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天堂里的马车夫 > 第211章 教育和市场一样都要紧跟形势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第211章 教育和市场一样都要紧跟形势

唐丽丽今日上班,是想约一个开发商谈他们所建小区自建幼儿园的招租事情。只约了几日都不顺,今天还想去约约。见莫船叫,唐丽丽想想说,行!就挂了电话。就没再去约人。

见了莫船问去省城干嘛?莫船说,也没事的,请人吃个饭,也就省城办培训的几个老板,他们还约了省厅的一个处长。丽丽又问,为什么要见,有事说?莫船说,算有点吧,听说下学期的私立学校的招生要摇号了,不知真假。过去也说过几回都没成,这次有人透露是真的,就想找人聊聊,真是了。影响就大了。

唐丽丽说,能有多大影响,只要私立学校好,总会有人上的。莫船说,话没错,可上法就不同了,没有好生源,单凭好学校不会有大的效益的。两人就上了车,向省城走去。

一路上是丽丽说的多,从春华说到自己,说到昨天老赵儿子的婚礼,说到大城市的抢人大战以及二胎政策。还调侃美国两个70岁的老人的权力之争。

莫船倒很少说话,只望向窗外静静地听,偶尔抽根烟。丽丽就问,怎么不说话?莫船说,你说我听就行了,不过听你说到底是变了不少。

丽丽问,什么变了?莫船说,计划生育本是国策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可转眼就变了,估计今后三胎也会放开的。不过事实很怪,你不让生时,大家还当超生游击队,你鼓励多生时怕没多少人响应了。不过时代到底是变了,这一个孩子别说人口问题了,就教育也成问题,家长的教育焦虑不也来自于只有一个孩子吗?如果有好几个孩子,怕也就不这样了。所以生孩子这事今后怕要影响好多行业。

丽丽说,变又能变哪里去呢?

莫船说,可能于我们而言,不是向好的方向变了。两人就这么说着到了省城,直接去了吃饭的酒店。

来人倒不多,有三个同是办培训学校的老板,有两个省厅的人,再就他俩。看那三个人与莫船挺熟,其中一个与处长算是同学,相互做了介绍,就坐下闲聊起来。

一个问莫船,莫总,听说关府现在也有好多大的培训机构开了分公司呀。莫船说,对,在全国有名的几家培训公司,在关府都有机构了。另一个说,那竞争就更激烈了,他们抢占完省城的生意,又跑下面去了。

另一个说,这自然了,他们都上市了,自然要不断地扩张规模了,同本市的培训机构要竞争了。几个人说话间菜上了,酒也满上了,几人就边吃边聊。

那处长一直话少,几轮酒后,一个姓马的老板问秦处长,这几大名校真的要用摇号的方式来招生吗?秦处长说,再没好办法了。另一个王姓老板说,可这就能公平,就能降低教育焦虑?

秦处长说,自然不能,名校上的人还会很火,可这得有一个过程,慢慢会规范的。莫船问秦处长,会怎么规范呢?

秦处长说,教育还是要回归到公办学校的,国家不可能让国民教育体系之外再有一个教育体系。

姓马的老板说,我们也成不了体系呀,不是说社会办学是国家办学的有益补充吗?秦处长说,刚开始是,可现在国家觉得不是了。王姓的老板问,不是有益补充了那能是什么?学生读书还是以公办学校为主的呀。

秦处长说,现在已成了竞争对手,摇号只是一个开始。莫船问,今后还会怎么规范社会力量办学呢?

秦处长说,这说不准,不过大概率会先从教培机构入手,再到全日制的民办学校。看样子是他同学的汪姓老板说,孔岩,你就说说会怎么规范教培机构吧?

