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峰山是岩石为山体,山壁里有水流供养植物,几千年来树木在石缝中生根发芽十分茂盛。假如双峰山曾遭遇强烈地震将血族城埋在地下,山体的岩石是不是会做成支点撑起地下的血族城,双峰山周边并没有河道,只有欧阳璟眼前的这片天然绿水湖,山洞里的水流是不是这天然绿水湖的供养源?赫氏守在这那么多年,在过去不发达时就没有想过挖开一探究竟?
除非,赫氏守在这里,除了自己不敢,就是不想让任何人一探究竟。
在山洞里,欧阳璟提到可以打开血族城时,老人们兴奋得眼里闪着光,而赫离却很冷漠,他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再想悄摸的做一件开山的事情并不简单,特别是在这成为景点的商业场所,众目睽睽之下,想要掩人耳目不被政府关注地挖开血族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欧阳璟怎么可能会挖呢,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从来就不会干。
梁逸飞受欧阳璟之托,派人送来两套专业深潜装备。
欧阳璟把深潜装备放在他的后备箱里,谁也没有告知。吃晚饭时,玉细也没搭理他,看着被换过的新桌子不屑的哼了一声,吃完又上楼去了。
生气的女人好可怕。
“桌子是细爷砸的?”安朵拉憋了一下午,终于问出来了。
“我砸的。”欧阳璟也没有胃口,想吐。
“哟!”安朵拉只哟了一声,把脸埋到碗里笑着,没再说话。
“你哟啥?”欧阳璟放下碗。
“你可别再砸坏新桌子了。”安朵拉的嘴在碗里笑着说:“寻儿刚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气细爷的。”
“是么,这么厉害?”欧阳璟瞥一眼伊寻,把厉害两个字说得有些重。
“你最厉害。”伊寻顺着欧阳璟的毛撸下去。
“多厉害?很厉害那种?”安朵拉的脸从碗里出来,双眼放着光地看着伊寻。
“安朵拉!”伊寻叹气:“吃饭不要再说话了。”
“小力力,你厉害还是璟厉害。”
“安朵拉!”欧阳璟和季员力异口同声制止道。
“我明白了。”安朵拉一副我懂了的样子,继续把脸埋进碗里,两只眼睛瞟着季员力和欧阳璟,想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两眼坏笑咕噜咕噜转着:再怎么着欧阳璟是血族,肯定比季员力厉害些,但季员力比较可爱,还是更喜欢季员力,嘻嘻嘻。
“收起你的笑。”欧阳璟在桌下踢了安朵拉一脚,安朵拉的笑和季员力发红的脸让他看着更不舒服。想吐,还是想吐。
屋外,天已经暗下来,他等着晚上十点,草坪喷水头再开启时动身。
没胃口。玉细说是战千战的刀噬了他的血,所以让他没了食欲。这总比是安朵拉给他下了什么药要强些。他放下碗筷回二楼打开露台的喷泉眯会儿。家里有玉细和安朵拉,他不再需要提高警惕时刻注意着会不会有人闯入,他还习惯了在露台上看一眼山腰上的那点烛光还在不在。还在。
听着水声入睡。
安朵拉和杨珈珈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季员力手里抓着三瓶饮料坐过来,坐到杨珈珈旁边,和安朵拉中间隔着杨珈珈。安朵拉接过季员力手里的饮料,拉住季员力的手,被季员力挣脱开。
“哼,还想给我下药?”季员力打量着饮料瓶,完全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才放心的喝下,得意的看着安朵拉,安朵拉也没生气,两眼充满爱意的看着季员力,窃笑着。
“没事,今晚我自己睡。”杨珈珈双手叉在胸前,淡定地说。
“谢谢弟弟,还是小珈珈疼我。”安朵拉开心地靠在杨珈珈的肩膀上,没再搭理季员力。
她在开心什么?季员力的又开始紧张起来,焦虑地啃着手指甲,他肯定没有吃到安朵拉碰过的东西,他吃掉的东西每一样都在他的监视下制作的。
伊寻站在他们后面,无奈的摇摇头,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三百多岁的女人呢?季员力又被下药了。
伊寻无奈上楼,欧阳璟关着门,他径直走进玉细的房间,玉细穿着凉快的瑜伽服在地板上做着瑜珈,伊寻进屋里椅子上躺下。
“还以为你们在屋里说什么悄悄话呢。”玉细有些意外,欧阳璟开着喷泉把自己关在屋里干嘛呢?
“气还没消?”
“他说的也没错,但是并不代表我能接受。”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听他的。”
“昨天跟今天不一样,今天我们赌赢了,鲸城还在我们手上,他既然可以打开血族城,为什么不开呢,我们血族的人几乎都是死在梁氏手中的,又怎么可能跟梁氏合作呢?别说我不同意,就算我同意,族里任何老人都不会支持的,可是我一个人的支持有什么用?”玉细坐在地上,无奈地说:“他一开始就想颠覆千年的规矩,而且还是战千定的规矩,哪个老人敢支持他?”
