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茶楼一楼风波已平,渐渐恢复先前的秩序,二楼韩懿听到楼下声音渐息知道自己目的达成,恰好也讲完了秋猎全程,端起茶杯润润嗓子,却见对面的万蘅听完冲他意味深长地一笑,“我知道为什么前阵子你家那么多说媒的媒人你都没见了,你是在等着那个小姑娘吧?”
韩懿听到这句话毫无防备地直接就将口中的茶全数喷出,甚至还呛地咳嗽起来,万蘅嫌弃地后仰,将桌上的素帕扔在他身上,“我本是试探试探,你反应这么大,那我便能确信了,你就是喜欢人家。”
韩懿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呛地还是因为那一番话羞地,只是拿着帕子捂在嘴边掩饰着,眼神还来回飘忽,“姨母还像以前那样那么爱拿我说笑。”
万蘅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听不出来是忧愁多还是欣喜多,“你能有自己喜欢的人就好,只是不要重蹈你母亲的覆辙,我那个笨妹妹……”
提到早逝的母亲,韩懿也沉默下来,深吸一口气,“懿儿知道,母亲的死我一直铭记于心。”万蘅似乎也不想多提伤心事,只是草草揭过这个话题,“我不像你那爹,你有什么喜欢的人只要那姑娘品行好,我是不会有异议的,韩府犹如龙潭虎穴,我知你活得也不易,只是一定要多加小心。”
韩懿点点头,万蘅却突然想起来什么,“益州那边的人传来话了,你那心怀不轨的三弟书院歇课马上就要回来了,你要多加注意。”韩懿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应下,说起韩府万蘅还想起来一件事,手重重锤在桌上气氛说道,
“还有你前些日子说你爹偷偷调派咱们山庄人手的事我去查了,居然确有此事!他用的是你母亲当年留下的旧部,那些旧部被瞒地死死的,根本不知道你母亲已经逝去多年,还以为是她下达的指令呢!现下那些人已经捆了回来绑在我铺子的地窖里呢!我这就准备传信给你外公让他好好整顿一下山庄上下呢!”
韩懿听到却眉头轻皱,拦下万蘅,“姨母那些人可否交给我处置?”万蘅虽然不知道他要这些等于叛徒的人做什么,但出于信任这个外甥,还是答应了,“你让你的云霄去我那带人就是了,”说着又严肃叮嘱,“不过你做事可要小心。”
万蘅走后韩懿还坐在雅室里,看着手中的茶杯从冒着热气变得冰凉,就在这样的寂静之中,一个比他年龄稍大一些的男子身手敏捷地突然从窗外直接翻了进来,就是刚刚万蘅话里提到的云霄,他单膝跪在韩懿身边复命,“少主,二皇子已经回府了。”
得到确切答案的韩懿好像终于松了一口气,才如梦初醒地松开手中的茶杯,“没被二王的暗卫发现吧?”云霄摇摇头,“那个暗卫不知都哪去了好像不在,卑职一直没察觉到他。”
韩懿点点头站起身拿起桌上的佩剑,云霄看着他支支吾吾,“少主恕卑职多嘴,我怎么觉得二皇子……好像早就知道您的计划?”
韩懿闻言一顿,转过头看着云霄,“你说什么?”
云霄以为自己的话惹了韩懿不快,又连忙跪下,一口气说着自己刚刚在大厅观察众人的发现,“卑职刚刚奉您的命一直盯着二皇子,我看他好像早就注意到了您说的那个叫夏瞻的,虽然次数不多,但也最起码有三四次瞥到他,所以卑职斗胆推测,二皇子是不是知道您想让他结交那个人的心意?”
韩懿听到云霄的话,也陷入了思索,仔细回顾着自己有哪里出了差池,但又突然反应过来忍不住会心一笑,“走吧,他不是知道我的计划,是让他注意夏瞻的另有其人。”
云霄没听明白韩懿这话什么意思,但眼见韩懿已经打开了门,也赶紧站起跟上去,十分想知道却又不敢追问。
而韩懿内心却完全不是被撞破计划的慌张,而是十足的欣慰,看来她还先自己一步布好了棋局,抢了先手。
而深宫之中偏安一隅的朝瑰馆内,桓添玉正在接待着秋猎上结识的两个朋友,近日京中骤冷,太皇太后高岁老人染了风寒病倒了,她们二人是随母亲来探疾的,散了之后便随着桓添玉来到朝瑰馆喝喝茶聊聊天,说到今日进宫的目的,裴绾衿随口说道,
“这京中的老寿君除了太皇太后就是都水监王大人的母亲了,说起来过几日就是她的八十大寿了,王大人一向孝顺,此次古稀之宴怕是要大办呢。”
却没想到桓添玉听闻此言却突然来了兴趣,眼睛亮亮地追问,“大办?那可邀请你了?”
裴绾衿不知道为什么对这种名利往来的聚会兴致缺缺的桓添玉怎么突然这么感兴趣,但还是如实回答,“邀,邀请了,我和他家二小姐交情还算可以,之前在玖玲珑里订衣服的时候碰上过。”
路现雪冰雪聪明看出了桓添玉突然问话的心意,“公主可是也想同去寿宴?”
桓添玉这些日子还正愁万事俱备这东风从哪找呢,此时听见路现雪的问话赶忙点头,“我能与你们同去么?不请自来会不会太突兀?”
裴绾衿听到这话却噗嗤一笑,“哎哟我的公主,您能去贺寿是他王家修来的福气,他们盼还来不及呢,怎会突兀呢?”桓添玉闻言轻轻拊掌跟着两人一起笑开,“那可太好了。”不过和裴绾衿想法不同,她去可不是给王老太太贺寿的,是给王功原送一份“大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