秦处长一笑,说,这个我真还说不上来,是从外部规范入手,还是从法律层面设限,还是从内部门槛提高,真不好说,但大的方向也不会错吧。你们都是借教培行业挣了钱的人,不说你们在省城的各位,单关府莫总的青鸟培训在我们省厅都是挂了号的,我们省厅有人打招呼,有时也上不了你这青鸟培训的呀。

莫船端了酒说,秦处长说笑了,今后有用的着的,给我直说,我自罚一杯。 秦处长说,不必的莫总,别介意,我是用不上莫总的。汪姓的老板说,孔岩,你老家虽不在关府,可也有同学朋友呀,如你说的,我们的莫总在关府可算一号人物了。秦处长回看了眼他的汪姓同学说,那如真麻烦到莫总了,可要给个面子,不过,我想不会了。

莫船也笑笑说,秦处长真用得上,算是给我面子了。这教培的路真走不通了,可还得有条路要走啊,你说是不是,秦处长?那秦处长笑笑没有答话。

这顿饭整体吃的还算融洽,不谈这教育上的事了,几个男人倒还有不少可聊的。饭后,汪姓老板结了账。走时莫船把自己车上装的两箱酒搬给汪姓老板说,别见外,关府没别的好东西,就这酒还可以,来时捎了两箱给大家,平时聚餐用,也可给秦处长尝尝,新出的牌子,口感不错。汪姓老板也没客气,就送他们走了。

回来的路上莫船的话自然又少,走到半路,他们下了高速,拐到一个叫大王的镇,莫船看了一个他大学的同学。

那同学在镇上做镇长,见了在他办公室聊了聊。莫船给带了两条烟。那周姓的同学说,还是你们这些给自己干事的好,不受约束,目标明确,不像我们。

莫船说,别自谦了,也算父母官了,多么积德行善的工作。那周姓同学说,也就这积德行善了。你可走稳呀,在中国不论办啥,要了解中国的国情,中国最大的国情就是党是领导一切的,别想不通。就像你那天电话上说的,党的决定就是人民的意志,国家的意志。莫船说,这个我自然明白,要说我对党的认识不会比你少,党的奋斗史就是一个弱者的奋斗史,就是如何以实事求是为武器,以百姓利益为目的,并领导百姓慢慢由弱到强的过程。

周姓同学说,知道就好,行了,你也忙,我还有会要参加,就不多留你了,有事多联系,说着几个人就告辞。

车上莫船似睡了般一路无话,到了关府,她下车时莫船说,丽丽,你也要有变的准备,虽然我们适应了现在的环境,可还没有适应新环境的能力,很多东西都是在变的。春华虽怀念过去,但这种怀念是站在现有的位置的,而且不会认为她会变回去,当然一般不会的。

丽丽说,我看你们都神神叨叨的,我知道经济形势变了,钱不如过去好挣了。

莫船说,能有这感觉就行了,好了,过几天聊吧!

这一过就过了美国大选,居然是那个自在任性的70岁的老男人当选了美国总统。

想想同在一个星球下,人们的生活是如此的不同,一个终生经商的人,居然可以在人生暮年登上权力顶峰,这无疑是增加了人们生活的无限多样性,美国的好或许如此吧。

这样的多样性在中国想想都可怕,如同前几日唐丽丽见那个开发商,他对丽丽的提议似乎没一点兴趣,说起自己的潜水湾教育集团,他只笑笑。一顿饭吃下来,给丽丽的感觉,不过就是碍于中间人的面子不得不来。而自己的实力本不足以同他谈这些事的,所以聊的最多的倒是由那个自己叫姐的中间女人展开的。

这女人是一个领导的妻子,由这妻子就自然说到了那位领导,以及市上的诸多权力人物。那种谈话的随意,不时会给丽丽传达一种,他们有着外人不知的亲密关系和对权利者的一种羡慕与驾驭。

这是丽丽能想的来的,在别人眼中,特别是那些真正有实力人面前,自己无疑还是个小角色,是想借领导夫人的路线,挤进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圈子。只多年的历练,让唐丽丽并没有失态,也没有过多的争取。挺体面的把那场饭局应付下来,送走了那个开发商。

丽丽明白,这不仅仅是个生意更是种圈子,而之所以如此,就是自己拼打了这么多年,并没有形成自己核心的竞争力。过去能发展,是碰上了一个快速发展的好时代,并不是自己多有能力。

自己所有的一切是随时可以被人替代的,既然可以被替代,那么别人为什么要让自己来做呢?

想想很多事不过如此,可那种核心竞争力又能是什么呢?

