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鱼肚白。
五个人走在去坐车的路上，“大家都说说去干什么？同行的可以一起。”
“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我有点单独的事。到时候国营饭店集合。”
我去家属院卖东西，还能让你们一起是咋的？
“我也有事，国营饭店集合吧。”澜兰身上没票，去供销社也没办法买东西，只能先去黑市换票。
看看还是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她缺的东西还挺多。
“你们呢？”
秦娇娇看向两个男同志，“不会也有事吧？”
“没有那我们一起走吧。”
鹿呦身上挂着包，里面放了两包奶粉，这种奶粉有两层袋子，一层是外面的包装袋，一层是普通没有字的塑料袋。
还有两斤白米，一斤白糖。
应该能换不少票。
能换这些东西的也都是高消费人群，高消费代表着高收入，能换到票的几率大一些。
窗口的大榕树下，这里放着一个很大的磨盘，大家要磨粮食，都是来这里。
牛车上已经有人，几个人一阵小跑，坐上车后，车上人就满了。
后面还有两个婶子想上车，大家只能挤了挤。
“那这样我拿包裹咋放呀？”秦娇娇非常担心，不会今天拿不成了吧？
“看你这娃子担心啥，她们回来都是走回来的，你放心拿。”
赶牛车的赵老头抽了一下牛屁股，牛车缓缓走起来。
“那可不是，坐一趟5分钱呢，5分钱都够买一盒火柴。”
要不是怕自己走到镇上去，供销社已经没东西给她们买，这5分钱都舍不得呢。
鹿呦旁边是村长夫人，手里挽着一个篮子，从空隙可以看得出来是鸡蛋。
“婶子去看儿媳妇？”
闲着没事，就搭了句话。
“是呀，儿媳妇怀孕了，我换了些鸡蛋拿过去。”
宋秋菊还挺开心的，儿媳妇不想她照顾就不照顾呗，拿点东西去也是一样的。
确实，亲妈也比她这个婆婆照顾的周到，娘俩有什么话也好开口。
讲真的，自己有时候有想法也不好意思开口。
说吧，感觉有点无理取闹，不说吧，自己心里也挺不舒服的。
“婶子，你这婆婆当的真好。”比了个大拇指，不得不说，婶子想的真开。
感觉有的人跟那自虐狂似的，儿媳妇不让你照顾，让自己妈照顾，这不是挺好吗？你还省了一份活。
搞得跟人家虐待你了似的。
非要大闹一场去照顾人家，真的是闲得慌，反正以后如果她真的当婆婆，绝对不这样，能出钱的事绝对不出人。
人家怀孕多难受呀，肯定是想和亲妈一起呀。
跟你这个不太熟的婆婆待一起，啥话都不好说。
本来怀孕就难受，这也不顺心，那也不顺心，开心的起来就怪了。
“嗐，哪里好了？也就那样吧。也就几个鸡蛋，人家给我儿子生孩子，我还能虐待人家呀。”
“噗，秋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儿子是入赘的呢。”
尖嘴猴腮的妇人，捂着嘴乐呵呵的笑，就是说的话，想让人直接给她一大耳刮子。
“这话说的，我儿子娶媳妇没叫你吃席？”
宋秋菊白眼翻上天，烦死个人，嘴咋这么贱？
“这不是生孩子也不叫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儿子是入赘的呢。”
她就是看不惯宋秋菊日子过得这么好，凭啥呀。
“咋滴，孩子我生？叫我干什么？”宋秋菊一点不想理这个李招娣，不管对方怎么挑衅，眼神都不给一个。
自顾自和鹿呦聊天，“小姑娘的去干什么？”
“缺不少东西，去供销社看看。”
“这样啊！我儿媳妇是供销社的，想要什么我帮你问问。”
宋秋菊压低声音，轻声说着。
“谢谢婶子，我想要个热水壶，能不能吃麻烦嫂子帮我留一个？我出一斤红糖当辛苦费。”
热水壶这种东西的，除非她半夜就去排队，不然都不可能拿到手。
“可以，我去给我儿媳妇说说，有消息了和你说。”
一斤红糖，出手也忒大方。
“听说今天有干海货，要不要给你留点？”
她们这里想见点海货还是很难的。
“那就谢谢婶子，我还有事，不能先去供销社。麻烦婶子帮我买两块钱的。”
这里的海货说的是海带，还是干虾，干鱿鱼，干墨鱼？
都是海里出来的，是海带的可能性也挺大。
“行，没问题。”
牛车还是要比步行快一些，离镇子也不远，牛车半个小时就到了，走的话大概一个小时。
“两点走，都听到了吗？宁愿早点，可千万别晚了点，谁知道赶不赶得上，2点就走，1点不多待。”
赵老头把牛车停在镇子门口，经常赶车过来，旁边的人也都认识，聊起天来。
鹿呦和大家分开，打听清楚最大的家属院在哪，快步赶过去。
梅镇纺织厂家属院
鹿呦在大门口转悠，路上想的好好的，现在进去还有点怕。
主要是进～不～去！
看门大爷一脸狐疑，“小丫头，你转悠啥？找谁就和我说。”
“我也不知道找谁，谁要把我带回去吧。”
紧张的手心都冒汗，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大爷:“……”不会是神经病吧？
“呀，侄孙女！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你这孩子！”
挽着篮子的大娘笑呵呵的拽着人往里走，“老刘，这是我侄孙女。别说，我瞅半天才认出来。”
“害，这丫头在这转悠半天了。可不是，家里人都不交代清楚，就让孩子出来走亲戚。
肯定是脸皮薄，又不太熟，不好意思叫人呗。”
大爷，华丽丽的给鹿呦找了个好理由，乐呵呵的目送两个人进去。
小样儿，还不知道是干啥的！
一看就是来打秋风的，这才不好意思进去，毕竟还是副厂长家的。
呸，有个城里亲戚跟人家欠你的一样，隔三差五打秋风。
……
“小丫头来换东西？有什么东西换什么东西。”
曲春雨带人来到僻静的小角落，料人家也不敢跟她回家。
“有奶粉和糖，还有大米。我只要票，各种各样的票都行。”
“奶粉！！！”儿媳妇生了孩子，晚上起来喂奶总是起不来，孩子哭的震天响。
有这奶粉就好很多，晚上喝奶粉就不用儿媳妇起夜。
就是这好东西实在是弄不着。
黑市也去了好几趟，一次也没碰着有人卖这东西。
“有两包，一包是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