“如果我们想要让他拿下战千的新权力,连你都不支持他,他一个人也寸步难行,就像今天,如果你不支持他,在那帮老人面前他也给不了他们下马威。”伊寻并不想跟玉细争执,明显他只会站在欧阳璟的那边:“他不想一步一步走,我们就让他试试,让他跳远一点,就算赌输了,那也比一步一步走迈的步子大。”
“你就是这样宠着他,惯着他,所以他才这样无法无天。”
“细爷,我相信他。假如,如果他输了,你就跟老人们说是我蛊惑他的,把禹的刀给离爷让他消气,让璟自己重新再养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物件。”
“寻儿,你别忘记了是梁氏杀了禹。”
“我知道。”
“你不能因为你现在有了璟就把他忘记了。”
“活着的人更重要。”伊寻蹲在玉细面前,含情脉脉地看着她,把她抱在怀里:“禹不敢做的事情,放手让璟做。他想做的事情不管对错我都会支持他,就算错了,就全都推到我身上,是我指使他的。”
欧阳璟躺在床上睁开双眼,眸里闪着光。怎么在这喷泉的水声中,还能听到伊寻的声音,吵醒他还没做完的梦。伊寻还是去哄好了玉细。伊寻总是在他的前面清理荆棘,又转身在他身后收拾残局。
伊寻悄悄打开房间门进来,屋里漆黑一片,满屋子的喷泉水花声,他摸黑打开衣柜拿走一身衣服,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摁趴在床上。欧阳璟骑在伊寻的后背上,压在他耳边:“挺厉害的嘛。”
“哪有你厉害,全世界你最厉害。”伊寻顺服地说:“总有一天你会把我拧断在你手上。”
“哪里断?”
“一刀两断!”伊寻叹气道。欧阳璟强势起来时玉细也压不住的霸气,幼稚起来时又像三岁的孩子,那满脑子时不时开着小火车的孩子。
欧阳璟松开伊寻,跪坐在伊寻身边,痴痴的看着伊寻,回想着伊寻跟玉细说的话。
伊寻被他随意一扑居然有些喘息,虽然这并不影响他和玉细“沟通”一夜,可他好想念以前意气风发的伊寻,想要可以跟他一起并肩作战的伊寻……他想要有血族更多的权力去来抗衡原有的规矩,他知道一年一生的孩子战千禹是怎么拥有血族的能力的,他是不是也可以这样,让伊寻重拾他原有的能力。
黑暗中,欧阳璟看着伊寻的脸,伸手抚摸:“我是欧阳璟。”
“我知道。”伊寻皱起眉,怎么说这个?虽然没有光,但他可以感觉到他手掌冰冷的温度。
“我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嗯,我知道。”伊寻鼻头一酸,心像被扎了一个洞,已经干瘪没有血液的血脏里灌进比悲伤更沉更重的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可他无能为力。
“敢不敢陪我一起做一件疯狂的事情。”欧阳璟在伊寻看不见的黑暗里做了一个决定,一个疯狂又冒险的决定。
“好。”
伊寻还是义无反顾的没有一丝犹豫,不问这“疯狂”是有多疯狂,就点头答应。欧阳璟把阳治的繁衍戒和繁衍刀放在伊寻的手上。
“今晚我跟小珈睡,这两个东西给你带着助助兴。”
“什么鬼?助什么兴?”
欧阳璟突然打开灯,强光刺着伊寻的双眼,等他的视野缓过来时欧阳璟已经穿好衣服向门外走去。
伊寻有时觉得欧阳璟是不是人格分裂,或者是浪漫杀手?每次说着一些让他心动或心痛的话,一瞬间又被打了鸡血般打破他的情绪,让他从阴郁中脱离出来。
“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伊寻看着手里的刀和戒,这俩个对他来说才是破烂的玩意儿能助什么兴,助什么鬼兴?
欧阳璟一屁股挤在杨珈珈和季员力中间坐到沙发上,左右一边搂着一个肩膀,左右两人靠在他的肩膀上。
“别啃了,被下药了都不知道。”欧阳璟没忍住笑,坏笑着,他都闻到季员力手指头上还散着甜的味道,安朵拉这是三百多岁如狼似虎的年纪一天都不想消停。
“又下了?”杨珈珈和季员力异口同声。
“璟!”安朵拉假装娇羞,怪他把她的好事爆了出来:“今晚请假!我先回去洗澡啦!”
“大哥今晚陪你。”欧阳璟看着安朵拉屁颠颠的跑回房间,撸着杨珈珈的头发说。
“真的又下了?我是可以报警的!我妈说男孩纸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原来是真的。”
“你给梁队长打电话报警。”
“璟!”安朵拉从房间里跳出来:“你别想着拿梁队长威胁我!”
“她跟梁队长有过什么?他们俩以前好过?”季员力来了兴趣。
“我就说今天在医院里他俩还有话说,朵拉在梁队长面前非常乖巧,像正经的女孩子一样。”杨珈珈说。
“你是说她平时不正经?”季员力问。
“她平时正经?”杨珈珈反问。
“那你也不能说她不正经啊!”
“大哥,你看他还护上?”杨珈珈哼哼的怼道:“是谁给你下的药啊?”
“安朵拉!”
“对呀,正经女孩给男的下药啊?”
“别说了别说了。”欧阳璟打断两人小学生式的吵嘴,夹着声音调侃:“小珈珈跟我上楼,想要保护好‘寄几’的男孩纸记得明天早上醒来重新开始保护好‘寄几’,别再被正经女孩纸下药药了啦。”
欧阳璟拉着杨珈珈,丢下季员力一个人在沙发上,季员力转头看着安朵拉又没有关门的房间,叹气。这安朵拉真的是医生吗?该不会是千年的狐狸精要吸光他的貌美香甜的阳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