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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在哪儿?”

“租界洋房那边。”

“豁!你这可不近,人搬,今天一天都走不过去。”

何晓萍眉毛一皱,“那怎么办?海哥,您是本地人,您有没有认识的司机可以介绍介绍?钱不是问题。”

海哥犹豫了一下问:“你们这个是怎么算钱的?”

“这……你们一般拉一回车多少钱啊?”严旭念头在心里转了转还是把话递了出去。

老海也没接过私活,他一般休息的时候开车出去转一下,给自己家里拉点东西什么的,也不能用的太久。

人都看着他也不能想太久,脱口而出:“十块!”

这可是他一个月工资的五分之一了。

严旭一拍手:“行,外边有电话,老海你能帮忙找一下吗?”

幸好是他先问的,要是给价的话,他自己说肯定是二十往上的,这是比着外面的人工算的价。

老海说话就是想自己拉的。

他问道:“你们能等得住吗?要是能等,就在这儿等两个小时,我送完我们厂的货,回来给你们送!”

严旭满口答应:“当然能!你先去,我们就在这儿等你,不过咱们可说好啊,就两个小时,再晚了,我们就得想别的办法了,不然今天真过不去了。”

老海这人办事儿还是挺靠谱的,他说两个小时也是往宽了说的。

事实上他一个半小时就过来了。

他们厂就在这个区里,他还想着要抓紧时间,一天赚十块,不赚白不赚,车开得飞快。

严旭和何晓萍一块等了一个小时,他坐不住就到外边去等。

还能跟周围人聊聊天。

他穿得衣服不便宜,打扮不像个普通人,出手发烟又那么大方,扒手盯上他好一会儿了。

聊着聊着身边的人就提醒他:“哥,你衣服被划了。”

严旭低头一看,好好的大衣被划开一道。

他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没事。”

旁边的人都奇了:“你就不怕钱被偷走?”

严旭心里是不高兴的,他给这些人发了这么多烟,被偷的时候,肯定有人看见,可谁也没提醒他不是?

再说这小偷,大衣就那么明显外边两个兜,你手艺好一点儿掏兜儿就行,非要竖着划一道口子!

但他面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情绪。

反倒给这些人显摆:“我钱都这儿呢。”

周围人就看着他拉开衣服,从胸前掏出一把票子,外面很明显一张大团结。

一个男人给身边人使眼色:看,我就说很有钱吧?

“知道我为什么不怕被偷吗?”

“为什么?”众人求知若渴,就算是本地人也不是时时都能防得住偷啊。

严旭把钱装进去,让旁边人摸摸他胸口:“摸得到钱吗?”

“摸不到,这什么东西,这么硬?”

严旭又掏了掏:“看!”

众人一看,他手上赫然是一个打平了的罐头铁片。

“我这衣服啊跟普通衣服可不一样,内里有两个兜呢,一个放钱,一个放铁片,就算划了衣服也偷不着。”

他知道偷人的就在这附近,故意说给人听呢。

现在也没有揽人的困扰,露富也不怕,反而能制造话题跟这些人聊起来。

有人问他这衣服用料这么足是不是很贵。

他就得意地说:“想不到吧,这件才十八,还是店里买的呢,国外那个电影你们看过吗?里面的律师就穿这样。”

把人吊足了胃口,他看见老海的车开过来,问了一嗓子:“有人帮我去搬货吗?一个人两毛!要五个!”

刚刚还闲着的男人们立马挤在他面前。

“别挤别挤,你,你,你,还有你们两个跟我走!”严旭脸板起来还是很凶的,压住这些男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人选好了,你衣服哪儿买的还没说呢!”后面有人喊道。

严旭大着嗓门喊了一句:“今年年底八九月份的时候就在海市找一家叫尚衣的店!衣服的衣!”

老海是顺着巷子进的,他停在货底下的时候,严旭也带人进去了。

几个大男人一会儿就把货运完了。

严旭一人掏了两毛,又单独给了两根好烟。

“严哥你这还不如多给我们点钱呢。”一个男人开玩笑着说。

“行了啊,你们平时又没这么轻松的活儿,站那儿没事儿干赚两毛还不行?烟是我跟你们的交情,钱是行情,你们别坑我,我也不坑人呢。”

严旭笑呵呵地说着。

他在外边站着也不是啥也不懂。

最一开始五块是跟他要的贵,整个站里都没有那么贵的单子,不过也跟他的距离有关。

一般在车站里头的单子,都是往最近的公交车上送,或者去旁边街道的宾馆里去送。

从距离远近到货物轻重,收费是五毛到一块五不等。

一天接个一两单,一个月下来也挺美的。

就是活儿多了,干的人也多了,不稳定。

严旭掏两毛,他的大包也都不是什么上百斤的重物,算下来刚好是一个很合适的价格。

不耽误事儿,还能多抽两根好烟。

到了地方,叫楼上的女人一起下来帮忙。

何晓萍组织人干活,严旭单独给了老海一包烟,“你给哥留个联系方式,以后这样的活儿说不定还不少呢。”

老海看他这做法就知道这个人厚道但不失精明。

工钱呢就按说好的给,但是也会因为交情给点儿额外的好处,办多大事儿就拿多大的好处。

就给了他一个厂里的电话:“你要是出了站就打这个,别说干什么,就找老海就行,我一般情况都在厂里,住的也近,一喊就到了。就算不在也是去拉货去了,你等个一两个小时再打。”

“行,谢谢老弟了。”

这一头一切进展顺利,杨风那一头却麻烦得很。

孩子太小,身体太弱,寻常小孩的吐奶咳嗽在这俩孩子身上就是不小的折磨。

医生开了药,杨风和安梅妈妈在医院喂了半天没喂进去,还咳得满脸通红。

先磨了一半药,没吃进去,又磨了半粒,还是吐出来了。

医生看再咳下去也不是事儿,就让她们别喂了,先喂奶,吐了再喂。

“喝进去一点儿就算一点,只是怕这几天药都不好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