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影曾经和止司说起过,自己的出身,止司当然也明白丁影一直心心念念的是什么。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是时候回一趟青玄城丁家堡,让这群不长眼的家伙,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了。
何况,丁影的父亲,至今还生死未卜,就连踪迹都不得而知,为人子女,也该做一些事情。
“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去做。”
“如果实力不够的时候,就隐忍,等到实力够了,再让自己的心顺过来,不然的话,憋在心里,非但会生出心病来,还会让你从此止步不前,再难有寸进。”
止司并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反倒是十分的认同。
不就是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不成?
青玄城丁家堡,一个听都没有听过地方,也学起了很多大势力的傲慢,还真是有些不知所谓。
“啊?止司伯伯,不会觉得我这样回去,有一点小心眼的感觉么?”
见止司没有任何的反对,反倒是一脸认可的态度,丁影却有些疑惑了。
“小心眼什么?本就该如此,你现在是荣归故里,嘿,你的本事,比之你们那什么狗屁丁家老祖都要高吧,别怕,回去便是,有师叔我陪着,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止司拍着胸膛,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丁家堡如今也不是孑然一身,还牵扯到了天火门的一位长老,天火门乃是一线大宗门,与幽冥剑宗可不能相提并论。”
丁影的担忧,却是源自这个。
这位止司伯伯表现出来的实力,的确很强悍,但一人之力,始终有限。
一旦因为堂兄丁空的关系,天火门真的被牵扯了进来,恐怕事情,就会向着最不可预知的方向去发展。
“止司伯伯怕是还不知道,天火门在青玄城一带声威极高,曾经驱逐过元域的门派拜火教,就连荣登天虚榜的拜火教主,都不是天火门的对手。”
现在的丁影,已非当初弱小懵懂的丁家堡少年,对于整个玄元域的大势,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了解。
想那拜火教与拜火教主,就算实力再怎么不济,也是天虚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与自己的师父齐名。
天火门连拜火教都可以驱逐,绝不是区区幽冥剑宗可以比拟的。
“天火门?呵呵!”
止司以玄气重新热了一壶茶,倒入杯中,冷笑着并未直接接话。
待得将杯中茶水喝完,方才吐出一口气,说道:“小丁子,天火门是一线宗门不假,但一线宗门之中,也有高低之分,不然,诛邪圣殿凭什么稳压其余的宗门?”
“何况,能上得了天虚榜,也不一定就真的厉害了。天虚榜上有的人的确很不错,比如你师父,还有我曾遇到过一个很厉害的剑客,但有的人真的虚得很。”
“打跑了一个天虚榜中人,不表示他天火门就真的有多么厉害,只是被打跑的天虚太水了而已。”
止司一脸不屑,丝毫没有将天火门的长老放在眼中。
一线宗门的长老级人物什么实力,他这位令剑阁的阁主实在是再清楚不过。
“何况不就是牵扯了一个天火门的长老么?你小子就前怕狼后怕虎,年轻人,这点胆怯,要不得。”
“你既然叫我一声伯伯,师叔,我就给你透一点底。”
话说到此,止司却是停了下来,故作神秘,引得丁影心底更是好奇。
“原本我想,今年九月,带你去一趟令剑阁的年度论剑大会,让你挫一挫那群小家伙的锐气,嘿,这样,你大概就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
没有明着说出自己的身份来,但按着丁影的想法,止司在令剑阁的身份,定然不会太低,不然的话,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带一个外人去参加宗门大会。
不过转念一想,又回想起在黑玄城的时候,令剑阁号称阵掌双绝的长老司徒超在自己与师父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丁影的脸色就变得无比古怪。
这位便宜师叔,恐怕还不知晓,自己师徒俩与令剑阁,其实也有着不小的过节吧?
青玄城,自一年多前丁家堡闹出了好大的动静之后,便慢慢归于平静。
毕竟是边陲之地,偏远小城,一个玄气第四重重生境都可以横着走的地方,竟然出了丁家堡老祖丁敬这样一位玄气第五重的大高手,风头一时无二。
再加上丁家堡如今攀上了天火门这样的高门大派,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在青玄城这样的地方,真的是没人敢多说半个不字。
只是苦了青玄城的城主黄浩与城守张成荣,在遇上丁家堡中人的时候,不由自主得便矮了几分,说话也不像先前那般硬气。
“来来来,远修兄,这杯酒,是老哥我敬你的!”
“丁家堡由远修兄领导,定然会越来越兴盛!”
城主府内,黄浩与张成荣两人正与丁家堡主丁远修把酒畅谈,相谈甚欢。
只是,这赔笑的意味,实在是太过明显,就连一向目空一切的丁远修,都有些不太习惯。
换作往日,只得玄气第三重的丁远修,哪配进城主府宴会厅的门?别说是让他们两位大人敬酒,就是给他们两人敬酒都不配。
强行忍住心中的憋屈感,黄浩硬是挤出一脸笑容来,将姿态放得很低很低。
“是啊,若是远修兄有用得着张某的地方,但说无妨,大家都是邻里,一家亲嘛!”
城守张成荣也是皮笑肉不笑,端起酒杯,故意压低了三分,碰了碰丁远修的杯子。
喝得已是红光满面,丁远修晕晕乎乎地高举酒杯,放声大笑道:“好说,好说,丁某多谢两位大人的爱抬!”
“这个,听闻天刀峰外,最近又发现了一条碎晶矿脉,两位大人不知听过这个消息没?”
趁着酒劲上头,丁远修眼里闪过一丝狡诈,索性狮子大开口了起来,反正能白占的便宜,谁会不心动呢?
“原来远修兄也听闻了此事啊?”
黄浩故作恍然,脸上却露出了几分为难的神色来,心中不禁狂骂这人贪得无厌,不知好歹。
“岂有此理,看在天火门和丁敬的份上,你们丁家堡的各项赋税都全免了,你这混蛋竟然还是不知好歹,还敢狮子大开口?”
当然这样的话,想想就行,埋在肚子里,千万不能说出来,这个道理,黄浩作为城主,八面玲珑,当然懂得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