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长剑砍在陈师弟的手臂上,溅起了大片的火花,剑劲透过,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就连皮肉都未真正伤及分毫。
赵师兄有些愕然,这剑招虽然仅仅只是天青门入门剑法青天长河剑,但赵师兄多年苦练,已然威力不小,纵然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也要小心应对。
如此一剑,对方硬接也就算了,竟然只是痛而不伤?
陈师弟感觉到痛楚,咆哮了一声,似乎愈发显得恼怒,如同野兽一样嘶吼着扑了上来。
抽剑回挡,赵师兄不敢松懈,当下便运起七成真气阻挡。
一股大力来袭,长剑被砸得险些扭曲变形,赵师兄这个人被轰退了三丈左右的距离,双臂发麻,嘴角还微微溢出鲜血来。
“好可怕的力量,就算是硬功一流高手,也未必能有这般力气,陈师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千万不要过来,钱师弟,你速回山门,将情况禀报长老与掌门求援!”
“郑师弟王师妹,你们两个替我掠阵,若我暂且不敌,你们就帮我顶一下,不求伤到对方,只要能阻拦一息,我就可以回气再上,明白没有!”
赵师兄紧咬牙关,强行忍住体内翻涌沸腾的气血,将手中长剑紧紧握住,再度冲了上去。
这次,剑芒三递,三剑齐出,如若三道仙人身影一样齐齐攻向陈师弟。
仙人剑舞,衣袂飘飘,天河三仙剑不愧是天青门的进阶剑法,不管是威力还是视觉效果,都颇为不俗。
剑身划过一闪,带出点点血芒来,郑师弟与王师妹欢欣雀跃,总算是能够伤到对手了,但赵师兄却一脸肃穆,甚至于心中一颤。
这一式三仙贯日,倾尽了他几乎九成的真气,长剑竟然只能勉强刺破对方的皮肤,造成了轻微的皮外伤。
如今的陈师弟,到底又有多厉害?
“吼!”
似乎是觉察到了痛楚加剧,陈师弟愤然挥舞着拳头,重拳横扫之下,三道仙人身影如同摧枯拉朽一样,一一幻灭破碎。
拳头狠狠砸在赵师兄的身侧,可怕的力量与速度令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抵抗,直接就被轰飞了出去,连带着左臂骨骼,都出现了轻微的裂痕。
“掌门,掌门!”
钱师弟火急火燎地赶往大殿之中,根本不顾执事的阻挠,硬生生撞了进去。
“胡闹,没看到老祖宗正病重么?都这个时候了,还吵什么吵!”
齐升弘脸色颇为不善,对于这个不懂事的弟子,简直恨得牙痒痒,都什么时候了,还给门派添乱,是嫌他们的头不够大么?
昔日威名赫赫的天青老人齐寒彦,正躺在床榻之上,整个人瘦得如同皮包骨头一样,苦不堪言。
经脉被废,齐寒彦从高高在上的天虚榜传说,一下子沦为了比普通人还不如的废人,寿命大限的来袭,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
如果不是天青门花了极大的代价,以各种各样的天材地宝维系着齐寒彦仅剩不多的生气,再加上太上长老沐语时不时的渡入真气,只怕这位临近二百岁的老人,早就一命呜呼,撒手归西了。
“呼!”
太上长老沐语一股真气渡入完成,嘴里呼出一缕白烟,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苍老了一些。
长时间高强度的输渡真气,就算是她这样迈过真气自生境,正逐渐炼化胸中五气的顶尖超一流高手,都有些支撑不住。
额头上全是汗水,沐语费力地擦拭了一下,喃喃道:“胸无五气不能彻底凝练,终究成就不了天虚级,想要维系师叔的性命,实在是难。”
“看到没有,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事情会比老祖宗的生死更为重要,你……”
齐升弘气得是火冒三丈,正要惩处那闯入的钱师弟,却被沐语给打断了。
“你……应该是新入门不久的弟子吧?掌门也是心急,究竟有什么事情要禀报?”
沐语终究是太上长老,地位尊崇,论辈分也比齐升弘要高出一些,有她发话,齐升弘也不好大发脾气。
“回……回禀掌门,回禀太上长老,先前赵吉利师兄带我们下山历练,结果遇到一些奇怪的东西,然后陈子房师弟就变成了怪物,直接杀了张勋师兄。”
“陈师弟现在性情大变,就好像传说中的走火入魔一样,不对,甚至还要夸张,赵师兄正在拼命阻挡,但是好像根本挡不住,还请掌门、台上长老救命啊!”
钱师弟一口气不曾间断,总算是将发生的事情给说了个明白,而后一口气没接上来,直接昏死了过去。
“???”
“你还没说是在哪里出的事情,韩长老,劳烦你先将其救醒,而后带领执法弟子下山去一趟,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齐升弘眉毛一挑,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眼下的头等大事,还是先维系老祖宗的生命,只要老祖宗能够坚持下去度过这一关,天青门就有了希望。
不然在这等乱世之中,没有天虚级别人物坐镇的天青门,根本就不是那些强大势力的敌手,会被轻易的淹没与吞噬。
“老夫晓得!”
韩长老双手抱拳,而后冲着那钱姓弟子而去。
韩长老在天青门中虽算不得最厉害的长老,但也是一流高手当中的佼佼者,真气无比浑厚,距离真气自生的超一流高手之境仅有一步之遥,放到江湖上也是威名赫赫的高手。
有这位韩长老带队出马,一般来说也小问题都是手到擒来,根本无需再有操心与繁闹。
“小……小语,升弘……不必再为老夫虚耗真气与代价了,老夫这一条残命,怕是走到……走到尽头了。”
“那洛一缘废我经脉,毁我根基,以我如今的残躯,就算勉强活下去,也只是废人一个,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天青门想要传续下去,还得……还得靠你们。”
“你们……过来,我有事情……要告知你们。”
齐寒彦的眼眶之中,浑浊的泪水缓缓流淌,似乎连他,也不想被继续折磨下去。
失去了一生之中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