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落,陈禀先已经逛了大半天了,几乎把城中稍大些的门店问了个遍,可仍是缺了这么一件材料:通心玉。
没有这个材料,自己远在天边,是无法隔空催动法阵的。
“这破地方,连个法阵材料都集不齐全!”
陈禀先恨恨的呸了几口,最终还是无奈道:“看来,这不拒阁是躲不过了!”
这个势力十分神秘,陈禀先是实在不愿与其牵扯太多,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再去一探了。
“就算他再是神秘,可此地终究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分店,又有甚可怕之处?”
想到此处,陈禀先心绪沉稳,向着那不拒阁而去。
依旧是那破败的牌匾,依旧是那门可罗雀的惨淡经营。
但此次,陈禀先确实半点不敢小觑此处了。
刚刚踏入此店,便有一童子迎了上来,满面春风的招呼道:
“贵客里面请,不知贵客来此,是买是卖啊?”
陈禀先目光向下瞥去,正见一个七八岁的童子,身穿普通蓝衫,唇红齿白,微笑而视。
炼气巅峰!
目中荧光微敛,陈禀先微笑点头,缓步走进屋内。
向着四处打量一番,见货架之上,陈列摆放颇为规整,虽都是些俗物,但也颇具美观。
而那蓝衫童子就这般跟在陈禀先身旁伺候,但凭其四下扫视,也并无半点儿埋怨。
看罢,陈禀先说道:“我来此,是要买一件材料,名为通心玉,贵店可有?”
“可是炼制远距离牵引法阵的通心宝玉?”童子略一思索,便应声答道,“此物可是不常见啊!”
陈禀先皱起眉头,问道:“是没有,还是觉得我出不起这价钱?”
童子闻言,赶忙摇头,正欲说些什么。
可这时,有一苍髯老汉却自后房走了出来,沙哑笑道:
“呵呵,道友说笑了,小店岂敢怠慢贵客,童儿你先下去吧,这位贵客由爷爷亲自招待。”
闻言,陈禀先的目光向着老者望去,但下一刻,便双目陡然微眯起来。
煞气!
十分浓郁的煞气,显然是斩杀过极多同阶修士的人物!
只是刹那思虑,陈禀先便率先拱手道:“想不到如此小店,竟也有这等金丹期修士坐镇,当真有些渊潭水静之意啊!”
听见陈禀先一语道破其真实修为,老者面皮微抖,但很快便恢复神色,笑道:“道友谬赞了,先前听闻道友想要购买通心玉?不知需要多少数量,对品质有何要求?”
陈禀先听出了此人不愿在修为上多言,便也直接说道:“数量倒是不多,仅拳头大小即可,至于品质嘛,自然是越高越好!”
“如此倒是巧了,本店最近正好得了这么一块儿上品通心玉,不知可还合用?”老者轻挥衣袖,一个方形木盒便出现在柜台之上。
陈禀先见此,便将其打开,假意观赏起来,直到耳畔传来冥君的话语:“可用!”
方才将其放下,兀自点了点头,说道:“价钱?”
“十三万!”老者神色自若,报出价格。
陈禀先微微拂袖,自储物袋中便飞出一百三十枚中品气石落于桌上,紧接着陈禀先将那装有通心玉的方形木盒收起。
只是略一打量,老者便将气石收下,笑道:“贵客果然出手阔绰!”
“过奖,既如此,在下便告辞了!”
陈禀先随便回应几句,便拱了拱手,扭身出了不拒阁。
但在其刚刚走出门去之时,正巧有一蒙面之人与陈禀先擦肩而过。
又是浓重至极的煞气!
比起那位不拒阁店主也是不遑多让!
陈禀先虽然感受到了这股充沛的煞气,但仍然不动声色的向外走着。
但其心里却是越发起了好奇之心,这不拒阁之人个个煞气浓郁,看来是做着什么杀人越货的勾当啊吧!
不再多想,陈禀先走的远了,突然开口问道:“前辈,你要那韩家府邸的位置做什么?难不成那杀手还会回去不成?”
“嘿嘿,小子,今日带你开开眼界。”冥君故作神秘,未曾回答。
陈禀先撇了撇嘴,他对这老头装腔作势的德行早已习惯,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便不再多言,看准了方向,脚下轻点,身形便如羽毛一般,飘飞向远处。
另一边,不拒阁之内。
老者见了这个蒙面的家伙,淡淡道:“来了?”
“嗯。”
低哼之后,蒙面之人将手一扬,取出一枚刻有“黄三百二十五”一行小字的青铜令牌,继续说道:“交任务!”
“进来吧!”
说罢,老者率先向着后屋走去,而这蒙面人也是跟着前去,同时自储物袋之中取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头颅,鲜血淋漓,滴答滴答的血迹在这白色石砖地面之上,格外扎眼。
老者瞥见,顿时眉头皱起,挥了挥手,黄色灵光拂过,将血迹抹去。
…
韩家府邸之外,陈禀先看了看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又看了看这死寂一片,挂满白绫的府邸,忍不住心头泛起一丝凉意。
“这一家子可真够惨的,唉,希望不会碰上啥吧!”
陈禀先无奈自语道。
“屁话!就是真碰上了些阴魂鬼物,以你的手段,还不是轻易便能打发了?”冥君没好气的骂道。
“那也吓人啊!”陈禀先嘟囔几句后,脚下一踏,便轻易飞过高高的院墙,落在庭院之中。
满院的纸钱,桌案上的灵位,以及两盏微弱的白烛火,无处不透着阴森寒意。
陈禀先走进客厅之内,先是对着灵位拜了拜,口中嘟囔着:“逝者为大,我来此地惊扰了各位,也是为了帮你们报仇的,勿怪,勿怪!”
“少废话!”
陈禀先撇了撇嘴,也不客气,拿起桌上的贡品便塞进了嘴里,同时随便拉来一把椅子,大剌剌的坐了下来,问道:“来都来了,要我怎么办,也该告诉我了吧?”
“等!”
“等什么?”
“夜半子时!”
陈禀先闻言,忍不住轻叹口气:“您老也是真挑了个好时辰,等可以,就怕等来了什么不该来的东西!”
在陈禀先无奈的表情之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终于,两个时辰之后,弯月高悬,夜半子时到了。
正当陈禀先想要再次开口催促之时,屋外的院落之中,却是传来几道细微的轻响,使得陈禀先悚然一惊:
“难不成真有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