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他不想离开,就带着他吧。她总归不会让他陷入生命危险。
“天月。”
等身体恢复些体力后,袅袅唤回天月,和相柳御剑向天空飞去。
偏远的一个村庄,袅袅花钱租了一个小院。
院子不是很大,但胜在干净安静。此时的袅袅正躺在一个躺椅上面。
相柳背着一个背篓从外面走来。背篓是从隔壁借的,尺寸与他小小的身子很是不符。
他有些吃力的走着,袅袅也没想到。看似冷漠的相柳,能与邻里关系处的很好。
特别是隔壁的王奶奶,简直把他当亲孙子看待。
背篓里面是他在集市买的一些菜种。把背篓放下,他马不停蹄的开始翻土。
阳光下,袅袅望着干的十分认真的相柳,对他大喊:“小孩,来添水。”
菜地中忙碌的人闻此立刻放下手中的锄头,从厨房里拎出一个水壶。
“小孩,不用那么着急。”
看到他额头上浸出来的汗水,掏出一个手帕替他擦擦。
“怎么能不急,我们本就比其他人种的晚。再不加快进度,这些菜就过了季节了。”
对上相柳斗志满满的眼神,袅袅不再言语。她想说的是,还没等这些菜长出来,估计下批杀手就该来了。
但到底是没有开口,既然他此时这么开心,她又何必扫兴呢!
菜种种下后,相柳最喜欢的就是搬个凳子等着他们长大。望着有些孩子气的相柳,袅袅叹息一声。
恐怕,他的愿望终究要落空了。
很平常的一日,风中扬起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袅袅眼神凌厉的望着前方。
“相柳,我们要走了。”
相柳托着下巴,眼睛里满是失望。
他弯下腰拍了拍地上的土,用稚嫩的声音保证:“你们不要害怕,我已经拜托隔壁的王奶奶照顾你们了。要好好长大哦!”
说完就背着手从房间里收拾出来一个小包,将包背在身后,乖巧的跟在袅袅身后。
袅袅的目的只是摆脱他们,所以将相柳扔上云月,飞快离开这个地方。
等到大荒一处荒村,袅袅很是满意这里的荒无人烟。
这下,应该不会那么快找到吧。
随意找处房子,将包裹放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
回过神忽悠相柳,“小孩,知道什么样的人最招人喜欢吗?”
“王奶奶说,男子要胸怀大志,方可寻得心上人。”
相柳思索一会,想起了和王奶奶聊天时,她说的话。
“不不不,王奶奶此话不能信。姐姐告诉你,身为男子,自是要上的厅堂,下得厨房才会招女孩喜欢。”
袅袅一副拐卖儿童的即视感,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姐姐也喜欢吗?”
他不在意别的女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他心里,现在只在乎能有个人收留他。
如果他成了她喜欢的样子,应该能一直被她收留吧。
“当然,看这房子脏的。姐姐去抓几只野鸡,在我回来之前,有信心打扫好吗?”
不知相柳心里在想什么,袅袅只是一个劲的煽动他的情绪。
“有!”
相柳握紧拳头,语气坚定的回答。
成功调起他的情绪,袅袅在空间里拿出一副打扫工具。
弯腰捏了捏他的脸,将工具欣慰的递给他。
小孩,还真是好忽悠。走在森林里的袅袅,心情极好的扔出几个石子。
走到一处将打到的野鸡拎起来,心里更是美滋滋的。今晚是吃烤鸡,还是叫花鸡呢?
就这么在荒村住了几天,相柳又开始刨土了。
“小孩,这次我们走了,你的苗苗可没人替你看管了。”
袅袅坐在屋顶上,打着哈切,规劝道。也不知这小子包里都装了什么,看似小小的一个包,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上次竟然掏出一朵鲜艳的花来,美曰其名为生活要有格调。
和他一比,袅袅倒是过的有些草率。
没等相柳回答,四周围上来一批批黑衣人。
这都是第三次袭击了,这些人怎么那么执着。袅袅有些怒了,这些人是往她身上安了gps吗?
怎么她躲到犄角旮旯里那些人也能找到?还那么及时,她前脚落地,后脚就有人来追杀。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一棵大树下,袅袅手里烤着猎来的野兔,眼睛盯着吊在树上的人。
“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便杀!”
被吊着的人一脸不屑,看袅袅的眼神更是充满了鄙夷。
“嘿!我这暴脾气!相柳!”
听到袅袅喊他,相柳的目光从烤兔移向了袅袅,余光还在盯着已经流油的烤兔。
“去,把他头发都拔了,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相柳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确定自己没听错后,绷着一张小脸走到那人身边。
“姑娘何必如此羞辱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女人也太歹毒了些!
“怎么?你也是来杀我的?”
感觉到身后的大树有动静,袅袅对那边大喊。
树下走出一个人影,袅袅下意识将相柳挡在身后。伸手抬剑抵在他的脖颈,看向他的眼神格外冰冷。
【就是这个人,自己连一个舒服的澡都没泡过,一顿美食都没享受过!太可恨了!】
越想越气,她现在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凌迟处死。
飞廉似有所感,手指捏着云月往外挪了挪。
“姑娘被刺杀与在下无关。”
害怕袅袅一言不合就动手,飞廉赶紧解释。
看他的神情不似作假,袅袅收回云月,蹲坐在火堆旁。
飞廉扫了眼丝毫不顾及形象的袅袅,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玉垫,这才盘腿坐在地上。
【这家伙,不会有洁癖吧?】
“不好意思,习惯了。”
对上袅袅有些莫名的眼神,飞廉微微一笑,随口解释道。
“咳咳,你知道刺杀我的是谁?”人家的习惯,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并不难猜,赤宸仇人虽多,但能一眼认出云月,并有能力知晓你确切位置的人,只有西炎。”
飞廉眯着眼睛望着篝火,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微笑。
“所以,只要把西炎灭了就行了吧?”
