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见秀婕妤离去问道:“主子不打算处置秀婕妤?”
“本宫待她不薄,只是没想到她这么不安分。”容贵妃眉头皱得更深,轻叹一声,“既然她自己挑了路,那就好生走下去吧,她是皇上的新宠,本宫现在还动得了她吗?”
对于秀婕妤,容贵妃甚觉得无力,总觉得她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操控。
出了容贵妃的屋子,秀婕妤也是眉头紧皱,她猜不出容贵妃的意图。
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唤来初莲,嘱咐道:“初莲,去把翁硕给我找来。”
“主子,现在叫侍卫来怕是不妥。”初莲犹豫道。
“怕什么?”秀婕妤白了初莲一眼,嗤笑道,“我让你去你便去。”
“是。”初莲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秀婕妤便离开了。
“翁硕。”秀婕妤拂了拂桌角的花纹,轻笑着,“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明德殿后院,沈莹玉房中,容贵妃难得来做客。
就连容贵妃也没想到,自己来给陆皇后请安,大公主会邀请她来小坐。
“大公主,难道是秀彩照顾不周?”容贵妃问道。
“怎会,是母后知道了这件事,说我胡闹,所以……”沈莹玉为难道。
“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本宫自然遵从。”容贵妃正要收拾秀彩,这样的机会怎能放过,只可惜便宜了福玉。
不过福玉不好动,倒是秀彩很容易解决。
“请容皇娘把秀彩带回吧,莹玉就不多留容皇娘了。”见容贵妃同意了,沈莹玉便下了逐客令,怕迟则生变。
“好,本宫就回了。”容贵妃放下手里尚未饮尽的茶,慵懒道。
走到门口,容贵妃看到云妆端着糕点走来,闪过几丝愧疚后,上前攀谈道:“这不是云妆吗?”
“奴婢给容贵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听到声音的云妆,在距离容贵妃五步远时停了下来。
“本宫听说你前几日失足落水了?”容贵妃向云妆走去,明知故问地说着。
“回容贵妃娘娘,是奴婢大意,不慎失足。”提起落水,那是云妆心中的刺,虽然面上装得镇定,可是手却死死地握着。
“想必你也是受了不少惊吓。”容贵妃略做惋惜后,向云妆走了几步,“你是大公主的贴身宫女,本宫就把这枝簪子赏给你,压压惊。”
说着容贵妃从发髻上拔出一支赤金蝴蝶簪,到底也是对云妆的愧疚罢了。
“奴婢谢娘娘,只是……”云妆正要拒绝。
“本宫亲自为你戴上。”容贵妃打断了云妆的话,将赤金蝴蝶簪插在云妆的发髻上,然而此时云妆的身体却不住地颤抖。
见到云妆的样子,容贵妃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云妆的肩膀,“飘飘,我们走。”
柳飘飘忙上前搀扶。
“大公主,您的芙蓉糕。”云妆放下手中的糕点却魂不守舍。
“云妆,你怎么了?你在发抖。”沈莹玉紧张地看着云妆,并且上前握住云妆的手,眉头微皱,“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回大公主,奴婢刚刚用冰水净了手,现下有些冷,才发抖的。”云妆将手从沈莹玉的手中脱离,“奴婢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你好好休息吧。”沈莹玉轻叹一声道。
“福玉,究竟发生了何事,让容贵妃起疑?”容贵妃走后不久,福玉便被送回来了,才进门,沈莹玉便问道,生怕少知道什么事情,就会让福玉陷入险境。
“回大公主,奴婢不知,不过前几天秀婕妤先是问奴婢是否认识纳兰拜赫,之后又急匆匆地让奴婢去找他,说是云妆有危险。”福玉回忆道。
“没想到容贵妃已经开始动手了。”沈莹玉看着糕点沉声道,“既然没成功,想必还会有其他的招数的。”
而福玉却陷入了深思,秀婕妤为什么让她去找纳兰拜赫呢?为什么让纳兰拜赫去救云妆?
是因为她和纳兰家有世交,还是纳兰拜赫和云妆认识。
还有纳兰拜赫撇下她,跑得那么快去找云妆……
傍晚,沈莹玉在福玉的陪同下,去了秀婕妤的屋子,毕竟秀婕妤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了,想请动她当真是难事,只能登门拜访了。
走进秀婕妤的屋子,室内香气环绕,沈莹玉轻嗅后,眉头皱在一处。
许是看出了她的不悦,秀婕妤走了过来,解释道:“皇上日理万机,怕我离不开他,便把我屋子里的香换成了龙涎香。”
沈莹玉垂目点着头,又对秀婕妤欠身问安后,打量着她的屋子,淡道:“秀婕妤荣华已在,答应我的事不会忘了吧?”
“怎会。”秀婕妤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与沈莹玉一同到里间叙旧。
“大公主,您当初费尽心思把我从容贵妃身边拽过来时就应该清楚,我是容贵妃的人。”才入里间,秀婕妤坐在正坐,开门见山说道,“当初翁玥说是我指使她的确实没错,而我听命于谁也无需我多说了吧?”
“我想听的不是这些。”沈莹玉面色与秀婕妤相比自然是沉重许多,可是她想听的无非是索兰。
“佟索兰啊。”秀婕妤笑了笑,又道,“我虽然幼时走丢,确实也有记忆,她确实是我母亲。”
沈莹玉似乎是没有了耐心,瞧着秀婕妤似笑非笑的样子,再次道:“这也不是我要的答案。”
“好好好,我说。”秀婕妤嗤笑过后,瞧着沈莹玉认真道,“不是她。”
“当初容贵妃让我装佟索兰的女儿,去骗她藏汤匙,没想到佟索兰竟是我生母,并且为了她的皇后主子,没有帮我,却在翁玥指认我时抗下所有。”
说到此处,秀婕妤伤感地笑了笑,眼睛里的难过都不是假的,笑过后,她又道:“她真的好傻,一边不背叛你的母后,一边又拿命护我,我一时间竟不知,在她眼里我和她主子谁重要了。”
提起索兰,沈莹玉也是同样的落寞。
然而秀婕妤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嗤笑道:“好好的,提这些做什么,总之,事情不是我母亲做的,我想以你对我母亲的了解,你也猜到了,不过是想在我这里得到准确的答案罢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大公主可以请回了。”
既然知道了想知道的,沈莹玉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自然也不在意秀婕妤的逐客令,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果然是这样”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