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三少夫人还真的是戏精,故事讲得声情并茂,眼泪说来就来。
“少夫人,你真是有头脑,比本县还能想啊”海知县听完,微微一笑
突然,收住笑容,冷声问道:“少夫人,本县没有跟你说过,是茶叶里有毒,你是怎么知道是茶叶里有毒的?”
“本县验毒之前,可早就把你们府中这一干人等都分开看押起来了”
“你们并不知道本县是在茶水里验出了毒,还是在茶叶里验出了毒”
“你是如何知道是茶叶里有毒的呢?”
“这,民妇自然是猜的呀”三少夫人听了,稍微愣了一下,忙道
又道:“我家三公子是喝了阮冬梅泡的茶才死的”
“既然,大人刚才说,已经查清了,不是阮冬梅下的毒”
“那民妇想肯定就是净音下得毒,净音她下毒,当然只能在茶叶里下毒了!”
王遇贵听了,暗自点了点头,这三少夫人的脑子还挺好使,反应很快,辩解的还挺合理。
海知县听了,点了点,又微微一笑:“嗯,少夫人所言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少夫人既然如此聪明,那你倒是说说,净音她在茶叶里下了什么毒呢?”
“这个,这个民妇也不清楚呀,大人,你应该问净音啊”三少夫人听了,忙道
说完,又忙补充了一句:“我想,那毒肯定是她们水镜庵里的!”
好一个三少夫人,王遇贵暗叹:她这是在进一步引导海大人的破案方向啊!
正说着,刘捕头回来了,走到海知县身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交给海知县一包东西。
“少夫人,你看看,茶叶里加的可是这些东西”海知县微微一笑
一挥手,刘捕头会意,把那包东西拿到了三少夫人面前。
三少夫人一见那包东西,脸色大变,也不哭了,愣住了。
刘捕头道:“怎么,少夫人,连自己锁在房里的东西都不认识了?”
说完,拿开了那包神花叶,退到一旁。
三少夫人愣在原地,心里十分懊恼,那包神花叶,她还没有来得及丢掉,就被海知县关押了起来!
“啪”海知县突然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少夫人,是本县替你说,还是你自己说呢?”
“忘了提醒你,本县刚刚已经审过娟儿和小丫了”
“她们均已如实招供,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想抵赖么?”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本已脸色大变的三少夫人,一下子瘫软在地。
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海知县,缓缓地道:“大人,原来你全都知道了!”
说着,又哭了起来:“合着,我,我刚才说了那么多,都,都白说了呀,呜,呜,呜”
“那也不尽然,只要你说的是实情,本县自有定夺”海知县冷声道
突然,“啪”又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张氏,胆敢巧言令色,企图当堂欺瞒误导本县断案,你可知罪!”
“你是如何在茶叶里下毒,毒死张三公子的,还不从实招来!”
海知县话音刚落,两旁衙役立刻很配合地喊起了“威武……”
心理防线已然崩溃的三少夫人,被吓得哆嗦了起来,哭道:“大人,我,我知罪”
“事已至此,我,我招了,我全招了……”
三少夫人说着用衣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大颗的汗珠:“大人,其实我,我原本是想毒阮冬梅的”
“没想到,会,会误杀了夫君,我,我真是悔呀!”
说着又抬起头,看了看海知县:“大人,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说”
“我,我其实也没有想毒死阮冬梅,至少,我没想一下子毒死她”
“我是想把她毒病了,让她整天病歪歪地,让三公子嫌弃她,抛弃她”
“当然,她若病死了,那就更好了,一了百了,我,我确实很恨她”
“自从她嫁进张府后,三公子对她是夜夜专宠,对我,就剩下敷衍”
“后来,甚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偏老夫人和夫人还总是催我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
“我,我真是有苦难言啊,更可恶的是,阮冬梅她还因此笑话我”
“她还对她的丫头说,守活寡的人能生出孩子才要命呢”
哎呀,这大概又是小丫传的话,王遇贵听了,暗自叹了口气。
这阮冬梅说话也太毒了些,得意忘形啊!
三少夫人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我,我当时听了,差点没被气死”
“又想到,如此下去,阮冬梅肯定会比我先怀上孩子”
“现在没有孩子,她都要和我平起平坐了,若是有了孩子,那岂不是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要教训她!想起,之前去水镜庵烧香时,念善师太跟我说过神花有毒的事”
“再去水镜庵的时候,我就让娟儿偷摘了好些神花叶回来”
“后来见到念善师太送了阮冬梅一包茶叶,那茶叶的形状又跟庵中的神花叶极像,所以,我就……”
后面的情况,跟娟儿和小丫交待的差不多。
“大人,我原本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即使被发现了,还有水镜庵和净音替我挡着”
“没想到,却都被大人识破了,这,这都是被阮冬梅害的”三少夫人说着,恨恨道:“我本是周家大小姐,嫁到张家,也一直是很风光地做着少夫人”
“没想到,会败给一个厨子的女儿!”
“可怜我白算计了一场,还害死了自己的夫君”
“我最恨的阮冬梅却没有死!”
说着,她突然双手朝上举起,放声大哭了起来:“天啦,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王遇贵在后面听了,悲哀地摇了摇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呀!
三少夫人被带下去后,海知县“啪”一拍惊堂木:“退堂!”
王遇贵听了,愣了一下,他还以为,海知县会一鼓作气,提审净音,今天结案呢。
没想到,突然直接退堂了。
抬头朝外面一看,才发现天色不早了,大概又到申时了。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今天海大人审得太精彩了,他都忘记吃自己带来的点心垫垫肚子了。
今天海知县也没有叫他一起去后堂吃饭,王遇贵踌躇着,要不要去跟海知县打个招呼再回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