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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都市言情 > 有人不请自来 > 第51章 再遇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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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平本想回趟学校,但在得知剧组已经转到临安后,叫来了王磊。

“磊哥,你趁着这几天时间,组一支安保队伍带回雁山。”

“人数。”

“30。”

“好。”

他让王磊送他到邕州机场,独自飞往临安。

在当前的形势下,他自己一个人戴着口罩帽子出行反而更加安全,也降低了身边人感染上病毒的风险。

23日上午,在度假区的片场,他站在围观的工作人员身后,看着正在拍戏的梅姐,眼眶微红。

阿姐更瘦了。

化妆成老妇人的梅姐,坐在轮椅上被男主徐山推着散步,惟妙惟肖的演绎着她的人物角色。

镜头前的她笑了,人群后的他把眉头皱成了川字。

中午,梅姐的小屋里。

“阿姐你不守信用,”

他蹲在梅姐的身前,扣着她的左手腕,三根手指搭在脉门上,皱眉打量着。

梅姐扯了下袖子,想遮住枯瘦的手臂。

她笑着问:“我怎么不讲信用了?”

“你答应过我们不能累着的。”他瞟了一眼她的小动作:“我都看见了。”

“就说说台词走走位,哪儿能累着。”梅姐爽朗的笑道:

“当年大家都叫我梅廿捌,演唱会一连开了二十八场,每天晚上唱唱跳跳两个多小时都没事。”

他看向一旁的经纪人:“当年刘哥也曾迎风三丈远,你问问他现在是不是已经顺风湿鞋了。”

坐在角落里的刘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年少迎风三丈远,老来顺风湿一鞋。

以他在朝港娱乐圈的地位,被一个十几岁的小朋友拿这种事情调侃,还是平生第一次。

“你呀!”阿姐把陈一平的耳朵顺时针扭了一圈,笑着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的嘴这么损。”

“都是被逼的。”陈一平松开她的手,没好气的哼了声:“我去趟市里。”

心率比上个月慢,她的身体开始出现出血症状。

梅姐看着他的身影在远处的拐角消失,才对刘宏说道:“阿刘,你别往心里去,这破孩子口无遮拦的。”

“不会,他心里疼着呢,说几句无妨。”刘宏说道:“你没发现,他刚才在给你号脉。”

梅姐低下头看了看手腕,又看向弟弟身影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让任何人为了她而难过。

因为有心,所以才会伤心。

陈一平低着头,避开人群,边走边想着该怎么劝说阿姐跟他回老家休养。

有师父在,不见得就控制不住病情。

“实在不行,就出绝招吧!”

这一刻,他想到戏精本精陆伽瑶。

他正想去市区买药,却被在片场巡视的于莎莎发现他不告而来。

她的眼睛里像是装进满天星辰,发着花痴流口水,搂搂抱抱的把他吓得落荒而逃。

其实也不是吓的,他是怕自己把持不住,于莎莎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勾人的魅惑。

尝过男女之间情爱滋味的人,在心也在身。

他阅尽千帆,心智尚能克制住欲望,但这具年轻的身体不行。

那玩意儿是不随意肌来着。

湖边的草地上,有个身材欣长比例完美的少女,穿着白色运动服,手持着一把表演剑,手腕上下翻飞的挽着剑花。

两条乌黑的麻花辫随着她刺劈撩挂的姿势在空中飞舞着,清丽绝俗的鹅蛋脸上慢慢的滴下汗珠。

渐渐西斜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周遭像罩上了一层光晕。

半晌,她缓缓收起剑式,掏出手帕擦汗,听到从旁边传来了一阵掌声。

她循声看去,有个高大的少年斜靠在一棵树干上,正拍着手鼓掌。

有一个多月没见了。

“是你呀!”

她笑了起来,倒持剑柄朝他走过去,“你是来旅游的还是来剧组探班的呀?”

他一直注视着她,脸上呆呆的,看起来就像个傻子。

她走到他身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咯咯笑道:“呆子,让大师兄来拯救你。”

他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擦拭掉她鼻尖上的汗珠。

她下意识的仰腰后撤,右脚顺势踢出,他的手格挡之后抓住了她的脚踝,往后一拉。

她华丽丽的在他面前表演了一个完美的劈叉。

幸亏她反应及时,右脚踢出的时候已经把手里的表演剑扔到了一旁。

不然他的身上要是不多个洞,今天的太阳都别想下山。

两个人躲在树林后,并肩坐在草地上面对湖面,陈一平目不转睛的看着安风的侧脸,就连她脖子上的那颗痣,对他也极具吸引。

美少女被他看得满脸通红:“呆子,你看够了没有?”

眉如远山,双瞳剪水。

“你真好看,怎么都看不够。”

“那…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再接着看。”

“你问。”

“你是来旅游的还是来探班的?”

“都是。”

“你的脸还疼吗?撞电线杆很疼的吧?”

她咯咯的笑,“真是呆子,有谁像你傻乎乎的直接拿脸去撞的,那导演什么都不懂,你也是头驴。”

她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没生气,抽着鼻子冷哼道:“我要是你,当时就把导演打趴下,拎着他往电线杆上撞!”

