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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祁山因地理位置特殊,算是凉州城内植物生长较为丰富的地方。

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就来到安祁山后山的悬崖边。

悬崖高约千尺,崖壁陡峭险峻,远处的林中不时传来狼嚎声,听着极为渗人。

昙曜将麻绳绑在一棵粗壮的树上,另一头系在自己腰间,扶着悬崖凸起的石头一点点向下。

医书记载,月香草仅在夜间出现,喜生长于石缝中,随月光伸展身姿,浑身散发异香。

他顺着月光四处寻找,在他斜下方一株紫色的月香草正惬意的沐浴着月光。

昙曜一喜,扶着石头向下挪动几分,不想一不小心,他的脚滑了一下,慌乱间他扶住另一块石头才堪堪稳住身体。

昙曜稳了稳心神,借助凸起的小石块再次伸手去够月香草,几株混着他鲜血的草被他纳入囊中。

他的手掌心早已被石头磨破,每次用力抓住麻绳都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才爬上没几步,他的额头已经疼到冒汗。

昙曜咬咬牙,用尽全身力气一鼓作气爬上悬崖,浑身瘫软的倒在地上看着月亮。

几年前,朝颜就是在这个悬崖跳了下去。

朝颜走的那几年,他时常会到两人去过的地方想念她。

想到朝颜,昙曜痛苦的闭上眼,为何要她一次又一次的受苦受难,为何他不能为她分担些许。

对着皎洁的月光,他虔诚的跪下向佛祖祈祷,“佛祖,求您下雨吧,救救她。”

忽的,昙曜感受到一阵风吹起他的衣角,他的头顶似有一滴水落下,紧接着两滴、三滴...

昙曜猛地睁开眼,感激的看着夜空,大喊道:“多谢佛祖!”

自从王宫出来,道俊就一直守在朝颜的房间内。北魏的医师也前来为朝颜诊治,结论和李太医一般无二。

陡然间,窗外似是传来雨滴门框的声音,道俊赶忙走出屋外,是了,是下雨了。

他连忙命人拿木桶到院中接雨,接下来只要等昙曜的月香草,朝颜就有救了!

约莫半个时辰,昙曜浑身是泥的出现在道俊面前,将手中的月香草交给医师。

医师辨认了许久,兴奋的说道:“是它,正是月香草。”

“医师还等什么,快快去煎服了来。”道俊焦急着说道。

医师面露难色,“这药是齐全了,可是这药引?”

即曾与郡主有过阴阳交合之人的鲜血。

昙曜走上前,“医师,用我的血。”

医师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向道俊,“这?”

道俊点点头,“医师,快些吧,还等着救命呢。”

医师毕竟是一把年纪,故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就带着昙曜去往前院。

一连七日,昙曜日夜守在朝颜身边,视线片刻不离朝颜身。

他的手上缠绕着厚厚的布条,面上胡子拉碴,黑眼圈厚重,哪还有半分昔日的风采。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道俊算是彻底明白朝颜为何非要这人了,他对朝颜的真心又如何不是沉甸甸。

那日朝颜需要用药物浸泡,道俊知道朝颜不喜他人伺候,可如今是特殊时期,也由不得她。

想不到的是那些侍女无一例外都被朝颜身上的印记吓到,昙曜担心他们不够尽心,主动应下此事。

道俊同为男人,也怕昙曜被朝颜身上的印记吓到,哪知昙曜一切如常,照顾朝颜更加细心。

这日清晨,伴随一声声咳嗽,朝颜总算醒了。

她转头就看到和衣躺在榻上的昙曜,面容憔悴,手上白色的布条甚是扎眼。

和昙曜相处这些年,朝颜从未见过他如此不修边幅的一面,满腔的心疼化作眼泪顺着眼角流下。

昙曜感觉到一道视线在注视着自己,揉了揉眼睛转过身去,对上朝颜温柔的双眸。

昙曜一下从榻上坐起身,冲到床边握住朝颜的手。

“颜颜,你醒了?”

朝颜点点头,伸手搂住昙曜的肩膀,头窝进昙曜的颈窝。

“让你担心了。”

“醒来就好。”

朝颜放开昙曜,抚摸上昙曜下巴的胡渣,“我还没见过你留胡子的样子,竟然是这样的。”

昙曜握住朝颜的手在脸上摩挲,“是不是不好看?”

朝颜摇摇头,“不会,有另一种魅力,我也很喜欢。”

朝颜看向昙曜包裹在手中的布条,心疼的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无事,一点小伤。”昙曜宽慰道。“饿了吗?我让人送点吃食来?”

朝颜点点头。

一炷香后,除了送进来的食物,还有不请自来的道俊。

“哎呀呀~”道俊人未到,声先至。

“我估摸着妹妹也应醒来了,我能进来吗?不会看到不该看的吧?”

朝颜就着昙曜的手吞下一口粥,“三兄都进来了,还说这话。”

道俊看到两人郎情妾意,坐的离床边远了些。

“这样看来昙曜真是你的药,上次是他,这次又是他。为了你,他可出了不少血呢。”

“什么血?”朝颜疑惑的看向道俊。

道俊揶揄的看向昙曜,“哟,你没说呢?那我也不能说。”

朝颜“啧”了一声,“你们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道俊端起茶杯,不怀好意的笑道:“你昏迷了七日,我和你的昙曜可发生了不少事哦。”

朝颜一口粥呛在嗓子眼,咳了好几下。

“三兄,我回去就让爹娘去向西街铁铺家的女儿提亲,好好管管你这胡说八道的嘴。”

昙曜附议,“是该好好管管。”

道俊不理二人,看朝颜一碗粥已灌进肚子里,才问道:“颜颜,你那日去祥宁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中毒?”

朝颜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低头叹了口气,不知该从哪说起。

昙曜起身准备走开,却被朝颜拉住袖子,“留下陪我。”

昙曜看了看道俊,后者脸色如常,这才将碗放到一边,继续坐在床边。

随着朝颜的娓娓道来,屋内另两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日朝颜跟着王后的贴身侍女祥云来到祥宁殿的寝殿,王后一脸倦容的半躺在床上,见朝颜到来勉强的笑笑。

“颜颜,难为你离开宴席,陪吾这个孤家寡人了。”

朝颜虚情假意的奉承道,“王后说的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

“那你怎的自上次中毒后都不进宫了呢?”

朝颜看向皮笑肉不笑的王后,心中明白王后今日是想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王后,自上次中毒后臣女身体不适,怕将病气过给您,所以一直未入宫。”

“是吗?颜颜,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朝颜装傻,“姨母是指什么?”

王后撑起身体从床上走了下来,一步步靠近朝颜,她屏退了身边伺候的宫女,冷冰冰的开口。

“前些时日,你与道俊去牢中见过沮渠素爱,她可有和你说什么?”

朝颜袖中拳头悄悄握紧,面色镇定的回道:

“是去过,但并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