意思是,贺家哥儿和表妹……还是有一腿的?”品兰搬来了椅子,一起围在桌前涮肉,“知人知面不知心,贺家哥儿看起来不像是孙志高那种人啊。”
如兰无奈了:“我说过他有那么坏吗?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啊。”
“行吧,真复杂。”品兰叹了一口气,专心吃肉。
沉默很久的明兰突然来了一句:“品兰姐姐,你知道吗?与人相守,最终依靠的,还是他品性的最低处。”
可不太懂品兰摇摇头,“所以贺家哥儿他怎么了?”
“贺家哥儿是个好人,可最大的问题,就是他心太软。”明兰说着,又下了两碟青菜。
这句话实在是太有趣了,品兰好奇地放下碗,都顾不上吃了:“明兰妹妹,这句话有意思啊!你都说他是个好人了,为什么还觉得他心软是缺点……如果贺家哥儿是个铁石心肠的,你还敢嫁吗?”
“品兰妹妹,肉挺香的,快吃吧。”明兰见和品兰解释不明白,也不解释了。
如兰突然摘下了自己腕上的珍珠手串,放在了桌子上:“品兰姐姐,要不我们打一个赌?赌贺家哥儿会不会纳表妹为妾。”
“赌就赌!”品兰从脖子上解下来一个兔子型的玉坠。
“你们俩……”明兰笑呵呵道,“我的事情,你俩比我还急呢!”
品兰义不容辞站了起来:“好姐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品兰姐姐,你就不怕输吗?”如兰坏笑道。
“不对……啊……难道明兰妹妹的意思是……贺家哥儿是个好人,可心太软,所以见不得表妹受苦?他想保护表妹,照顾表妹……啊,那以后很可能纳表妹为妾?”品兰总算反应过来了,“这……哎,明兰妹妹真跟了贺家哥儿,不得更糟心了!将来遇到点什么事情,他都得护着表妹啊!”
“回答正确!奖励你!”如兰从一堆蔬菜里捞了最大的肉,夹给品兰。
事情果然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几天以后,贺弘文和明兰说着说着,就提起了曹锦绣。
此时的明兰,准备充分,胸有成竹。她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漫不经心来了一句:“你表妹真不容易!他们一家流放了这么多年,刚回京城,手头应该不宽裕吧!做表哥的,的确应该多帮衬。”明兰三言两语,把贺弘文堵得死死的。
“明兰妹妹,我不是这个意思……”贺弘文的笑容越来越尴尬,“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怕你表妹嫁不出去?等我问问祖母和母亲,看看她们能不能帮表妹说一门亲事吧。”明兰笑了笑,随手拈来一个橘子吃。贺弘文只能硬着头皮说了:“明兰妹妹,我母亲的意思是……”
“是什么?”明兰猜到了结果,可就装作猜不出来的样子,“你母亲已经给她张罗好亲事了啊?嫁到哪家当大娘子?”
贺弘文心里有愧,声音越来越小:“她……想让我收了锦儿做妾……”
“收了也就收了呗。”明兰剥开橘子,吃了一瓣。
和明兰的淡定相比,贺弘文紧张害怕得要命。他每说一个字,都得掉下一颗汗珠:“明兰妹妹……我心里有你……我一直……是把锦儿当妹妹的……”
贺弘文对明兰表露了心意,可横着一个曹锦绣在,明兰不仅不感动,反而堵得慌。
她看似随手一扔橘子皮,实际正好打中突然蹿进来的野猫:“弘文哥哥,可这些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锦儿太可怜了,在凉州那些年,过得生不如死……”贺弘文的眼中充满了怜悯之情,又心疼他表妹又心疼他母亲的,“母亲怕锦儿继续苦下去,还用绝食逼……母亲一直身体不太好……我怕……”
明兰又重复了一遍:“所以,这些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贺弘文见状,只好把话说得明白一些:“你我祖母是什么意思,咱们都清楚……”
“你我之间,连定亲都算不上。我有什么资格,插手你们贺家的事情?这事情,你还是找你将来的大娘子商量一下吧!”明兰见贺弘文起了纳曹锦绣为妾的心,顿时没了耐性,起身离去。明兰走得坚决,贺弘文倒是舍不得了。
他想了想,最后匆匆追了上去:“明兰妹妹,你别走啊!你放心,我会解决好这个问题的!”
