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人走了以后,李国庆的病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你干的?”
李国庆看着笑得跟偷吃了鸡的狐狸一样的潘西,下意识里就觉得傻白皮的被袭就是潘西所为。
“我这个投名状,老板你还满意?”
潘西用带着甬城口音的普通话道,这口音跟李国庆后世刷视频的时候,刷到过的蒋夫人的口音一样一样的。
“你会说华夏话啊,怎么是甬城口音?”
“我姆妈是甬城奉川人,我的国语都是跟她学的。老板,你就让我跟你干吧,我能帮你处理好多事。”
哦豁,这货还跟秃子算是半个老乡。
“我不是老板,我就是个穷学生,我没钱,我也雇不起你。你那么厉害,想谋生应该很容易,没必要死缠着我一个穷鬼。”
“你是觉得我下手太狠辣了吗?”
“难道不是吗?”李国庆虽然发誓不当圣父,但人家不就打了他一顿嘛,也没必要把人往死里整。
额,他好像忘了,哪个王八蛋躺了一天一夜差点没醒过来。
“那家伙是个白人至上主义者,最憎恨的就是咱们这种有色人种,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他觉得你是来抢夺本来该属于他们白人的教育资源的。打你一顿都是轻的,他还打算找流浪汉爆你菊花。”
“要不要这么狠?”
“在他的意识里面,咱们东方人都是视贞节如命的,你失去了贞节,可能会自杀,最次也会退学。”
“这什么跟什么啊,老子又不是女人。”
“他们觉得他们是这个星球上最优秀的种群,别的种群在他们眼里都是垃圾,他们不了解也不屑于了解别的种群的文化。像他们这种人,只有比他们更狠,他们才会怕你。”
“干得漂亮。”
“我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潘西眨着他那双好看的狐狸眼,一脸的无辜:“这些消息都是我道听途说,八卦不犯法吧?”
“为什么想要为我工作?”
“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一个直觉,你是我的机缘。”
好家伙,本文又不修仙,机缘都出来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为某个机构工作的吗?”
“以前是,不过自从我被他们抛弃以后,我发誓,往后我只为自己而活。”潘西眼睛亮晶晶的,有光。
“我收下你了,不过我不会给你发工资。”
“跟你干,我不需要工资。”
“好了,你可以消失了。”
“Yes Sir。”
潘西敬了一个佣兵的军礼,留下一个小纸条跑了,小纸条上面是他的电话和紧急联系方式。
本来还想在医院多住个几天,好好养养,一看账单,李国庆飞也似的办了出院,太他爹的贵了,他又没花旗国的医疗保险,医院可住不起,再住下去,他得申请破产了。
花旗国医疗保险总共分为三部分:医疗保险计划(medicare)和医疗补助计划(medicaid),还有就是商业保险。
1965年,花旗国创设基本医疗保险(medicare),并复制基本养老保险的原理,参保人在整个工作期间必须强制缴费(以税代费)。
但只有年满65周岁(进入老年人行列后),才能享受医保支付待遇。意思就是说你得熬到65周岁,才能用这个保险看病。
医疗补助计划(medicaid)是针对低收入人群进行医疗补助。
而广大有收入的中青年,只能靠购买昂贵的商业保险,来保障自己的医疗。李国庆哪有什么保险啊,医院那个销金窟,他得赶紧逃离。
其实李国庆本身也没什么伤,就是一时岔过了气儿,多睡一会儿就好了,白瞎了花那么多钱做的各种检查。
因为这次住院,学校给李国庆放了半个月的假,还没正式上课就先放假,李国庆这待遇也是没谁了。
从医院出来,李国庆就回了宿舍,哥大给他们这种国际留学生安排的都是单间,而他们本土的学生住的最好的宿舍也是双人间,不得不说不管在哪里,对外人都比对自己人好。
听说为了解决他们的语言问题,学校还给安排了异性学伴,看来学伴制度可不是鲁大的首创,就是不知道李国庆能不能“为国争光”。
