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陈一平把很多人都当成了家人。
连王磊,林嘉雯,林昊林月这些贴身的保镖,陈一平都把他们当成了亲戚般的存在。
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把他当成孩子看待。
而只有梅姐,才真的一直把他当成弟弟在关心。
所以当梅姐跟他商量想要接个广告的时候,他带着开始休假的陆伽瑶,马不停蹄的赶回桃源村。
两地相隔不远,也就三千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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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阿姐没事的呀。”
梅姐在陈一平面前跳了一段劲舞,除了因为长期没运动而导致的气喘吁吁之外,身体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行,说一年就一年,还有五个月。”陈一平皱眉说道:“你这么着急工作干嘛,要是没钱了我养着你。”
“工作又不只是为了挣钱。”阿姐拍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道,“我离开舞台越久,就越觉得心里空空的。”
陈一平能理解,但他还是不放心。
他像孩子一样懊恼的挠着头,气呼呼的出门去找孙为民。
一旁的莆田幸子睁着大眼睛,一脸茫然的不知道这对姐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得出来刚才那个男孩子出门的时候是真的在生气。
“你弟弟好像很生气。”
“没事,我们夏国有句老话,‘关心则乱’,意思就是你越在意的人,就越容易让你失去理智和判断。”
梅姐心里清楚,面前这位同行可一点都不像她外表这般柔柔弱弱安安静静的这么简单。
她出道至今的十三年里,没开过演唱会,却早已成了无数扶桑人心中殿堂级女神般的存在。
用弟弟阿平的话说就是:“莆田幸子这样的女人,既是无数男人心中的白月光,也是无数女人心里的白日菊。”
当时梅姐问,“那么我呢?”
阿平说:“阿姐是我心里的向日葵,是热爱,是太阳神。”
桃源村围绕着雁山而建的50多栋新楼房已经建好,装修的施工队都是村里和周边的乡亲们。
他们原本都是要外出打工的,现在留在老家就能干同样的活挣同样的钱,不会有人不高兴。
据说要在元旦当天弄一个集体入住仪式,大家才会搬过去。
所以现在的桃源村和从前的雁山村一样,格局还是那个格局,只不过村子中间多了一个广场,地里的农作物变成了中药材。
陈一平在村子里没有找到孙为民,听村里人说孙神医又去山里采药了。
陈一平望着二十多公里外那座隐隐约约高耸入云的飞来峰,想到上面复杂的地形,心里为老头子捏了一把汗。
能让老头子还亲自上山去找的药材并不多,由此可见家里新来的那位病人,病情可能有点复杂。
他没找见孙为民,却找到了外婆,以及一回到家就不见了人影的陆伽瑶。
在雁山脚下有块一亩多土地是陈家的,外婆坐在地中间的石头上,陆伽瑶卷起衣袖和裤腿,光着脚正在弯腰拔草。
他发现,陆伽瑶竟然学会了土话,尽管只有基本的一些日常用语。
其中的难度就相当于一个西洋人来到夏国学会了汉语之后又转过头去学粤语再去学暹罗语。
巧合的是,桃源镇的其中一种民族语言和暹罗语属于同一种语系。
至于桃源镇有几种民族语言?也就五六种吧。
安风就曾经嘲笑过自家呆子,一个能说五六种民族语言还有两种官话以及汉语的人,怎么学外语就那么费劲呢?
陈一平装傻充愣,说可能是人种不同导致的思维方式不同。
安风想了想说,那高丽人和扶桑人呢?你不是也学不会他们的语言。
陈一平很霸气的表示,我只要让他们在我说话的时候安安静静的听着就够了,我不在意他们说了什么。
陆伽瑶拔了一个小时的草,腰就酸胀酸胀的。
她揉着腰直起身,回头看到陈一平就站在小路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跟外婆聊天。
少女心发作,她从地里抓起一把青草朝他冲过去:
“biubiubiu”
她嘴上喊着心法口诀使出独门暗器,却没想到泥土里有圆圆的小石子,一脚踩上去…
就像你正舒服的泡着澡的时候,技师给你来了一次很用力的脚底按摩。
草屑沾了他一身,他不闪不避。
伸手接住了她。
“疼疼疼!”陆伽瑶眼泪都出来了。
陈一平抱起她走到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把她放下后,他蹲下身,抹掉了她脚底的泥土和草屑,把她的小脚捧在膝盖上轻轻的揉着。
他仔细的按摩着她的脚底,她仔细的看着他。
“我没有和他谈恋爱。”
“嗯。”他没抬头。“我知道。”
揉了一会儿,他问,“还疼么?”
没等到回答,他抬头看她,只见眼波流转,妩媚动人。
他说,“我要你,一辈子。”
她笑中带泪:“一言为定。”
吃完晚饭。
外婆把她给陆伽瑶打的银饰拿了出来,用一个小箱子装着。
不多,也就十斤重,
从头到脚,一整套,祈福的装饰的避邪的都有。
陆伽瑶高兴的想去换上试试,被外婆拽住了:“等你出嫁的时候才戴的。”
外婆的那个民族,女孩子一辈子只有一次穿戴一整套银饰的机会,就是大婚的时候。
还是陈一平给出了个主意:“你每次戴半套就不算坏规矩了。”
第二天,梅姐找了个理由,给外婆包了一个红包。
阿姐连夜缝了一个红布袋做成一个红包,往里面装满百元大钞,有十多斤重。
大家心里都明白,老太太是把小辈们孝敬给她的钱都拿去打首饰了。
两身十斤重的纯银首饰,光是银子就消耗了多少?还有手工呢?
至于大概多少钱?
大概能再盖一座一模一样的院子。
“现在吃穿不愁的,我就给你存着,等你嫁人了我给你置办嫁妆。”外婆对阿姐说。
外婆不知道梅姐的过去,但是朝夕相处大半年,她已经把梅姐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阿姐红了眼,只是因为外婆的那句话。
阿姐终身未婚,她爱的人更爱事业,所以她只好把自己嫁给了舞台。
陈一平没有发现,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渐渐的不再去思考存在或者虚幻这类哲学问题。
既然自己取代了原主,就要替他好好照顾好他所热爱的一切。
他需要这些家人们,他们也需要他。
这就够了。
只是在身旁无人的午夜梦回,他总能感觉到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在等待着自己。
“小语,等我完成任务,我就回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