转眼就到了腊月,这期间演出的事少,唐丽丽就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幼儿园。学校这事你要操心的话,每日总有事,她的府南区浅水湾幼儿园被列入省级示范园的创建,年底要验收的,因这验收倒有好多要准备的事。

虽说创不创上这块牌子都没有太大影响,但也算个荣誉,也算是区局和市局那些熟人对自己的一个照顾。要说最大的好处,也就是让自己能同这些人更加熟悉,所以自己还是极重视的。这几天因报资料的事,到区局市局的次数就多。

这日刚到市局,准备上电梯时,门一开,连舟同几个人走了出来

连舟一眼认出她后问,怎么来办事?好久没见你了。

丽丽顾不上多说,只道,是呀,交些资料,你不急了,等会联系。

说时电梯关了,连舟他们几个也就转身走了。

他来市局是市教研室叫他们几个校长来沟通一些事的。

高效课堂在关府搞了已有好几年,各学校为高效课堂,星级校也想了好些法子。而市教研室就是当年具体推动高效课堂,评定星级校的市级部门。

这几年市教研室组织了几批有关高效课堂的资料,有几个校长作为核心联系人都参与了,其中就刘连舟。这次叫他们来,就是说这事的。

刘连舟知道这同李炳亭判刑有关。

11月中旬,北京台对李炳亭的敛财受贿进行了报道,而后李炳亭就受审判刑,这一下子对所有推行高效课堂的地方、学校有了巨大的冲击。

当时刘连舟看这些新闻时内心有种自我嘲弄的感觉。

知道这样的结果迟早会来的,但还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因为越到后来高效课堂越来成为一种生意。

当然自己也在学校推动过,提倡过,也参评过星级校,也成为一个积极的实践者 。但做所有这些事时,总被一种形势所裹挟,也在心里知道,依靠行政推动的教改不会太长久的。

但即使有这样的形势存在,想想自己不论如何也算一个参与者,也在学校给老师们把高效课堂吹的天花乱坠,也以一个行政者大力推进过,现在只用一句形势使然来给自己解脱,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这般想时,就觉得如自己这般感受的人不会少。当时那些局长们,教研室主们,各个校长们,还有一些课改明星们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也都会把这些做法归于形势,而并不觉得自己会有什么责任,就象自己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责任一样,能那样做,还不是上级要求的,还不是形势逼迫的。

可这形势是如何造成的,自己做为一个教育管理者又是如何判断这些形势的,更是如何为了各自利益跟紧这些形势的?只怕这样的问题没有人想了。

可如果这种课改是失败的,是一个错误的决策,那这个课改浪费的社会资源有多少,耗费的时间有多少,给教育带来的危害有多大,但这却是一个没有办法追究的责任。

而一个巨大的失误却找不到责任人,这才是可怕的。

或许只有让李炳亭一个人去承担这一切了。

只没想说垮,就会因一个人的受审全垮了。

而且当年有多么热闹,多么轰动现在就有多么落寞,多么尴尬。

但最让刘连舟觉得尴尬的是那种微妙的心态,没有主流媒体甚至官方声音评价搞高效课堂到底是对还是错,只是把称为“课改教父”的李炳亭判了刑,而判刑的原因也不是说他搞高效课堂不对,而只说他贪污受贿了。

但这对所有聪明人来说,似乎明白了什么,特别对当年能紧跟形势大搞高效课堂的人来说,心里明确的一件事那就是形势变了。

当年有那么多一线老师觉得高效课堂没什么好,可大量的官员们,校长们力主要搞,要行政推动,典型引领,如同现在也没有官方说高效课堂不好,可这些官员们,校长们又知道不能再搞了,再提了。因为形势变了。

可恰恰在这紧跟形势的变化中,刘连舟觉得自己很可笑,觉得和自己一样还认为自己一个教育管理者,是一个教育专家,是一个教育名师的人很可笑。

当我们把教育当成一种科学时,但却让自己坚持的科学成为一种风。

不是都说教育者要有定力吗,要有风骨吗,要有自信吗?不是都痛恨两面人吗,痛恨伪专家,伪名师吗?

可到头来,都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自己所痛恨的那类人。

但连舟知道没有太多的人会这样想的,会记起自己曾经在主席台上如何大力赞扬,大力鼓吹过高效课堂,都会把责任推给别人,而把自己看成一名无辜者,甚至一种先见者。

这些人在反思之后,仍然会是教育管理者,是教研负责人,是所谓名师名校长。

今天开会时,刘连舟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虽然知道这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错,但自己就是那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