晚上,明兰把事情讲给如兰和品兰听。
讲到最后,明兰忍不住道:“真是好笑,贺家哥儿和我讲这些做什么?他若是真有意和我相处,一定会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
“表妹可怜?如果流放的是表弟,他还要纳了表弟不成?表弟怎么帮,表妹就怎么帮,帮着帮着还要帮上床吗?”如兰若有所思,“你若心软,被他说服,贺家觉得你好说话,以后有什么事情,还会再拿捏。之前嫣然姐姐为什么和我表哥突然成亲了?因为顾二叔觉得她好说话,动了求娶之心!”
“原来还有这回事!我说怎么奇怪,那年嫣然姐姐嫁得很突然。还好你表哥人好,待嫣然姐姐一心一意。”明兰撇了撇嘴,“顾二叔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做!他别的地方都好,可这事就是不地道啊!嫣然姐姐真的跟了他,不得被曼娘玩死啊!”
品兰插了一句:“明兰妹妹,既然这样,你怎么不告诉贺家哥儿,纳表妹为妾的事,想都别想!给他点颜色瞧瞧!”
明兰只是笑笑:“我和贺家哥儿都没有定亲,以什么身份说这话?搞得像我上杆子做他大娘子似的。就算已经定亲,我怎么阻止他纳表妹?将来只要表妹过得有一点不好,他就会怪我心狠,说我若是当年同意纳了表妹,表妹就不会如何如何的。这么严重的后果,我担不起。”
“这么看,这贺家哥儿一旦被表妹缠上,的确不能要了……幸好你还没和他定亲,还有回头路。”品兰终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哎,我找个机会,和祖母说一说。她一心为了我好,就想我嫁个安稳人家,舒舒服服过日子,肯定能理解我的。”明兰托着下巴,陷入了小小的纠结之中,“不过祖母和贺老太太,那是几十年的交情,我也不想让祖母为难。等我想想,怎么体面解决这事儿。”
如兰突然想到了什么,提醒明兰:“恐怕体面解决不了。我已经托人,问了问曹锦绣的事儿。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你们猜,曹锦绣在凉州经历了什么--”
“什么事情?”明兰和品兰都非常好奇。
“咱们都是小姑娘,听这些事情真的好吗?”如兰故作一副神秘样子。
品兰一听,就知道事情非常有趣了。她兴冲冲抓住如兰的手:“反正这屋子里就我们三个人!咱们姐妹之间知道就好。我保证不往外说!”
如兰压低了声音:“其实……曹锦绣并非完璧之身了……”
“什么?”明兰和品兰差点叫了出来。
如兰把前世自己知道的事情娓娓道来:“曹锦绣在凉州的时候,给一个武官做过妾。做妾的那一年,大娘子三天两头给她灌红花汤,期间落过一次胎。就这么折腾的,现在不能再生育了。”讲完这些,如兰突然感慨,她的母亲是多么善良的人啊!都被林噙霜硬生生压了一头,还没对林噙霜下手。要是母亲有这武官大娘子的手段和狠辣,怕不是林噙霜早就蹦跶不动了!
“天啊……”明兰和品兰不可思议,曹锦绣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如兰结合曹锦绣不能再生育的事情,给明兰和品兰二人分析:“曹锦绣不能生育了,嫁给贺家哥儿,就是她唯一的选择。溺水之人唯一的稻草,我怕她不甘心轻易放手。这些事情太不光彩,曹锦绣只会藏着掖着。我寻思着,贺家哥儿还有他的母亲、祖母,现在都不知道这件事。”
“知道了会怎么样?”品兰问了一句,“那不是会很嫌弃曹锦绣?”
明兰接过话:“那可真不一定。贺家哥儿心软,说不好对表妹更同情了。他母亲心疼外甥女,更得逼着他纳了表妹。至于贺老太太,那肯定是看不上曹锦绣的,可一个不能生育的妾室,撼动不了贺家的根本,说不好就从了儿媳妇的意思。”品兰皱眉:“哎,明兰妹妹,这贺家哥儿可真不能要了。你嫁他都算下嫁,图他什么?不就是图能过个简简单单的小日子吗?贺家哥儿被曹锦绣缠上了,他母亲还是个拎不清的,将来妻妾之争、婆媳矛盾,不比豪门少啊!”
“品兰姐姐,我有数的。”明兰笑了笑。
此刻,品兰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兔子型的玉坠塞到如兰手里:“行了,我输了。愿赌服输,如兰妹妹,给你哦!”
如兰知道这个兔子型的玉坠是品兰的爱物,不好夺人所爱,把玉坠重新系到了品兰的脖子上:“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最喜欢这个兔子了。不过你到底是输了,下次出去的时候,你请我吃饭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