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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挽从小隔间出来时,刚好到下班时间。

经过刚才和沈聿的相处,再待下去也是尴尬,她干脆收拾了下准备下班。

她刚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贺璟在收拾秘书办的一处新工位。

贺璟见她出来,笑着打招呼,“挽姐。”

苏挽点点头,随口问道,“有新人要来?”

“是的,听说是沈总亲自招进来的,明天就来上班。”贺璟回道。

苏挽正好心里有事,没在意,“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忙。”

“好嘞。”贺璟应声。

他看着苏挽离开的身影,暗暗叹了口气。

听说挽姐和沈总的关系不一般,不然工位也不会在沈总办公室里面。

他是职场新人,走了大运才坐在现在的位置上,像挽姐这种大人物一定要恭敬对待才行。

贺璟刚转身准备回自己工位,不想沈聿又走了出来。

“苏挽呢?”他急声问道。

贺璟连忙回道,“沈总,挽姐刚走,您找她有事?”

呸呸呸——

当然是有事才找她,不然问她干嘛?

他就多余问这一嘴。

“我是说,您找她什么事?要不我现在把她追回来?”贺璟连忙补充道。

沈聿握了握手里的保温壶,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不用。”

他吐出两个字后又转身回了办公室。

贺璟有些莫名,他们不是就在一个办公室吗?

挽姐下班,沈总不知道?

奇怪!

还不等贺璟转身,又看见周浔拎着一瓶醋,丧着脸走了出来。

他连忙凑上去问,“哥,你这又是怎么了?”

周浔两眼一瞪,“新工位收拾好了?赶紧忙你的去!”

得,一个两个都奇奇怪怪的。

贺璟指着收拾好的工位,道,“都收拾好了。”

周浔闻言,把手里的醋往自己的办公桌上一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等明天那位来,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

沈氏大楼停车场。

苏挽站在白色卡宴面前,泄气地看了眼自己的右手。

看来这伤得尽快好起来才行,否则去哪都不能开车,实在太被动了。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叫了一辆网约车,直接去了聚宝轩。

苏挽不定时出现在店里,顾知淮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懒懒地靠在窗前的躺椅上,手里握着小茶壶,冲刚走进来的苏挽挑了挑眉。

“哟!稀客啊!这次又怎么了?”

“顾知淮,你整天这么躺下去,四肢都要躺退化了!”

苏挽毫不留情地回怼,直接越过他往后院走去。

见人没过来坐反而去了后院,顾知淮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来跟了上去。

“苏挽,你又把自己弄伤了?!”

走在前面的苏挽,摆了摆没受伤的左手,语气随意道,“跟我当朋友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大惊小怪的?”

顾知淮咬牙,“我大惊小怪?姑奶奶,你一直这么拼,阎王爷迟早要收了你!”

苏挽推开药圃旁边的一间厢房走进去,关上房门时回身道,“放心,我命大,阎王爷肯定不敢收我。”

“砰——”

一阵关门声直接把顾知淮挡在门外。

他很想推门进去看看苏挽的伤势,虽然他一直把她当妹妹,但男女授受不亲,终究不太方便。

他靠在门边的廊柱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眉心微蹙地盯着房门。

和苏挽当了这么多年朋友,他已经不记得这是苏挽第几次受伤了。

有时就是一点小伤,在药圃里摘点草药捣碎敷上就能治好,有时却满身伤痕,需要药浴慢慢调养。

刚开始他也问过她的伤是从哪里来的,但每次她不是不肯说,就是半开玩笑地蒙混过去。

慢慢地,他就习惯了,也只在她主动提出帮助的时候才出手。

这次看不出明显的外伤,但她脸色也不算差,只是右手一直不自然地垂在身侧,看样子是伤到了骨头。

顾知淮站在外面默了好一会儿,重重一叹。

“哎,你好歹也是苏家大小姐,整天不是伤到这里就是那里,哪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吱呀——”

话音刚落,苏挽一边活动着右手,一边走了出来。

“大家闺秀也是肉体凡躯,谁说大家闺秀就不能受伤了?”

她晃了晃右手,长长呼出一口气。

“虽然还有点不舒服,但至少能正常活动,这两天动不了实在太憋屈。”

顾知淮已经见怪不怪了。

苏挽精通中医针灸,医术很好,伤到骨头对她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扎几针就能恢复正常。

虽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了一身医术,但每次都能很快治好自己,这就够了。

看着眼前一脸淡然的女人,顾知淮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句。

“你实话和我说,你和苏家,还有沈明轩之间发生了什么?”

苏挽故作镇定地反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顾知淮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整个云城人都看出你不对劲,你还问我为什么这么问?”

苏挽闻言,失笑道,“也是,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傻子都看出来了。”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之前对苏家和沈明轩那么死心塌地,现在怎么突然转性了?”顾知淮问道。

“你也说了,那是之前,过去式。”

苏挽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神色透着一股让人看不懂的深沉。

“踹掉沈明轩只是我计划中的第一步,接下来,我打算脱离沈家。”

顾知淮听了直皱眉,“你和苏家是血亲,哪是能说脱离就脱离的?”

像他身上还流着顾家的血,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哪是那么容易和顾家划清界限的?

“如果不是呢?”苏挽忽然正色道,“我不是苏家的亲生女儿。”

顾知淮脸色一变,惊道,“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苏挽淡笑道,“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但这就是事实。”

随后,苏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但到底还是瞒下了她重生的事情。

这种事情,不管谁听了都觉得她在开玩笑,不可能相信。

与其浪费口舌去解释,索性谁都不提,况且连她自己也无法解释清楚。

听完事情经过后,顾知淮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缓过神来。

“原来如此,难怪你最近这么反常,对沈明轩也不留情面。”

“不过,你想脱离苏家,为什么不直接宣布你不是苏家的亲生女儿,还非费劲布这么大的局?”

苏挽摇了摇头,眼底像是淬了一层寒冰。

“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和苏家撕破脸,一是需要从苏家人的嘴里套出我的身世,二是如果苏家真是用非法手段把我掳走,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还有,为她前世的死报仇!

那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顾知淮闻言刚想说话,不想苏挽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来电。

苏挽犹豫了两秒,刚划开接听键接通,就听见那边传来一个清悦的男声。

“苏小姐,你的伤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让葛老头再给你看看?”

是萧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