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梅妈妈怀里抱着一个,杨风怀里抱着一个。
安梅妈妈摇着孩子就哭了:“怎么病还一块儿病呢?”
杨风心里也不好受,这么大点儿的孩子真不好养。
两个孩子这么多人记挂着,帮忙照看着都不能很好地保全孩子,更不用说普通人家的孩子有多难养了。
杨风回忆着韩闻墨小时候,好像真没怎么生过病。
就进过一回医院,再就是大了以后冬天流个鼻水,连药都不用吃。
“孩子大了,还是得多运动,运动对身体好。”
“我看小鱼就身体好,等这两个大了,我让梅梅也送他们去练练。”
在医院观察了一天,晚上都不怎么咳了,烧却没降下去,还是得住院。
于是安梅妈妈陪着,杨风回去收拾东西做饭。
而严旭和何晓萍久等不到,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安梅就让他俩找个宾馆先住着,钱不用担心,都当差旅费给报销。
“怎么样怎么样?孩子没回来?是住院了吗?”安梅翘首以盼了好久,结果只见杨风不见孩子。
“你先别担心,现在不咳嗽了,医生说还是观察两天比较好。”
安梅脸一下子就垮下来了:“小风你说怎么办啊?我这颗心真的是放不下。学校那边是请了这半年假,可是半年以后两个孩子我一上班走了也照看不过来啊。你说我要不……要不还是辞职算了。”
孩子一天都不在家,她没有办法不胡思乱想。
如今有两个经验丰富的大人帮忙照看着,还顾不过来,等她上班走了,孩子怎么能管的过来?
“你别乱想啦。等半年以后说不定孩子就长结实了。
而且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到时候请个人,就说是家里的亲戚过来,帮忙照顾一下。”
杨风拿了东西又回到了医院,晚上守夜还是得她来,安梅妈妈年纪毕竟大了。
萧书景晚上回来打算跟杨风商量建厂买设备的事情,结果被告知孩子住院了。
他把资质书交给安梅,“等杨风回来告诉她,这是民办企业进出口的许可材料。”
安梅又跟她提了一遍要不要不工作留在家里照顾孩子的事。
要搁以前,萧书景肯定是说就留在家里吧,他的工作压力大,很需要这样一位贤内助,而不是帮倒忙的。
但现在他下意识说:“怎么了,工作那边出问题了吗?等你休养好了,就没事了啊。”
他握着安梅的手安抚她。
安梅不能放下心来:“不是,我是认真的,杨风说半年以后可以请个人住家里,我想着这样会不会给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萧书景靠过去亲亲她:“不会。”
他上了床一手揽住安梅,另一只手还牵住她:“就请个人吧,能照看得过来的。”
安梅妈妈这边也在愁,两个孩子是她亲外孙,跟之前给安师长侄子带儿子又不一样。
“小风啊,你说我要不要在小梅这边多住一段日子,我看她出了月子也照看不过来啊。”
杨风闻言想了一会儿:“阿姨,我刚才还在给安梅说呢,等出了月子必须请个人到家里住,她的身体也要恢复,班也得上,没个人帮忙真不行。”
安梅妈妈一听就摇头:“那怎么行,我不放心的,他们俩在海市这里都没什么认识的熟人,放家里谁知道会不会对孩子好,你也知道,这俩孩子跟普通孩子不一样的。”
杨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阿姨,你要我说真心话吗?”
安梅妈妈拉着她的手说:“小风你说,你人聪明又有本事,你总能想到办法的。”
她这段时间彻底把杨风当主心骨了。
杨风其实早就想说了,安师长那么大个人了,吃饭办事儿都有组织上照料,安梅妈妈着急回去干啥?难道去给侄子看孩子吗?
俩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安梅妈妈又不像她妈,有班要上,孩子都这么不好养了,还犹犹豫豫的。
杨风柔声说道:“阿姨,我说心里话,安梅她这些年是真的不容易啊。
不说别的,就说结婚新房,谁家不是家长在跟前儿帮忙的。
她远嫁,结婚一应事务都是萧家弄的,这也就萧家体面,不给媳妇儿难看,不然小梅嫁进去也不好受。
她现在又生了孩子,孩子要是照顾不好的话,以后日子就更难了。
您是她妈妈,您在她身边,她怎么着都能放得下心来。
她一向靠自己靠惯了,再难也是打碎了骨头往肚子里咽,不求人。
可咱们这些亲人看着心疼啊,要我说,您回去也是住,在这儿也是住。
还不如在这边住了两三年,帮衬帮衬安梅。”
她一番话说下来,安梅妈妈沉默了很久。
她,确实有些忽略女儿的感受了。
孩子刚生下来时,她还说安梅怎么一点儿事儿都承受不住。
杨风住了一个月,她才慢慢意识到很多事情,原来是这样的,女儿她们是这样想的。
杨风说得也对,回去干什么呢?
回去以后就像安梅怀孕时那样,每天待在家里什么也不想干,就记挂着安梅的肚子,天天想早点儿过来。
如果现在走了,到时候还是得天天想。
“行,那我就住几年,把孩子带大!”
依附丈夫依附了一辈子的女人头一回下这么大决心。
杨风也知道她不容易,体贴地提醒她:“您回去先别跟安梅说,等明天早上给家里打个电话,跟安师长商量商量再跟小梅说。”
安梅妈妈神色一僵,她刚刚确实忘记丈夫这一关了。
而连小辈都知道她做不了自己的决定。
这一刻,她的难堪犹如当时安梅出嫁,安师长给那么点寒酸嫁妆时一般。
“我会给他打电话的。”她匆匆说了一句就起来走了。
杨风放下心来,觉得这事儿应该定了。
一个人在医院看俩孩子,真是眼睛都不敢错一下。
杨风跟护士要来了钥匙,把门一反锁。
本来是不符合规定的,但这俩孩子医院的人都知道,身份不一样,有些事情就通融了。
她和衣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