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羽淮没有什么表情,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我爷爷给了白婶很多钱,后来凭借着这么多钱,白婶的儿子去了美国留学,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但是他儿子也再没回来看过白婶。”
沈羽淮说着,眼里显出了一丝怒色,“我就经常过来看她,给她带些钱。我小舅舅也是,经常会托我给白婶带东西。”
尚柔也禁不住有些同情这位“白婶”,她忍不住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去见她吗?”
沈羽淮点了点头,又问尚柔:“你介意吗?”
尚柔摇摇头,有些同情的说:“我很讨厌那些离家在外,却对父母不闻不问的孩子。”
沈羽淮笑了笑,对尚柔说:“走吧,陪我去看看她。”
尚柔跟在沈羽淮后面,两个人走在农村泥泞的道路上,亦步亦趋的,走了大概五分钟,沈羽淮停在一所破落的小屋门前。
那小屋的门是木头的,有的木头也掉了,参差不齐的,一看就知道家里的主人是一个穷人。
沈羽淮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来了来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木头声响,门被打开了。
白婶穿着一身补丁的衣服,头发花白,但是眼睛却还明亮,她一眼就认出了沈羽淮正准备拍拍他,\\\"我还以为你今年忙,不来了呢。都准备睡觉了。“
她又看见沈羽淮身后跟着的尚柔。
“淮啊,这是你媳妇?”白婶问。
沈羽淮笑着说,“婶儿,人家还没同意我呢,我正追她呢。”
尚柔一笑,没同意也没否认。
白婶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闪身让沈羽淮和尚柔先进屋。
那小屋还挺大,有两个院子,里面全是掉了皮的木头做的家具。
沈羽淮和尚柔坐在白婶家大屋的饭桌子上,沈羽淮又放了一个信封在白婶家的电视旁。
白婶走过去,拿起信封还给了沈羽淮,“上周凛给我打钱了,我都没去取呢,你上个月给我的钱都花不完。”
沈羽淮把钱又放回了电视旁,说:“花不完就存着,怕啥。”
白婶叹了一口气说,“我帮你存着,到时候你跟这个漂亮姑娘结了婚,生了孩子,我都给你随礼随过去。”
尚柔听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白婶笑着拉着尚柔的手,“怎么?还不好意思啦?”
尚柔低声说:“谁说要跟他结婚。”
白婶脸上现出狐疑的表情,“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们淮这么好的孩子啊。我们村长的姑娘看上我们淮,我都没同意!”
沈羽淮忍不住笑出声来。
尚柔也笑了,对着沈羽淮说:“原来你是村长的女婿。”
白婶不太明白他们的笑点,又自顾自的说道:“这么多年,如果不是淮和他舅舅,我这个老婆子早就死在这屋里,烂了臭了都没人知道。”
“你不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一家子人就是吃地里种的白菜和茄子,我给这两个孩子也是吃的这个,真的没多花什么钱。却没想到就这点恩情,他们记到了今天,到现在还想着我。比我....比我自己儿子还要好。”
尚柔有些动容,又不想扫了白婶的兴,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们正坐着间,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了雷声。
沈羽淮站起身向窗外望望,“不会要下雨了吧。”
他话还没有说完,外面的大雨点就噼里啪啦的砸在了白婶家的窗户上。
白婶见状赶紧站起来说,“要不你们晚上别走了,现在天都黑了,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还没等沈羽淮和尚柔说话,白婶又指了指另一间屋的东北大炕说,“你们睡那,自从我儿子出国之后,就没人睡过,绝对谁的开。”
尚柔有些懵,她转头看了看那个大炕,又看了看外面瓢泼的大雨。
白婶没等他们反对,起身就去收拾。
沈羽淮走上前去问:“我舅舅说把冬哥电话发给你了,你有给他打吗?”
白婶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床被子,一边铺着床一边说:“打了,他说他在美国挺好的, 还娶了一个美国媳妇。”
不一会儿功夫,那屋里的大炕就弄好了。
白婶继续说:“还问了问我的身体呢,寒暄了几句就挂了。”她叹了一口气,又似终于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一般地说:“知道他还活着就好,我就怕。。。\\\"
尚柔忍不住说道:“这么久没给你打电话,就说了这么几句?”
白婶没说话,指了指铺好的床说:“姑娘,淮,你们看咋样?”
沈羽淮笑着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尚柔瞪了一眼沈羽淮说,“谁说要跟你一起睡。”
白婶赶紧说,“我这炕够大,能睡五六个人呢,你们一个睡在炕的这一头,一个睡在另一头,怕啥?”
沈羽淮也笑着对尚柔说:“对啊,你怕啥。”他把头凑到尚柔耳边小声说:“我还没说怕。”
尚柔踢了他一脚。
既然决定住一晚,尚柔的心也不那么焦躁了,三个人又坐在桌前聊天。
白婶说了很多沈羽淮小时候的事,竟似比宋玥知道的还多。沈羽淮微笑着和她应和着,竟然非常开心。
尚柔偷偷看了眼沈羽淮,发现他的眼中是难得一见的轻松,自己忍不住也跟着嘴角上浮。
沈羽淮似是发现了尚柔盯着他,他突然转变了话题问白婶,“婶儿,我追这个女孩追的好累,用尽了浑身解数她也不为所动,您能不能帮我说点好话?”
白婶赶紧拉住了尚柔的手,尚柔能感受到白婶手上的粗糙,一时间竟然生出了很多怜悯。
白婶:“姑娘,你觉得我们淮哪里不好,我让他马上改!”
尚柔:“哪里都不好。”尚柔低头嘟囔了一句:“我讨厌他!”
白婶看了眼尚柔,说:“姑娘,你这对他爱意我都开出来了,怎么还这么口是心非呢。”
沈羽淮笑。
尚柔:“我哪有!”
白婶:“他在十多年前就答应过我,如果有想结婚的人,一定会带回来给我。”白婶看了一眼尚柔说,“这么多年了,只带了你。”
尚柔:“我可没说要和他结婚。”
白婶笑笑说:“能不能看在老婆子的面子上,给他一个可以追求你的机会呢?”
沈羽淮在一旁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尚柔忍不住嗔怪道:“你也太会套路了,竟然发动别人来劝我。”
沈羽淮带着无奈央求道:“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我黔驴技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