看着空荡荡的宿舍,李国庆决定出去采购一番。
人生地不熟的,都不知道哪有超市,李国庆也懒得问。在陌生的城市,自己寻找和发现新大陆,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走着走着,李国庆看到了一处人多的地方,走过去一看:嚯,这不就是农村的大集嘛。不过在人家这,是叫跳蚤市场。
跳蚤市场(flea market)是欧美等西方国家对旧货地摊市场的别称。由一个个地摊摊位组成,市场规模大小不等。
这种市场出售商品多是旧货、人们多余的物品及未曾用过但已过时的衣物等,小到衣服上的小装饰物,大到完整的汽车、录像机、电视机、洗衣机,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早期的牛牛国人经常将自己的旧衣服、旧东西在街上卖,而那些旧的东西里时常会有跳蚤、虱子等恶心的小虫子。逐渐地,人们就将这样卖旧货的地方叫做flea market。
跳蚤市场嘿,淘宝者的圣地。
李国庆搓着手,准备在这70年代末的花旗国跳蚤市场大显身手。
别说老子不会捡漏,老子这就捡几个大漏给你们看看。
然鹅,并没有。
李国庆绕着不大的跳蚤市场转了一圈又一圈,又累又热,像条死狗一样吐着舌头,手上除了一堆日用品,一样值得收藏的东西都没有。
“别动,保持住这个姿势~”
李国庆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几米外一个胡子拉碴的金毛拿着一支半截铅笔在对着他比划,李国庆知道他是量尺寸和比例。
也就不到二十分钟吧,金毛又喊道:“好了。”
李国庆凑到金毛的画夹边上去看,只见自己一个比例略微夸张的大头像跃然纸上,别说,画得还挺生动形象呢。
额,也有可能是李国庆自己本身长得就比较抽象。
“50刀。”金毛冲着李国庆伸出了手。
“我要是不给你钱,你会打我吗?”
“额……”金毛一愣,挠挠他那满头乱糟糟的头发,道:“当然不会,画家征服世界是靠他的画笔,又不是拳头。”
“再见。”
“猴哥”“八戒”专找年轻小情侣合影,合完影收费20,不给钱不让走的套路,李国庆见得太多了,也不怵他们。
“嗨,朋友,你今天花了50刀,等我成名了,也许我这张画可以卖50万刀,500万刀。”金毛不遗余力地推销着自己的“大作”。
“那就等你成名了再说。”
“40,40刀行不行?”
“30,30不能再少了。”
“20,20刀让我吃顿晚饭。”
“10刀,就10刀。”
……
金毛拉着李国庆的手,苦苦哀求着,不让他走。
李国庆被他搞烦了,指着金毛脚下的一堆油画道:“10刀,把我的素描画给我,再让我随便选一张油画。”
“不行,这些油画都是我叔叔画的,他最崇拜的大师就是印象派画家莫奈,一辈子什么画都不画,专门临摹莫奈大师的睡莲,就连他在小胡子的集中营里都用砖块在墙上、地上画着睡莲。”
“多少钱一张?”李国庆翻看着金毛随意堆在床单上的那摞油画,还别说,画的《睡莲》还挺好看的。
“500刀一张。”
“滚蛋,20刀一张,卖不卖?不卖我真走了。”
李国庆打算多买几张回去糊宿舍的墙,用油画,可比在国内用报纸糊墙有格调多了,用的还是世界名画。
“你要几张?”金毛激动地声音都在颤抖。
“全要了什么价?”李国庆数了数,大概有20张《睡莲》。
据说莫奈那小子一辈子总共画了181张《睡莲》,老子这搞到20来张《睡莲》,应该是《睡莲》最大的藏家了吧?
“打包价,350刀。”
李国庆打开钱包,麻利地付了钱。
金毛接过钱,数都没数,收起自己的东西,撒丫子就跑,临走之前还把那张素描送给了李国庆。
“年轻人,我这有梵高的《向日葵》和《星空》,你要吗?”旁边摊的大肚子老板忙向李国庆推销他摊位上的画。
“也是你叔叔临摹的?”李国庆歪着脖子看向摊主。
“额,可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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