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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可惜了,不能去吃宵夜了

凤栖梧盯着她盈盈如水的媚眸,刚要应答。

温染颜暗含促狭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道:“还是算了吧,你的箭伤还未好透,断然是不能饮酒的,即便心中有气,也只能憋着了。”

闻言,凤栖梧伸手狠狠地在她耳珠上捻了捻,似是在撒气。

温染颜轻轻拂落掉他作怪的手,道:“酒不能吃,倒是可以陪你吃一顿宵夜,吃美食能让人心情舒畅,也不知在你身上适用否。”

“适不适用,只有吃过了才知道。”许是怕她又改了主意,凤栖梧当即赶在她说话前开口,也算是断了她再说话的路。

温染颜抬眸,盈盈地看着他笑,媚声如丝:“那是要在府里吃,还是去外头吃?”

现下的天色如同泼墨一般,寒鸦鸣啼,阵阵凄声入耳,许是靠近地牢周围没有花木点缀,风拂过,愈发显得阴凉刺骨。

温染颜忍不得伸手,拉着凤栖梧往前走了几分。

凤栖梧看着她晶莹泛白的柔荑,眸光微灼,淡然出声道:“去外头吃。”

他们两人还未一道在京中闲逛过,如今机会难得,总不能还闷在府里头。

温染颜也想出去逛逛,便允了:“成吧。”

只是他们才刚走到前庭,赫连枭身边的德盛公公就来传旨,说是要召他们进宫问话。

温染颜颇为遗憾地耸了耸肩,道:“看来这宵夜是吃不成了,不过,这赫连枭不是只传你,而是传了我们,只怕是来者不善,估摸着与西域使臣那事儿有极大的关联。”

凤栖梧看着茫茫暗夜,悠着声音道:“西域使臣多日未归,王庭那边自然要来问询,赫连枭估计要在此事上做些文章。”

“不过也无妨,抵死不认他又能如何?”

凤栖梧红而薄的唇瓣微勾,笑意渐深,笼着几分莫测。

温染颜与他对视,同样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如月牙般的皎月挂于天际,朦胧辉光在琼楼殿宇间游走,仿佛给其镀了一层如雾如烟的华光,霜白盈满,淡影绰约。

他们乘坐的马车到了宫门口就停了下来,要改为步行进宫。

两人相携着走在宫道上,辉煌殿宇即便在暮色下也散出一缕金碧淡光,后花园中的应季花木倾吐着袅袅花香,晚风拂过,那般淡影映在地上影影绰绰,风姿尽显。

德盛公公在前头引着他们,绕了绕几绕后,终于带着他们入到了御书房中。

御书房里门窗紧闭,这个时节本就有些热意,如今书房内不透风,更多了一丝憋闷。

赫连枭正伏在案上批阅奏章,模样认真,端的是一副勤勉刻苦模样。

他案桌上一鼎金猊香炉里正焚着香,烟雾袅袅,馨香萦绕,烟雾散开时竟恍如仙境,一侧的明黄绉纱垂下,丝滑透亮的光泽如湖面的万丈波光,质地精巧的很。

“陛下,人带到了。”德盛公公小声说。

赫连枭仍在批阅奏章,似是没听到,也似是在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温染颜与凤栖梧倒是怡然自得,全然没被皇家的威压给吓弯了腰,反而直挺挺站在那儿,像是俩监工。

赫连枭被他们瞧得如芒在背,他实在批阅不下去奏章了,便抬眸缓着气氛,道:“朕批阅奏章太过专注,竟是没发觉凤爱卿到了,是朕的粗心。”

凤栖梧拂了拂袖摆上的皱褶,慢条斯理道:“专注是好事,就是不知陛下深夜唤臣与臣的夫人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就是来看陛下批阅奏章的?”

说罢,他便笑了,笑得惹人又很碍眼。

温染颜与他站在一处,似是很守规矩的样子。

赫连枭皱起眉,心下厌倦,表面却不露声色:“自然不是,凤爱卿可真会说笑。”

凤栖梧对上他的视线,笑而不语。

赫连枭却有万般不适,深吸了口气后才又道:“方才西域王庭的人传信来说,他们的使臣竟还未回去复命,朕听来也是疑云四起,使臣离了那般久,按理说应当已经到了才是,怎会迟迟未归?”

“对于此事,凤爱卿可有何见解?”

凤栖梧听来并不意外,他心中了然,说话声也愈发随意:“臣也没什么见解,许是那使臣贪玩,在回程的路上耽搁了呢?”

赫连枭道:“那使臣应当是过了贪玩的年纪。”

凤栖梧漫不经心:“那臣就更不知了,臣又不是那使臣肚里的蛔虫,怎能事事都知?”

赫连枭摩挲着大拇指上晕色生光的白玉扳指,凝视着他,未做声。

彼时,有太监匆匆进门,附着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赫连枭听后,双眸微烁,面上的震惊毫不掩饰:“此事当真?”

太监连连点头:“陛下,此事千真万确。”

赫连枭收了目光,可面上的震惊只增不减,他看向凤栖梧淡淡地沉吟道:“方才朕得到消息,那西域使臣竟是死了,中毒而死。”

话落,他紧紧盯着凤栖梧,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凤栖梧惊诧了一声:“是死在了北琅边境?”

赫连枭道:“死在了他们西域大漠。”

凤栖梧听了后,眸中的惊诧也淡了几分,幽漫道:“既是死在了大漠,那就是他们西域人的事了,陛下这般紧张作何?难不成那西域人奸诈至此,还想将使臣之死推到我们北琅的头上来?”

“……”赫连枭拧眉。

这凤栖梧看似不着调,可轻而易举就将过错推到了西域人自己身上。

有些时候同他说话,总是叫人分外无力。

赫连枭微沉片刻,才又开口道:“话虽如此,可朕听闻爱卿的府邸闭门谢客了许久,至于爱卿的夫人,也被一群歹人掳了去,似是西域人的装扮,与那使臣极像。”

凤栖梧立在那儿,长身如岱,面色从容。

赫连枭冷锐的目光直直射向他,又道:“朕还听闻,爱卿这几日闭门谢客,便是追着那群西域人去了,那么使臣之死,可是与爱卿有关呢?”

这番幽淡的语气不像是问罪,倒像是平静的询问,可却暗藏着愠色,有着风雨欲来的凌然。

凤栖梧丝毫不受影响,他红衣微灼,笑得锋芒逼人。

“陛下,这是从何处听来的胡言乱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