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是阿娘害了你们啊!”吉兰掩面痛哭,那鄂也跟着哭。
面对两人要命的眼泪,崔不群突然想到了在花坊的奇闻异事。
他转向繁星点点的星河,无奈求助:“主子,你在吗?我需要你帮我!”
他不是打不过,如果只有他一人他能轻松应对,可身边……更何况他不能让别人发现他出现在咔布族,特别是崔家的人。
飞马越来越近,正当崔不群也自觉无力,想要放手一搏时,脑海中,一声斥责,应景而至:“蠢货,现在终于想起来你是有主子的,闭眼!”
“闭眼!”吉兰与那鄂慌忙闭上眼睛。
刹那间,一道刺眼的光源凭空乍现,耀眼的光束犹如一道光墙,直接闪退了所有的飞马,就连骑在马背上的人也都是双手捂着眼睛,痛苦哀嚎。
即是闭着眼睛,还是在他们的记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光。
待光消失,三人才逐渐清醒,一只飞舞的蓝莹蝶从半空中飘然落下,落在了崔不群的右肩。
攥化,一张金遁符和一颗丹药握在了掌中,“丹药给她吃,小心处理蛊虫。”
“是。”
将遁符收好,崔不群急忙把丹药递了过去,“阿娘,快把药吃了。”
“不群啊,刚才怎么回事?”那光到底是打哪儿来的?居然能把飞马队全部吓跑了!
“阿娘,先吃药,路上说。”吉兰不敢耽搁,直接一手接过,把药吞了。
刚咽下不久,她的脸色陡然间变得惨白,仿佛死了一般,这时,一条绿幽幽的千足虫从她的嘴边探出了脑袋,慢悠悠从里面爬了出来。
见机,崔不群迅速用灵力将它包裹住放在了一方手帕中,“阿娘,别担心,我能解决的,我们快走。”
三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程,刚好遇到一片密林,旁边有许多乱石,“先休息一会儿吧。”
刚坐下就听到一声兽吼,崔不群立即把小丫头护在身后。
“大哥哥,我怕。”小家伙紧紧攥住他的衣角,吉兰也紧张的看向四周。
“不群啊,我们快点赶路吧。”吉兰说话都成了颤音,这吼声是她这辈子都没听到过的。
咔布族的女人一生极其可悲,除去没有成年就被贩卖,当做送礼,离开咔布境的少数派外,其他大部分女人从出生到死只能待在咔布族境内。
“阿娘,你和鄂儿先躲一躲,我去会会它。”他不能放过任何试炼的机会。
“大哥哥!”
听到呼喊,崔不群立刻就停下了脚步,以为这小丫头要劝自己离开,谁知她哆哆嗦嗦的说了一句:“小心点儿。”说完,就扯了一下还处在震惊中的吉兰,让她带自己躲起来。
看着两人把身量缩在一处巨石下,崔不群才安心转身进入密林,心中不禁雀跃:这丫头,不愧是主子挑的良妻,甚合我意!
走近密林,震耳的吼声仍旧震天,崔不群向前又迈了几步,就听到吼叫变成了大的喘息声,并从自己的身后传来。
拔出宝剑,一个翻身剑指,那兽的左眼就遭了殃,暴怒的身体横冲直撞。
这时,崔不群才看清这兽的本相,一身棕色短皮毛,两只黑乌的犄角成螺旋状上扬,锋利尖锐的角尖任谁看了都心惊肉跳,厚重的兽鼻音哼哧哼哧发出警告,荒兽大蛮牛,爆发力强,破坏力更强。
不过,对崔不群来说却易如反掌,这种兽暴戾恣睢,正和他的心意,心情好,下手狠,快要解决兽命时,脑中募地有个好办法,他把用灵力包裹的蛊虫从兽的耳朵里丢了进去。
蛊虫在灵力的催动下很快就进入了大蛮牛的体内。
登时,大蛮牛就横冲直撞朝着咔布族的和城狂奔而去。
看到巨大的荒兽从自己眼前完好无损跑过,小丫头瞬时就慌了魂,竟大着胆子朝密林拔腿跑去。
“鄂儿……不要去!鄂儿……”吉兰一边叫喊一边紧追在后。
崔不群收好宝剑,转身之际刚好看到小家伙一脸忧心忡忡的朝着密林跑来。
直到看到自己时,脸上的神色才有所转圜,“大哥哥!你没事吧!”
