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声一番声泪俱下的解释,总算是为这群汉子安上个可怜的身份。
队伍中多了这些人,郑兴海高兴地睡不着觉。
逃荒路上什么都可能发生,他们人丁有限。有了这些人,路上的安全就有了保证。
晚上,南枝窝在宋涵衍怀中。
“宋涵衍,怎么才这点人,剩下的人呢?”
要知道她当初在山谷内看到的可不止这些人。
宋涵衍:“剩下的人一部分像这批人一样,另一部分,被太子收编。”
南枝明白,许是人数过多,怕上头发现,所以太子只能招收一部分。
不过经此一遭,宋涵衍想再训练士兵是不可能了。
南枝有预感,这个男人用不了多久,就要离开。
次日一早,太乐村人迷迷糊糊醒来。
一大早就闻着饭味儿醒来。
“谁家起这么早做饭?”村文氏道。
村里的婆娘也没起这么早的。
郑兴海掀开被子,定睛一瞧。
“那群铁匠。”说罢又躺下。
文氏将夫君拽起来,“我之前跟你说的事情,你到底上心了没。”
郑兴海:“什么事?”
文氏:“咱们丫头的事情。”
丫头走了好些日子,逃荒也未跟着一起,文氏夜夜思索,睡不着。
南家人刚吃过早饭,南枝和乌南霜洗碗。
宋涵衍照例带着村里几个人出去打猎。
郑兴海走过来,“南丫头。”
南枝转身,“村长,现在要出发吗?”
可是宋涵衍他们才离开不久。
郑兴海连忙摆手,“不是,我就是想找你问问知意,你婶子夜夜忧心,睡不着。”
“村长,知意没事,我让他们先走一步,如今应该在京城。”
“京城!”郑兴海惊讶。
那可是个好地方,天子脚下。
“郑叔放心,知意没事。”
郑兴海高兴的搓手,“丫头,叔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我们家知意能有现在的出息,都是你的功劳。”
南枝明白,对于一个庄稼汉来说。
京城,二字,遥不可及。
“郑叔放心,知意没事,跟婶子说说,免得她担心。”
郑兴海高兴地回去。
南老太:“丫头,知意现在真的在京城?”
南枝点头,按照现在人的脚程,应当是到了。
她打算在京城开一家酒楼,让这些人过去交涉。
只是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不过,有县令的女儿林非烟在,南枝也不用太操心。
吃过饭,大家收拾完,村里几个妇人便过来,拉着钱蓝芳摘野菜。
“我也去。”南老太就要站起来。
钱蓝芳吓得赶紧扶她坐下。
“娘,山上路不平,我去就好,实在不行,我将南丫头带着。”
面对钱蓝芳无微不至的关心,南老太已经适应许多。
起码不会像刚开始那样,觉得对方另有所图。
南老太长叹一声,“老了老了,你们去吧。”
她看着不开心。
“奶奶才不老,只是这些累活,让我们来就好,您呐,坐着享福就成。”
李训芳笑着道:“老太太,您孙子媳妇儿真孝顺。”
南老太心里也开心,但总是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年纪大了总想证明自己是有用的。
但是家里的活,根本不用她插手。
老太太伤心失落的样子,南枝不忍。
想了想,她回到马车上。
“樱桃,帮我搞一个十字绣。”
“十字绣?”樱桃纳闷,“主人不开饭馆了?”
“快点,要大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一幅清明上河图很快出现在南枝手上。
摊开了,足有六米长,美轮美奂。
“这,”南枝哑然,“猴年马月可以绣完。”
“有没有短的。”
樱桃看着天花板,有是有,就是不值钱,他当然要卖点值钱的东西。
“没有了。”樱桃违心道。
南枝着急,丝毫没发现不正常的樱桃。
下了马车,南枝走到南老太面前。
“奶奶,我这儿有个东西,你看能不能帮我绣完。”
“当然能。”南老太满口答应,总算找到被需要的感觉。
六米长的绣图摊开一半,周围瞧热闹的妇人都不说话。
“好家伙,”钱蓝芳暗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绣图。”
李训芳惊叹,“这要是绣好了,不得卖好几百两银子。”
县城一副小手绢就要二三两银子。
这图这么好看,一定值不少钱。
南枝咳了咳,“奶奶,我绣不了这个,不然,你帮帮我?”
南老太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绣图,绣图所有的颜色标的一清二楚。
若是绣好,绝对是整个大央独一无二的。
南老太也曾做过大家闺秀,绣活自然不在话下。
“枝枝放心,交给奶奶。”南老太非常自信。
见她满意,南枝非常放心。
山里路滑,让她出去,南枝真不放心。
钱蓝芳暗暗朝南枝竖了个大拇指。
老太太脾气倔,决定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还是头一次见到她这么听话。
南枝带着乌南霜和村里的人出去摘野菜。
走了一段路,大片的马齿笕长在一处坡上。
大家立着篮子就往那处跑。
生怕跑的慢了,被别人抢去。
野菜新鲜,没一会儿就装满一篮子。
“哎呀,”李训芳开心道:“南丫头就是个有福气的,咱们哪次出来,都得找好久。”
“你看看,南丫头一来,这野菜不但好找,而且新鲜,摘都摘不完。”
钱蓝芳抿唇笑,“哪里哪里,我们南丫头虽然能够开酒楼,能赚钱,但也还好,还好。”
话听着谦虚,可字一点儿也不谦虚。
哪个女人能开一座酒楼。
她这样说不仅没人反驳,大家都跟着夸。
夸着夸着,南枝待不下去了。
什么小仙女,菩萨下凡......
瞧瞧,再待下去,她即刻就能升仙。
南枝找了个借口离开。
乌南霜哼哧哼哧跟上来,没办法,主子跑的太快。
“主子,”乌南霜胳膊上挎着菜篮子,“咱们去哪儿?”
南枝漫无目的的转着,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日将兔子扔给两只狼崽子,好像忘记将他们收回来。
“主子,”乌南霜提醒,“咱们马车里的两只狼不见了,昨日周先生悄悄问我,但我也不知他们跑哪儿去了。”
起初她以为主子带出去玩儿,可两天过去了,主子只字未提。
周围都是大山林子,狼崽子最喜欢的地方。
乌南霜认为只有一种可能,他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