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云轩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岳母大人一出场就如此厉害,不但片刻之间就将咄咄逼人的范小将军和骆国公夫人给问了个哑口无言。
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局面给扭转到对自己媳妇儿有利的方向。
这些日子,他总是听见苏梨落提及和生母的过往,龙云轩自然知道,她心里定是寄挂着远在边疆的娘亲的。
看到自己媳妇儿满眼幸福笑意的躲在岳母大人身后,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他心下感动。
原来,她也不是总是一副万事都能自己解决的强悍样子,在娘亲面前,她也可以化身柔弱的小女儿。
既如此,龙云轩便准备将这个拉近她们母女关系的机会让给自己的岳母大人了。
他站起身,端起酒杯,向着仲英的方向举起杯,唇边挑起一抹淡笑。
“岳母大人,远道而归,却要为落儿和本王之事费心,辛苦您了。”
“嗯,都是一家人,睿王不必客气。”
倚靠在仲英身后的苏梨落俏皮的冲着他眨了眨眼,算是表扬他,对她娘亲敬酒这件事。
睿王此举,可谓是给足了仲英面子。
宁王成亲多久了,他可是从未当众叫过宁王妃父母一句‘岳父、岳母’的。
毕竟,人家可都是王爷,皇帝的儿子,身份尊贵,自当按君臣之礼相待。
不过,东陵帝和太后倒是没有说什么,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的样子。
如此,今日之事,众人心中皆明了,算是大局已定。
骆国公府和范家败了,睿王府和仲国公府胜了。
最后,范大将军才起身做了和事佬,将自己的妹妹骆国公夫人微微训斥了一番,说她‘慈母多败儿‘,不该拿坏了家风,轻薄郡主的儿子之死,当众为难睿王妃。
他又代替骆国公府接受了东陵帝先前的提议,同意收下睿王府赔付的白银三千两作为抚恤金。
仲英心想既然同朝为官,也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
便没有再出言提及这三千两抚恤银两的事,反正她那些俸禄留着也是无用,回头就拿去给自己的女儿赔给骆国公府便好。
经过一番波折,骆小公爷之死,总算是尘埃落地。
发生了这样的事,太后也没了兴致继续过寿辰。
宴会散了。
太后,帝、后先后离场,范小将军和骆国公一左一右搀扶着悲愤过度的骆国公夫人离开。
经过苏梨落和仲英身侧之时,原本失魂落魄的她,突然恶狠狠的瞪了他们娘俩一眼,嘴里碎碎念的叨咕了一句:
“终有一日,老身会为吾儿报仇的!”
“……”
苏梨落扯唇冷笑不语,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倒是令搀扶着自己姑母的范小将军为之一怔。
他感觉到,苏梨落眼底的杀气,竟是那般的凌厉,完全不似一个后宅女子该有的。
那一刻,他后知后觉的明白,也许,自己那个做事荒唐的表弟,真的是惹错了人。
范小将军有种感觉,若是今日,仲英将军不到,这个睿王妃似乎应该也有她自己的办法,能够让她自己免受责罚。
仲英和苏梨落两母女相认,高兴的人除了龙云轩之外,还有苏相老两口和仲国公府的父兄几人。
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东西。
曾经,仲国公府的人都因为了仲英在苏家所受的背叛而厌恶相府之人。
原主在周氏那白莲花的教导下,对仲国公府的人全然没有过好脸色,两家人可谓是见面不如不见。
可是,如今,苏梨落代替了原主,与仲英这位娘亲一见如故,母女情深在一瞬间就将两家人的关系给破冰了。
“娘亲,你这次回来,能住多少日子?”
“我和王爷大约十日后就要出发去兖州查案了,这几日,你可愿意到睿王府中陪伴女儿小住几日?”
“娘亲,你刚才真的是好帅气!那个范小将军,您别看他长得人模狗样,心思坏的很!……”
苏梨落把范小将军如何故意引导她,让她去问皇后的嬷嬷,宫中规矩的事;还有骆小公爷之前如何要对云梵和女扮男装的她下手的往事,全都像竹筒倒豆子一样,讲给仲英听。
听得她这娘亲大人,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有一日,会变成这么嫉恶如仇的厉害人物。
而且,还对她如此的亲昵!
最后,仲英便被苏梨落直接从宫中拐上了睿王妃的马车,将她请入了睿王府中。
仲国公看着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外孙女相认,心中感慨万千,差点老泪纵横。
在宫门外,他直接丢下一句,等明日,一定要仲英带着睿王妃回国公府拜见一下苏梨落的外祖母、仲英的娘,他的媳妇儿,才满眼笑意的随着几个儿子骑马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仲国公还满是遗憾的和儿子们说,要不是他们的母亲,昨日感染了风寒,今日不能入宫赴宴,此刻,就也见到了自己日夜盼着的画面。
就这样,仲英这回一回到城中,入了宫,出了宫,就去了睿王府。
第二日,她原本打算带着苏梨落回国公府的。
但是,一大早就收到了仲国公府传来的帖子。
那上面言明,仲国公夫人身体抱恙,风寒未愈,让她们母女二人先亲近些日子,等几日后,她身子骨好了,再回去看望她不迟。
仲英知道,自己的娘亲这是想给她和外孙女儿多一些相处的日子。
她就这么在睿王府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