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书景胸口一烫,摩挲了一下指尖,坐正,手拍了拍床边:“练很久了,过来坐。”
安梅腿放下来还要说:“这算什么久呀,都没有办法练体能,练体能的时候我能跳三个小时不歇。”
“你每天都要这么练吗?”
“大部分时候吧,从我十四岁到现在,我没有一天不练的。”
萧书景说:“我也从小就练。”
安梅不解:“你练什么?”
“练拳,练跑步。”
安梅摇摇头:“看不出来。”
“我不像你们这样有姿势要摆,我练得都是硬功夫。”
“不是,我是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强的爆发力和肌肉力量,你看我走路都比别人跨的步子大,上半身要更稳,这就都是练很多年养成的。”
萧书景绷紧胳膊:“所以说我练得是硬功夫,不摆姿势,你不信捏捏。”
安梅就真上手了,她见惯了有肌肉的男人,自己力气也比寻常人大。
她想着萧书景要是说谎就给他来个硬的。
事实证明萧书景并没有说谎,入手的感觉就不一样。
看着他人并不胖,可毛衣下的胳膊格外粗壮,硬的像铁块儿一样。
“是练过的。”
她点头是,两鬓的碎发也跟着飘动,萧书景看她认真的模样又翘起嘴角。
“对了,你这次出国谈到对象了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安梅想瞪他都没有理由,这会儿两人还挺和谐的,人家就是问一句。
“没有,他有对象了。”
“真好。”
“真好?”
安梅想撇嘴又忍住了,怕这人再说出什么话来,眼里却明明白白地写着“看你怎么解释”。
萧书景没有解释,轻轻笑了一声,“我还没有怎么逛过海市呢,这次出差不是很忙,你有时间带我逛逛吗?”
安梅头转开,“我也没怎么逛过。”
“平时工作很忙是吗?那我们一起逛吧?”
安梅有些失落,感觉自己一脚踩进了棉花堆里。
但她还是答应了,这两年安排得太慢,太累,现在是时候给自己松松弦了。
后面两天车厢里来了几个人。
安梅就不太好意思再练腿了。
萧书景就带她去用餐区,一呆就是一天。
安梅回了部队就申请了长达两个月的假期。
申请很快就被驳回了,部队里多了很多表演任务,时间紧任务重,分了两个队伍表演,安梅能领一个主演团里压力会减轻很多。
萧书景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安梅还有些抱歉。
萧书景不仅没有说什么,还给她分析了为什么会突然多很多表演。
政策变革,人心惶惶,歌舞致升平。
安梅已经许久不练样板戏了,她担心自己领不了,但她忽略了自己此时的地位。
她不演谁敢演呢?
安梅不想不熟练地站上舞台,几乎是没有停歇,又拿出那股狠劲儿逼自己练熟。
多年的基本功让她还是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可独舞的提议被拒绝还是让她提不起兴致,拒绝独舞不是因为表演者是她一个人出风头,仅仅是题材问题。
团里另一个女孩儿,一直把她看做标杆的小女孩自编了一个个人版的白毛女也上台跳了两次。
她自己都得承认这件事儿对她的打击挺大的。
那支独舞她看了两次,从故事完整性,舞蹈难度,情绪感染力上来说都是极其普通的作品。
和原版舞剧的完整度更是天差地别。
嘲讽的是,能通过审议上台表演,和她也脱不开关系。
她在国外得奖了,让领导看到了个人独舞的表演也有很大价值。
可不论是作为内行的团长还是作为外行的其他首长,都不认可她的独舞作为一个单独的节目呈现。
最后一场表演落下帷幕,安梅坐在后台只觉心灰意冷,浑身难受,恨不得逃离这个全世界都在称赞“白毛女”有多成功的地方。
她都不想回去,当场就跟团长提了休假。
为期半个多月的表演结束,团长好说话得很,不过还是带她回去走了流程。
安梅出来匆匆找了一家宾馆入住以后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