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多多书院!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陆十念也看清了马车内的人,她不可置信脱口道:“是你?!”

于黔锡瞬间想起上京那个七公主一脚把赵侍郎踹吐血的谣言,他下意识抽回剑,突然又觉得剑指七公主恐怕是嫌命太长,一时间弄得握着剑不知该如何自处。

“你怎么会在这里?”陆十念上前一步,又朝冬宝道,“下来。”

冬宝不情愿撤了剑,从马车上跃下,跟在了陆十念身后。

“公子您受伤了?”于黔锡手忙脚乱撕了衣袂捂住祝絮阳手腕的伤口。

祝絮阳的目光始终落在陆十念身上,轻笑道:“陛下准许臣告假养病,臣觉得上京烦闷,便想出来走走。难不成臣在假中走去哪里还需要上报吗?”

放屁!

这个赵楟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陆十念冷笑道:“这大半夜的赵大人倒是有兴趣,我倒是不知梁州夜里还有什么景致能让赵大人流连忘返。”

祝絮阳绷了片刻,终于叹息道:“殿下当真要在这里听臣的实话?”

于黔锡忙道:“殿下,大人的伤口需要先处理。”

陆十念看了眼冬宝剑刃上的血迹,冷眼道:“忍着。”

祝絮阳自嘲一笑,他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曾经那么粘着自己的七公主,还有同他亲如兄弟的冬宝都会站到他的对立面去。

手腕的伤口倒是不深,他看了看天色,怕是已过亥时了,银针使得太久,他的头开始痛了。

最多二刻钟的时间,他会痛得不省人事,必须速战速决,不能耗在这里。

七公主太聪明,他眼下也编不出能骗到她的故事。

祝絮阳无奈笑道:“殿下明鉴,臣是奉陛下之命来的。”

冬宝刚要入鞘的长剑直接停住了,他几乎本能看向陆十念。

陆十念倒是没有预料中的慌张,她直视看着马车上的人道:“奉什么命?”

“查户部的账。”

“谁的账?”

“梁州刺史王琏。”祝絮阳一脸淡定从容,长孙家是七公主母后娘家,他自然不能说要查的是长孙府。他得赌一把,养在深闺的七公主听到王琏的名字一时间不会同长孙府联系上来。

毕竟王琏娶长孙府庶出小姐时,七公主还没出生。

他要堵长孙一脉那么多人和亲戚,七公主不可能全都认识。

陆十念回头朝冬宝看了眼。

冬宝俯身压低声音道:“奴才是在晋王府反方向的巷子口遇到他们的,但奴才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祝絮阳细细看着陆十念的脸色,紧绷的内心松了几分,她果然是不知道的。

陆十念又问:“你查到了什么?”

头越来越疼,已从先前的局部刺痛蔓延开来,祝絮阳下意识掐住了手腕伤口,试图令自己清醒一些,这才勉强道:“臣车内、房中一堆证据,殿下要亲自看看吗?”

陆十念径直上前,果真见他拿出了一堆纸张出来。

她随意扯过一张纸看了两眼,上面画着王琏在梁州的部署经营,她继续往下翻。

于黔锡小声叫了声“大人”,他一把撑住了祝絮阳道:“您怎的满身的汗?是伤势反复了?殿下……”于黔锡的脸色难看,“还请殿下体恤,让属下先扶大人回房。”

陆十念草草睨了车内男子一眼,满脸的汗,苍白的脸,瞧着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嗤笑道:“赵大人的体质也太弱了吧,从台阶上都摔了多久了,这伤还没好?不如叫我看看,可别是因为旁的原因让我来背锅。”

她说着直接伸手要去扣他的脉门。

祝絮阳轻易躲开,低声道:“臣卑贱之身,不敢劳烦殿下贵手。”

“嗯。”陆十念轻哼道,“你的确不配,滚吧。”

“多谢殿下。”祝絮阳反握住了于黔锡的手,压低声音道,“烦请扶我一把。”

于黔锡将人扶起来,他感觉得出他是强撑着才没倒下。眼下七公主还在,他没敢问,不知赵大人到底是哪里不适,以至他此刻浑身都在颤抖。

陆十念却还没走。

冬宝过去帮忙把车内所有的纸张全部整理出来,一面道:“信已送到,晋王看了信封一眼就马上命人出来追奴才。”

陆十念轻嗤,只怕看到信封上的字萧楼就被吓到了吧。

冬宝小声问:“殿下在信中写了什么?”

陆十念没有犹豫道:“跟他约了时间见面。”

“见面?您不是说不见吗?”

陆十念道:“不以真面目见他。”

冬宝完全听不懂了,他正想再问,却见陆十念盯着其中一张纸看了片刻后,脸色大变,转身冲进了客栈里。

……

祝絮阳跨进客栈房间就连站也站不住了,要不是于黔锡拦腰抱住了他恐怕他直接摔在地上了。

于黔锡急着问:“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疼得这样厉害?是哪里还伤着吗?”

七公主在定王府门口那一脚绝不可能把人伤成这样。

赵侍郎此时的情况反而更像是突发症状……是有什么旧疾吗?

“大人忍一忍,属下马上去请大夫!”于黔锡将人扶至床上便要走。

“不必。”祝絮阳撑着最后的意识道,“只是太累了,先让我休息片刻,你守在外头别让任何人进来。”

于黔锡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出去了。

陛下将命他来梁州时便下过死令,不许质疑赵侍郎的任何决定。

房门关上,祝絮阳颤抖着摸到了后脑的银针,咬牙拔出来。

银针落地,方才那种头骨都要炸裂的痛徐徐褪去,他浑身就像是抽光了所有的力气,撑在床沿缓了许久才终于有力气取出药服下。

不知为何,祝絮阳这一刻突然想起他与七公主初见——

那年盛夏,七公主淘气认错了人,直接把他推进了荷花池。

如今再见,她却是恨错了人,处处为难他。

“呵。”怕是他命里欠她,所以才要这样纠缠难受。

他徐徐靠在床柱上,疲惫涌上来,眼皮也不自觉地搭下。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房外有人说话的声音。

陆十念本来也不知道赵侍郎住哪里,谁知上来就看到了守在外面的于黔锡,她当即就要往里面闯。

“殿下,我们大人已经歇下了。”

陆十念冷笑道:“灯还点着,给我闪开!你敢拦我!”

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

祝絮阳猛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