他痴痴的望着她柔波流动的大眼睛,轻声说道:“能让你笑的这么开心,再疼的伤便也不疼了。”

“你能不能好好聊天啦,”她脸红到耳根,“你要是再这样油嘴滑舌的,我就回去了。”

“咳咳,好吧,不装了。”

他干咳两声,压嗓学大灰狼的声音说道:“小红帽你为什么一个人在湖边呀?很危险的!”

她被逗得咯咯直笑。

“想不到,传闻是真的。”

他双手并用爬过去把她扔在一旁的剑捡回来,手上挽着剑花,嘴上咻咻咻的自带配音。

她看着他充满稚气的举动,心里对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什么传闻?”

这是两人第一次私下见面,本不该如此亲近。

“想不到你会功夫是真的。”

他把剑放在身前的草地上,又做了一个更幼稚的举动。

冲她做鬼脸。

“我接了部古装剧,里面有打戏的,我就瞎练练,哪里会什么…”

她忽然看到他手腕上的电子表,眼睛亮了:“咦?你怎么也会有这个?”

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只粉红色的电子表,戴在右手腕上,往他的手边凑成一对。

“这是我外婆今年送给我的新年礼物。”他说,“我估计她当时挑了好久。”

她神色暗淡:“这是小时候我爸爸给我买的。”

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捉住她的手腕,她吃了一惊,却没有挣开。

“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分开了,”她左手抱着膝盖,微圆的下巴抵在手背上,看着地上的小草:“我很少能见到他,所以我…很想他。”

陈一平望着她的侧脸,未施粉黛的少女在午后的阳光下是如此美丽。

他一时也分不清,她是安风,还是聂小语。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他把她的右手放在手心里,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你也会有你自己的路要走。”

“嗯,”她低头看着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手,有种莫名的温暖和安全感,“我知道的,我并不怪他们。”

“安风。”

“嗯?”

四目相对,从她干净的眼眸里,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压制住那股突如其来的想吻她的冲动。

“当你的男朋友肯定很幸福。”

她红着脸转过头,“我没有谈过恋爱。”

他心里微微一动,嘴角微微上扬,像森林里看到小白兔的大灰狼,挪过去和她贴身并肩坐着。

“我给你讲我小时候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嗯,好。”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所以有很多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享受不到的乐趣。”

“嗯。”

安风把视线转到交握的手上,看着他修长干净的手指。

“春天的时候,我会爬上梯子,把从菜园里捉到的虫子拿上去喂屋檐下的小燕子;”

“到了夏天,我就去田里挖泥鳅,有时候运气好,也能挖到黄鳝,泥鳅这么长,黄鳝这么长”

他拔了几根草摆在地上对比给她看,“然后在田边捡了干树枝野草烧火烤着吃,吃完一身泥的跑到河边跳进河里,洗干净了再回家,不然我外婆会揍我。”

“对了,夏天还能在河边钓鱼,把竹排划到上游,然后顺流而下,躺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天空,晒得身子发烫了,一翻身就滚进河里扑腾两下。”

他笑着说,“不过不能睡着,不然等醒过来的时候可能就在大鱼肚子里了。”

“到了秋天,田里的稻子割完了,就用报纸啊,或者教案本的皮来做成风筝,就能在稻田里跑起来放风筝了…”

“到了冬天,到地里用大泥块垒成红薯窑,把红薯放进去,再捡来柴火烧,等把泥块都烧得差不多了,把红薯窑弄塌,等一会儿再把泥块扒拉开,里面就全是香喷喷的红薯。”

“不过,有时候也会有没有煨熟的红薯,那个不能吃…不然就会…”

他笑得很灿烂,不知何时,她枕着手背,嘴角含笑望着他的侧脸。

他说起的所有趣事,她都没有经历过。

她的童年被舞蹈武术钢琴画画等等她不感兴趣的兴趣班给填满。

14岁出道之后又时不时的被母亲刘雯带着去各种场合应酬。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她安安静静的听着,视线再也没有从他脸上挪开。

也不知道是被他描绘的那些画面所吸引得入了迷,还是被他的笑容感染得失了神。

他说:“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回老家看看。”

“我妈妈不让我乱跑。”

她摇摇头,说着忽然一惊,慌张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剧组的方向。

“出来太久了,等下我妈妈会来找我的。”

她站起身急忙要走,他掏出手机递给她:“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

她接过来十指飞快的按了一组号码拨通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挂断,然后把手机还给他,步履匆匆的走了。

树林边上,她停下了脚步,似乎想回头再看他一眼,可终究还是越走越远。

他把视线从她的背影上收回来,很失落,很悲伤。

她是,却不全是。

她身上的气息和聂小语一模一样,却没有聂小语的记忆。

他的身体毁了,但记忆还在,她的身体还在,记忆却没了。

这算什么?黑色幽默?还是天残地缺?

她刚才坐着的地方,掉落了一方白色的手帕。

他把手帕捡起来,展开,上面绣着一朵荷花。

他把手帕叠好,收好。

他给霍希打电话: “嫂子,今晚上大胆一些。”

“明白,我来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