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安一愣,脑洞大开地问:“你是让我直接去死?”
凌陷:“......”
白予安这脑子是长到负责感情那一块地儿时,突然脑浆用完了,用水兑的吗?
怎么一到这些事情上就能奇怪成这个样子!
“一说到失去,你脑子里就只剩下去死了?”
“不然呢,把他弄丢了,活着不如去死!”
白予安又一杯酒下肚,说这些话的时候,满脸的生无可恋。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能装出一副洒脱的样子说放手,如今食髓知味,松开手就是要他的命!
得亏凌陷现在有了沈峳,对他这种极端的情感,算是能体会的明明白白了。
搁一年前听到这些话,凌陷估计能二话不说上手就去揍他!
怎么也得抽几巴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得了,知道你掉坑里爬不出来了!但是你越这样,不就越得把人握在手里吗?
不然再这么折腾几次,不是你就是他,你俩迟早得整点生死大事出来!”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敢回,箫儿不知道在准备着什么等我呢!我怕他跟我谈条件,让我承诺下次再敢乱来就放手这些,我根本什么都答应不了他。”
白予安抱着自己脑袋,痛苦地说。
一旦他不答应,霍箫势必要闹起来,这一夜两人都会不得安生!
凌陷看着他,“你自己知道,还这个时候往回跑,那撑了这三天不是前功尽弃吗?”
“我撑不下去了,他很乖,每天下课了准时回家,把饭吃的干干净净。不吵不闹,一直守着家在等我。”
“亲,脑补是病,要治!”凌陷冷笑一声,提高了声音:“他在等着跟你算账,你家那坏东西你自己心里门儿清!”
白予安整个人趴到了桌子上,把脸埋得严严实实的,似乎这样子就可以不理那些现实了。
时间晚了,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灯光也越来越昏暗,音乐开始吵闹起来。
模糊的光影下,凌陷和白予安两人的身形气质依旧十分出挑。
不时有人对着他们的方向窃窃私语,端着酒杯试图朝他们卡座过来搭上几句话。
每次都还没走到近前,就被人拦了回去。
“凌陷,”白予安就以那趴在桌上的姿势,无助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凌陷指尖不紧不慢地敲着被子,远远朝舞池里摇摆的人群看了一眼。
他回过头来,一手撑着额头,声音低沉磁性。
“予安,如果霍箫非常非常爱吃鱼,但是又非常非常讨厌鱼刺,你会怎么做?”
白予安从桌子上抬起头:“把世界上最好吃的无骨鱼给他找来。”
“那你知道,如果换成悠悠是这个喜好,我会怎么做吗?”
“你怎么做?”
“找世界上最好吃的带刺的鱼。”
白予安不明所以:“为什么?”
不是明明不喜欢刺吗?
“因为我要让悠悠看见,为他一点点挑出鱼刺的我!”
白予安怔怔地看着他。
“重要的从来都不是鱼,而是我。予安,你好像一直把事务的重要性,弄颠倒了。
你给了霍箫最好的,把他保护的风雨不侵,却从来不让他看到你的努力。
你从来没让霍箫有机会思索,失去你是什么感觉。你们今天面临的所有难解局面,都源于他从来不怕失去你。
这就是我一开始跟你说的,爱不能满,就算你是满的,也不能让他看得那么分明!”
“让他看到我的努力?”
凌陷点头:“你是人,会累会痛,你要学着敞开自己让他看见。”
凌陷直接替他做了决定。
“今天你不准回去,原路回医院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这些话,消化一下。
当然,你要实在憋不住,那你就现在回去和霍箫谈判,看看你能得什么好。大不了再一次撕破脸吵翻天作为今天的结束。”
凌陷拍拍他的肩膀,招招手让另一面的纪容过来。
“带他出去吹吹风,脑子清醒后,由他自己做决定。”
“是。”
“杨帆刚回,悠悠想乱吃东西估计他舍不得管,我得去盯着。”
凌陷起身,到白予安旁边时拍拍他的肩膀。
“你是聪明人,就算在感情上有糊涂的地方我相信也是一时的。把我话想明白,该做什么自己弄清楚。
你这次把事情做的好,就能很快带霍箫回白家老宅,一切都看你今天的选择!”
凌陷说完,口罩挡住脸,跟暮色老板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出门了。
白予安在桌子上一个人坐了很久。
夜晚来临,酒吧的音乐开始震天响,红男绿女摇摇晃晃。色彩缤纷的酒液,在打过来的一道道斑斓的灯带下,闪着迷离的光泽。
白予安却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这么明净清晰过。
.
这一天晚上,霍箫看完书去卧室的时候,破天荒朝监控的方向看了一眼。
总觉得撑到今晚白予安就该回来了,这情形看着,倒是自己乐观了。
不过他也无所谓,白予安不回来,他乐得自在。
霍箫回房关上了门。
整整一周过去了。
霍箫没等来白予安,却等来了另一位不速之客。
看到霍笙的时候,霍箫差点没认出来。
去年他从霍家出来过后,就再没跟他们有过联系。
他被囚在国外的时候,国内抓捕天谴爪牙的行动,挖出了兰茵。
兰茵当年得知霍振有外遇还有了孩子,悲愤之时被天谴组织趁虚而入。
后来天谴帮她无声无息地除去了霍箫的妈妈。
作为报答,这么多年,她数次利用霍振的权利为天谴的资金流动提供便利。
此事殃及霍振,霍振入狱,霍家一夕之间倾覆。
霍箫知道自己妈妈是被兰茵害死的时候,并没有多惊讶。
当他知道兰茵这么多年对他的真实用心时,他就考虑过当年的车祸可能不简单。
只是时过境迁,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再找到证据了。
不过他也没想过要报仇什么的,本来就是他妈妈对不起别人在先,霍箫认同自己的出生就带着原罪。
他只是觉得,不该所有的惩罚全落在那女子一人身上,明明更大的罪魁祸首,是霍振。
所以得知霍振入狱,他身心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