随手拨了两下火堆,给烤兔翻了个面,很是随意的开口。
飞廉诧异的看了眼袅袅,听她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说明天吃什么。
他在心里琢磨着语言,有些委婉的说:“以你现在的能力,自保都是问题。”
“怎么可能!现在再来百八十个,我都不怕!”
听着她的气息,飞廉轻笑一声。这人,还真是嘴硬。
将烤兔的腿撕下来递给相柳,袅袅拿着剑将剩下的切块放到一旁洗干净的叶子上。
“你怎么能用云月切肉?”
飞廉上前抢过云月,掏出手帕认真的擦拭剑身。
这个人,还真是暴殄天物!这可是云月,它是用来冲锋陷阵杀敌的!
跟着她,真是受苦了!
“不然拿什么切,我的手吗?”
不理会发疯的飞廉,袅袅拿过一只兔腿自然的躺在地上。
相柳见状,默默将他的小包垫在袅袅的头下。
飞廉见袅袅对云月丝毫没有尊敬之心,苦口婆心的说:“虽然我不知你在哪得到的云月,也不知为何能使用云月。但他之前是赤宸的佩剑,希望你以后能把他当个人来对待。”
见袅袅不回答,飞廉就用那种‘你不要无理取闹’的目光一直看着她。
“知道了。”
实在受不了他强烈的目光,袅袅无能狂喊一声。
得到保证,飞廉颇满意的拍拍云月,小心的将他放在地上。
然后从怀里掏出另一个手帕,准备也拿一个兔腿。
袅袅飞快打了下他的手,“腿是相柳的。”
相柳恶狠狠的看了眼飞廉,小脸满是得意。
“这还有,他这么小,吃的完吗?”
委屈的摸了摸已经有些发红的手,飞廉有些无语。
“要你管!”
还没等袅袅开口,相柳就飞快地将剩下两只兔腿拿起来,使劲往嘴里塞。
由于塞的太多,他的嘴巴被肉填满,脸颊撑的鼓鼓的,格外可爱。
“慢点吃,他不敢跟你抢。”
袅袅摸了摸相柳的脑袋,有些好笑他这么护食。
“吉尼。”一个油乎乎的兔腿递到袅袅面前,由于嘴里东西太多,男孩的发音变得有些不清楚。
男孩眼睛亮亮的,很像把整个宇宙装了进去。
“不用,你自己吃。”袅袅心里被一股暖意包围。
原来这就是养孩子的感觉,还别说,甚好!
“小孩,以后跟着我吧。”
飞廉将男孩的一切看在眼里,此人除了看向袅袅时眼中会有其他感情。
其他时候,眼睛里都是对这个世界的警惕与不喜。这样的人,天生就该在战场厮杀。
“不要。”
坚定的话在黑暗中响起,相柳不带感情的眼神望向飞廉。
两人眼睛对视着,相柳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让飞廉对他的兴趣更大了。
明明是孩童的年纪,却有着不同常人的狠厉,就像,一个被侵犯领土的野兽。
“你会的。”
飞廉微笑的表情并未变化,语气中却是十分的笃定。
“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我!要杀就杀!哪那么多废话!”
吊在树上的人见他们只记得吃肉聊天,心情郁闷的喊道。这香气太浓郁了,这也太折磨人了!
“告诉你身后的人,如果再来骚扰,飞廉必定带领辰荣军踏平西炎。”
一个飞石划破吊着男子的绳子,飞廉释放出他的神力,强大的压迫感逼得那人硬生生吐出血来。
“飞廉将军息怒,在下一定将将军的话带给我王。”
那人似乎很怕飞廉,额头都惊出一些虚汗。他要将这个消息赶紧告诉西炎王,飞廉竟然没有战死!
除了他,赤宸部下的将军还会有其他人生还吗?
谁人不知赤宸部下有四位骁勇善战的将军,正是有他们的辅助,赤宸的势力才会发展的如此迅速,甚至形成了三国之势。
而这位飞廉将军,他有幸在战场上见过一次。鬼魅的身形如空气般无所不在,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嗯,去吧。”
淡淡的话语一出,那人感到压在他身上的无形压力瞬间一消而散。感觉自己身子能动了,飞快逃离这个地方。
“必定踏平西炎,你还挺霸气。”
听出袅袅话语中的揶揄,飞廉拿起手帕擦擦嘴,依旧笑的如沐春风。
“以后就是朋友,怎么称呼?”
微笑的眸子落在袅袅身上,飞廉温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别,谁跟你是朋友。我一点都不想替赤宸报仇,更不想光复辰荣。”
得知他与辰荣有关,袅袅只觉得头大,除了任务,她并不想掺和到任何事情里去。
“你说什么?”
虽然脸上依旧笑意盈盈,但眼中却满是杀意。他上前掐着袅袅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
他的动作太快,袅袅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飞廉歪头看向袅袅,掐着她的脖子缓缓收紧,袅袅只觉得巨大的压力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相柳上前想把飞廉拉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地,胸腔一阵疼痛,一抹血迹顺着嘴角流出。
飞廉转头看向相柳,他的瞳孔一片漆黑,看不到一点白色瞳仁,看起来压抑诡异,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沦。
“云月。”
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袅袅身形一闪,回到剑中。
“以神魂做剑,破世间诸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