她胖乎乎的小手在崔不群的衣衫间翻来翻去,像个管家的主母一般。
“不群!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们了!”吉兰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的腿早就软了,若不是吊着一口气,恐怕她根本就跑不到这密林来。
片刻,崔不群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我没事……”
原来这小家伙是担心自己,除了上次主子出现在眼前救了自己外,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被保护错觉。
他喉咙干涩难咽,拉着那鄂一同扶起吉兰,“阿娘,鄂儿,你们闭上眼。”
两人不知道崔不群要做什么,可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
这时,崔不群从怀间拿出遁符,输入灵力,嘭!一阵巨响,三人已不知所踪,待再睁眼时,已身至苍吾。
满天银光盛开,寂静的街头,崔不群还在寻找父母亲的落脚地,“大哥哥,我想睡觉。”
小家伙突地抱住崔不群的腿,懒懒的靠在一旁。
“鄂儿别睡……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到。”吉兰忙慌蹲下晃了晃早已睁不开眼的那鄂。
“阿娘,没关系,我背她吧。”说着让吉兰把那鄂放在了自己的背上。
约又走了一炷香,崔不群终于在一条小巷看到了一个“不”字。
噔噔噔–––
噔噔噔噔–––
“谁啊?”
“父亲,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男人慌忙跑过来打开了上锁的院门,“群儿,真的是你,孩子他娘,看看谁回来了!”
喊完才看到自家儿子身后背着一个小人儿,侧面还站着一个貌美的妇人。
“群儿,这是……”
“公子,你来了!”
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除了自己的母亲,还有一人,那就是当日在崔家为他豁去性命的丫鬟巧儿。
吉兰是什么人,半生都在女人的算计和男人的恩宠中摸爬打滚,只一眼,她就知道这小妮子喜欢她的女婿。
崔不群深吸了一口气,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要是主子知道了,定是要恼他的。
“群儿,你终于来了,你……这,你背的是谁啊?”崔母看到自家儿子身后的粉色衫摆,不禁发问道。
“他媳妇儿,我女儿!”吉兰冲在前面笑着说道,果不其然,话刚落,巧儿笑着的脸登时就僵在了原地。
“媳妇儿?这……这还是个娃娃呢!”崔父一脸严肃的看向崔不群。
“父亲,一会儿再说,容我先把她放下。”崔不群声音很轻,生怕背后的小人儿被吵醒。
“女婿,我今晚睡哪儿啊?”吉兰声音高昂,生恐别人不知崔不群是有媳妇儿的。
“阿娘,这里这么多房间,都可以住,或者你可以睡在我房间的隔壁。”崔不群看吉兰如此表态,哪儿还不懂其深意,脸臊的通红说道。
“好好,我就住在女婿的隔壁,这样,鄂儿晚上要是闹你的话,我还可以帮你训她!”说着就抬步就朝着崔不群刚才说的房间走去。
“阿娘……你你……鄂儿还小还是……”崔不群急得话也说不利索了。
“不行!自己的媳妇儿自己管,走了一路,阿娘也累了,亲家我先去休息了,明天我们再好好说说。”说完,就跟逃似的进了房。
“少爷,要不先让她给我睡一晚吧。”
这时,巧儿提出了另一个方案来,崔母也知道自家儿子不可能如此糊涂,不明不白就收了一个小丫头当媳妇儿,肯定还有其他隐情。
更何况,她信自家儿子断不会做出什么腌臜之事。
“巧儿,还是让他自己照顾吧,一个孩子而已,再说了,现在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你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崔母站出来说道。
其实他们今晚之所以这么晚还没有睡也是事出有因,因为巧儿这丫头突然对他们老俩口提起她对不群的倾慕之情,这段时间他们两个的起居基本上都是靠着巧儿来打理,过得舒心顺遂。
两人对巧儿也十分的喜爱,今晚突然来了这么一出,把老俩都吓得够呛,回到房内也是久久无法成眠。
睡不着的人岂止只有他们,几乎除了还在长身体的那鄂,剩下的都难以入眠,特别是崔不群。
他的家里只有他一个,虽然条件有限,可自己的父亲也是尽所能的满足他,如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占着他的床不说,口水还流得到处都是。
无奈下,崔不群推来案桌缩在上面,一晚上不停的起身为那睡觉不安生的小家伙盖被子。
“阿娘,水,我想喝水……”
“水?等着等着。”
深夜,各户紧闭房门,趴在窗户上看着在院中打水烧锅的那抹青色。
“你说,群儿是不是又闯祸了?”房内,崔母侧目看向身边的人。
“不会不会,这种错误他不敢!”崔父虽然口上这么说,可紧攥的拳头已说明了一切。
次日一早,天刚大亮,崔不群就早早被薅到了大厅受训。
“怎么回事?”崔父手持木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坐在上堂,崔母也是一脸忧色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