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看到锦绣缩成一团,跪在那整个人抖如筛糠。
“放肆!”
皇后见苏梨落如此,凤眸充怒,大声呵斥道:“睿王妃,你不要太过分!
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你尚且敢如此对本宫身边的宫女,可想而知,在无人之时,你得有多嚣张啊!?
哼!
原以为你从前的刁蛮无理只是年纪小,如今本宫看来,你根本就是蛇蝎心肠!
苏相,您的嫡孙女如此的心狠手辣,出手打骂本宫的宫女,还致其死亡,这罪名,您老可有异议?
皇上,这苏梨落身为睿王妃,却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实在是令臣妾心寒,亦心痛!
凝香她待人大方得体,是臣妾最倚赖的人,如今,竟然落得一个如此悲惨的下场。
臣妾请皇上一定要为凝香做主,莫要寒了这些忠心为主之人的心啊!“
皇后的突然发难根本就不是想要得到苏相的答案,她不过就是想拉起宫中内侍和小宫女们对苏梨落的仇恨。
人嘛,不欺负到自己家人头上,总是感觉着不痛不痒的。
对别人的事,也都喜欢指手画脚。
这偌大的皇宫里,最多的人不是主子,而是伺候主子的奴才。
在这些奴才眼里,主子对他们好,就是好主子。
对他们不好,就是坏主子。
他们才不管这主子对外人,会用些什么手段。
只要,对他们这些下人,温和大度,赏罚分明,他们就愿意为你献出生命。
如今,凝香死了,死在睿王妃的手上。
她要让大家都知道,身为她的主子,她这位皇后宁可得罪苏相和睿王,也要在皇上面前为死去的凝香求一个公正。
这样的主子,就是好主子。
哗啦啦……
随着皇后的话音落下,整个绮阑殿里的宫女、太监全都跪了下去。
他们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那么安静的跪着。
可这就已经足以让东陵帝心气不顺了。
这些人身份是低贱,身为掌握皇权的人,要他们的命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可东陵帝懂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
你的身边,所有伺候你的人,心里若是整日都想着要如何弄死你,就算他权势滔天,又有何用?
攥紧拳头,东陵帝抬眼看了下始终未曾出声的老太后,他试探的问道:“母后,今日这事您看?”
老太后缓缓转动着手里的佛珠,道:“阿弥陀佛。人命关天,就算是睿王妃,皇上也不该偏袒。
苏丫头,你觉得哀家说的对吗?“
苏梨落转过身,扬起脸看向目光深沉的东陵太后。
她勾唇浅笑,道:“皇祖母,您说的没错,皇子犯法本就该与庶民同罪。
孙媳知道,这是皇爷爷最常用来敦教王爷的话。
所以,对在孙媳背后乱嚼舌根的两个宫女,我才会小惩大诫。
但是孙媳绝对没有对那个叫凝香的宫女下重手,她身上的伤,不过就是一点轻伤,是绝对不会让她死亡的。
所以,为求公平,孙媳请求皇祖母让孙媳亲自去查验一下凝香的尸体,寻求她的死因。“
老太后握着佛珠的手一顿,看着苏梨落,缓开口道:“你还会验尸?”
苏梨落:“是,孙媳略懂一些。“
老太后闻言,并未做出决断,只是将眸光看向东陵帝。
他当下明白了老太后的意思,转头看向苏梨落道:“朕准许你去查验凝香的尸体。
但是为公平起见,你要带着大理寺的仵作还有太医一起去。“
“儿媳遵旨。”
这回,皇后倒是没有出言阻挠。
她看着苏梨落离开大殿的背影,心中冷笑道,查吧,她可不信,凭苏梨落,能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出了绮阑殿,苏梨落就看到了在殿门外回廊上用白布盖着的席子。
苏梨落走上前,蹲下身,掀开白布,低头看了看凝香的尸体,乌眸停在了她的唇瓣上。
看来,她猜得没错。
她应该是中毒死的。
可想到在殿中,那大理寺仵作说的话,苏梨落判定,这毒一定不是从嘴巴灌进去的。
苏梨落遂伸手将凝香身前的衣襟解开,将她身上的衣裙全都退了去。
然后,她目光认真的在凝香的胸腹周围来回的打量了一圈,又伸手将那尸体扶着侧躺着,观察了一下背后和腹股沟等位置。
原本站在她身后,遵从圣命一同前来监督的太医和仵作见此,同时别扭的挪开了眼。
庄太医还老脸一红的摇头道:“睿王妃,您这……”
也太过分了吧!
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被你一脚踹死了不说,如今,她又跑来亵渎人家的尸体。
袁充虽然比庄太医见过没穿衣服的尸体多一些,但是眉宇之间也有些不适应的神情。
大概他是从未见过一个女子,还是一个身份如此矜贵的女子,对着一具尸体上下其手吧。
“怎么,您二位之前给她查验尸体的时候,没解开衣服看?”
“我们……”
看是看了,可是也没像她一样,把人家姑娘彻底扒了精光,还伸手在人家姑娘的尸体上,按来按去,摸来摸去啊!
哼!迂腐!装模作样!
苏梨落懒得搭理他们,再次低下头,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那银针飞速入体,进入到凝香的心口处。
“睿王妃,您这是又要做什么?”
深吸了一口气,苏梨落忍着把那庄太医打晕的心情,头也不抬的说了句:“验毒。”
“验毒?胡闹,老夫和袁仵作已经都验过了,这宫女没有服用过任何毒药。”
“庄太医你们可是光验了她的口鼻,还有咽喉处。”
“对啊,不然呢!?”
庄太医的态度明显比之前不悦,他从医几十年,难道还看不出,一个死人有没有中毒吗?
更何况,他还是同一位经验丰富的仵作一起查验的。
仵作袁充的脸色也微微变了一点儿,但是并未说什么。
这功夫,庄太医对苏梨落说话的语气,倒是又了几分怨气。
苏梨落懒得理他,只嗤笑一声,再未做声。
庄太医还当她理亏,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睿王妃,不是老夫要和您过不去,可您要是怀疑这宫女是中毒死的,老夫可以确定,您这是在胡说八道!
老夫行医几十年,怎么会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