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境元本来就没有传宗接代的心。
他们家全家族就剩他一个,他妈那边,现在也就剩姥姥和姥舅两个,姥舅出去以后整天花天酒地的,身子也败坏了,按照以前的说法,那边也算是绝户了。
老人经历过战乱,最大的希望就是活着的人好好活着就行。
杨风就更不用说了,她以前连一个都不想要的。
也就是在云南后期工作不累,才能照顾韩闻墨。
她做事要求高,照顾孩子也是无微不至,称得上一句含辛茹苦了。
刚开始几年真是太耗心血了。
绝对不要再来一回。
韩境元也是觉得太辛苦,以前他没时间帮忙,现在也没有太多时间。
夫妻二人见面的时间都少,再花费在孩子身上,他们还有交流的时间吗?
杨爸劝生不成功,又有些想沈妈了。
他俩这么多年都没有分开过这么久。
不过这个锯嘴男人是不会说的。
就是怎么也待不住了。
杨风带着他又去复查了一回,腰早就没什么问题了,中药还得继续喝,又给开了一个月的。
就送他上火车了,一个月以后再过来。
他刚走,韩闻墨又受伤了。
周末是韩闻墨去武术馆的日子,杨风早上送他过去,回到家就开始写作。
还没到中午,江川就跌跌撞撞跑进来喊救命。
“杨阿姨杨阿姨,救救小鱼,他流了好多血!”
杨风蹭一下就站起来往外跑,什么话都没有问,冲到院子里就把车子推好。
江川哭得满脸眼泪,脸上还有血迹,额头肿了一块,手缝里全是血,。
杨风迅速观察了他一下,“你没有流血的伤口吧?”
“没有,是小鱼,小鱼他……”
“赶紧上车,边走边说。”
江川坐在杨风后座上才意识到要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武馆呢?
杨风在前面骑得飞快。
江川纠结之下,还是实话实说:“我和小鱼商量好,去武馆看看,他说我天赋好,万一能被师父看上呢。
“就过去看看,没想到一进武馆就被拦住了,有几个比我们大的说我不是师傅弟子,不配进武馆。
像小鱼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也不配进武馆,进了就算了,还带人进来就是瞧不起师傅。
后来,后来我们就打起来了,我们没打过,小鱼不小心被踢地上了,头磕在石头上了,后脑勺流了好多血。
师父来了,问他还能站起来吗,他说能。
师父就罚他们一起扎马步,小鱼让我跑回来找您。”
孩子还小,能记这么多,说这么清楚已经不容易了。
杨风算了算他跑回来的时间,再加上自己骑车过去的时间,一个多小时啊!
她冷着一张脸,脚下蹬得越快了。
嘴上还能温柔地说:“没事,小川,别怕,我一会儿就带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事儿也怪她,她当时还想过带江川去体育局看看能学什么。
这事儿一多,又打听不到合适的人,一直没去,两个孩子忍不住也是正常。
杨风到了武馆,门口紧闭,她一推没推开,拉住铜环就往门上敲。
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也是个穿短打的学徒,看见是杨风,心虚地眼睛直转,想关门,被杨风一手推开了。
杨风带着江川大步往里走,一拐进里边儿的院子就看见一群小子蹲在墙边,那个流了一脖子血,摇摇晃晃的小子正是她儿子。
杨风过去一把扶起儿子,韩闻墨看见杨风有些委屈,软软地倒在她怀里。
又怕她生气,气虚地说:“我没想打架。”
“别说话了,妈带你去医院。”
杨风扒开他后脑勺的头发仔细看了看,血和发丝黏在一起,已经不流血了,看不太清楚伤口有多大。
从出血量来看,肯定是要缝针的。
她检查的时候一瞥就看到了韩闻墨冷冷盯着师兄的眼神。
要说谁最了解韩闻墨,除了杨风也没人了,这会儿他在想什么杨风一清二楚。
受这么严重的伤,不仅没让韩闻墨害怕,反而还激起了他的血性。
这肯定记恨上师兄了,是想着要报仇的眼神。
看他这幅模样,杨风反而冷静下来思考这事儿要如何处理。
不过这些都是心里的念头,她手上动作还是很快的。
把韩闻墨抱到前杠上,她上车,招呼江川跳上来。
“常馆长,我在市医院等你,我竟然不知道京市最有名的武馆玩儿罚不当罪,草菅人命这一套!”
她声音冷厉,气势竟是比多年习武的馆长还要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