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块是能拿得出来,可也不是小数目,差不多是一个家里全部的财产了。
几个儿子就算分家了,家底有多少老人清清楚楚。
平时管的严厉,要买什么大件都是要经过他许可的。
自行车到现在整个大房都只有一辆,倒是打谷子的机器凑着买了一台。
二叔这几年跟夹心饼干一样。
自从向左住进杨风家开始学习,然后还上了大学,他媳妇和儿媳就对杨平胜一家酸了吧唧的。
这在他看来自家完全是占便宜的事儿,不知道媳妇儿怎么就想不通。
老念叨一个女孩儿考那么好干什么,要是换男孩住他们家说不定也能上北大。
他心里也觉着男孩儿上北大比女孩儿去读更好,可理智还在,知道那几个男孩儿都不行,看看又读了一年,也只是上了一个好大学。
他爹在一边高兴,他老婆在一边发酸,他就只能两头沉默。
这会儿被点名了,在场的人又多,他也不好不说话,就老实地说:“我都听爹的。”
他这副模样看着着实让人来气。
你一个都有孙子的人了,拿不住主意是怎么回事儿?
这是大家想办法让你家赚钱呢,你自个儿反倒退到后头去。
杨风看不惯这种男人,大爷爷也冷哼了一声。
“你爱掏不掏,现在是几家一起揽起的事儿,要弄都一起弄,你要是不乐意,那你就种地吧,你们家日子现在也不差!”
他话都是实话,也不好听,可能听出来老人还是爱护自己儿子的。
不想让他落于人后,爱之深责之切。
也不知道二叔能不能体味到大爷爷这番良苦用心。
话到是放下了:“我掏,我掏。”
大爷爷没再搭理他,听沈妈讲上哪儿去办手续,什么时候去办。
买苗子这种事,跟村里,县政府打听一下,人家都会说。
以农为本,农民主动要学,政府一般都挺支持。
前两年不用大张旗鼓地干,就把自家山地种上就行。
有经验了再往大了做。
都商定好了,杨风也给了个准话,要是以后想往大了做她也能投钱。
重中之重还是小一辈的教育问题。
所有孩子,不论男孩女孩都必须上学,考大学。
几个大的刚上大学那会儿,杨家就尝到甜头了。
自那以后,村里有个什么事儿都会过来商量一二,作为迁徙过来,祖宗不在本地的外乡人,这可不简单。
所有人都点点头,认为这话说得对,二叔还以为在说他们家,粗声粗气地说:“你放心,一定让姑娘上学!”
杨风本意不是强调谁,看他表态也没解释,只是说:“二叔这么想就对了。”
谁让他们家有先例呢?
向左现在放假都不乐意回来,还是过年没办法不回,才回家的。
老家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韩境元美滋滋地带着一摞鞋垫,两双布鞋,还有一兜子野蜂蜜米酒回去。
他算是杨家待遇空前绝后的女婿了,在杨奶奶那儿的重要性远超杨风了都。
杨风说他是沾了入赘的光,韩境元也不介意。
这是自己被接纳的证明啊,入赘嫁人这种传统的说法在法律上不就只是一张公文,双方都有。
若是再抛开世俗,婚姻又是什么呢?
只不过是两个人的一种关系类型罢了,为何非要在这关系背后加上种种枷锁和行为规范呢?
韩境元的离经叛道就体现在这儿了。
他是爱国的,但他同样憎恨国内的某些传统,某些祖祖辈辈的文化遗留。
要不是他这样,杨风还真不容易能跟这个年代的人过日子。
又在家里舒坦了几天,就到回京市的那天了。
沈妈这回倒不是太伤感:“我以前总想着退休了就去给你洗衣做饭照看孩子,今年这事儿弄得我一下就不想了,特想干到厂长去。”
杨风笑着说:“这就对了,过你的日子多有意思啊。”
沈女士的事业第二春让她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在杨风走之前还主动拉着她进了一趟理发店,又烫了一回头。
虽然还是闺女陪着放心,但比起去年进步很多啦。
回到京市她就安排白芷去园子里头住,那边修缮得仔细,还有别的绣师住,找一间大屋子不难。
让老叔去工厂那边,住门卫旁边。
老叔竟然也是个爱狗的,门卫每天被狗整的精疲力竭,老叔见了狗就把活儿主动揽过来了。
各个部门各个岗位都有负责人,即使杨风回来地晚,各项工作也都按年前的安排井井有条地进行着。
杨风给研发部门带去了一匹新的细棉布,是可以做棉线衣的那种材质。
沈妈她们厂里的王牌产品。
说是研发部门,其实就是由几个技术骨干组成的团队,厂里裁剪,缝合,尾部,不管是哪个岗位只要干得最好,就能进入这个团队。
由她们完成杨风的最初想法,制出样板衣,然后教学推广到承接团队,开始生产。
别看现在服装种类不多就以为这个部门的活儿不重。
每一件衣服,号码,材质,线条,从试制到成品,中途一款可能就要做几十件甚至更多,工作压力比普通工人大多了。
不过钱也很多就是了,基本上是普通工人的三倍,成品出来,根据质量还可能会有一小笔不菲的奖励。
可以说这才是杨风的核心团队,整个品牌的核心竞争力。
为了这个团队,杨风煞费苦心,还在不断地想办法增加这个团队的新鲜血液。
沈妈现如今权利更大了,还管市场,他们厂又想盖二厂。
杨风就问了一下有没有能力增加生产量,沈妈二话没说就说有。
不过合作不是她俩谈的,而是杨风以工厂的名义坐到厂长办公室谈的。
她还给厂长科普了一下长绒棉的优势,介绍了一下进货方式。
这人情就给她搭上了两仓库的低价瑕疵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