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程星晚跟着朴庆元离开,小渔村的人都仿若还在梦中,他们村长救回来的那个哑巴少女,竟然会是大兖国的平阳郡主。
朴庆元在见到程星晚的第一时间,便分别派了人快马加鞭的去西沉国和大兖,将找到程星晚的消息告知他们。
见程星晚受伤严重,一刻也不敢耽搁,屁股都还没坐热,便匆匆带她回了首都。
一回京,便为她寻来医术最好的大夫。
他病这些年,基本上整个新罗国有实力的大夫他都曾见过。
所以他最清楚他们之中谁才是名副其实,真材实料。
可全首都最有实力的大夫都到场了,却全都眉头紧皱,束手无策。
“陛下,恕草民无能,郡主气血尽失,还能活命,已然是神迹。
但筋腱断裂,乃千古难题,我等亦无办法。”
屋内最德高望重的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
朴庆元闻言,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
“那她突然不能说话了,这个你们总能治吧?”
顶着朴庆元吃人的目光后,他们也只能扼腕叹息。
不是毒哑,也不是断舌,是生生拿烙铁将喉咙烫伤,且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伤口也已经长出愈合长疤了,除非有活死人生白骨的药,否则便是神仙来了也得摇头。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这也不会,那也不行,你们还谈什么治病救人,还不如脱下这身长衫,回乡种田去!”
朴庆元闻言,素来风轻云淡的他,再也淡定不了了,跳起脚来指着几人破口大骂。
也许他自己没注意到,当看见程星晚受了那么重的伤时,他的表现有多紧张。
紧张中还隐晦的透露出一丝心疼。
但作为旁观者的属下和大夫们来说,新皇的这番表现,似乎不仅仅只是因为对方是大兖的平阳郡主这么简单。
程星晚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紧。
两个月都过去了,也不在乎再等几天。
她这伤,除了她自己,也唯有四叔和王大夫能治了。
只要他将她在新罗国的消息传递回去,想必四叔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的。
她想得没错,自从收到她出事的消息以来,程老四便推掉手上的所有事情,第一时间赶去了西沉国。
他得去呀,听说囡囡受了重伤,他得去治好他。
程老五和张恒杰便是在他来了之后,才醒过来的。
如今两个多月过去了,程老四依然还留在西沉国。
收到朴庆元的消息时,他立马便收拾了药箱,同墨君羿一起骑着大黑二黑,一刻也不敢歇的往新罗国赶。
当他们风尘仆仆的出现在新罗国的皇宫,看见那道瘦弱的身影时,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从他们心底翻滚。
汹涌的冲到咽喉处,堵到他们发不出声来。
鼻子也突然酸的发疼,两眼一热便泪落如珠。
他们从小到大护在手心里的妹妹呀,那么明媚阳光的一个人,如今却脆弱的像一个布满裂痕的瓷器,随时都有破碎的可能。
正是盛夏时节,明媚的阳光带来暑气,连空气中都透着炙热烫意,被派来伺候程星晚的小丫鬟们已经热的香汗淋漓了,可她却仍觉得像置身冰窖之中一般,冷的发颤。
于是,当墨君羿和程老四看见她时,她正躺在贵妃椅中晒太阳,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白的近乎透明。
整个人就像一尊散发着寒气,正在融化的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