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石英怎么造表,但是我知道它能做,精度还高。”
韩境元挺享受这么抱着人的,低头到处闻闻,香香的,杨风头发又多又长,柔软冰凉,贴着很舒服。
他修长的手指缠上一缕头发绕啊绕,另一只手紧紧环住不受控制往下溜的人。
杨风还在纠结自己要不要给韩境元来个大的,让他给国家做大贡献。
如果要说的话怎么说呢?
韩境元的手……
杨风……
她瞳孔聚焦,抬眸看他,又低头看看,再看向他。
什么话都没说,却明晃晃地控诉某人的心不在焉。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忍不住嘛。“
“你不能怪我,温香软玉在怀,我怎么能做那等不解风情的木头呢。”
韩境元委屈地说,深深的双眼皮在挑眉时自带情绪,比馒头撒娇时还容易让人心软。
家里的暖气还不到让人出汗的地步,他裹挟着热气呼啸而来时,杨风只觉得口、干。舌、燥。
韩境元眼神变得危险起来,看着含笑的眼眸,微张的红唇,狠狠地亲了下去。
温和友好的大狗狗露出凶悍强势的另一面时,携着凶兽占领领地那般霸道的姿态,靠近时又是细嗅蔷薇的温柔贴近。
杨风总是能感受到他惊风骤雨下藏的爱护和真挚。
爱意本身就有无限大的魅力让人心软。
所以也想给他最好的回应。
杨风清晨很早就起床了。
她披着厚棉袄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在刺骨的雪风之中头脑异常清醒。
一个人的力量微小薄弱,尤其杨风还不是一个科研型的人才。
她又在思考那个问题。
要不要拿出来一些未来的产品交给韩境元去研究。
小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要暴露自己的空间。
她小心地隐藏自己,拼命地学习,展现聪明伶俐,想将一身本事归功于这一世的努力之中。
如她所料,逐渐有区别于他人的表现时,没有人会觉得不对劲。
成绩一骑绝尘时,所有人都觉得是应该的。
后来她也没有想过暴露自己。
因为微末之际,对危险极其敏锐的她,在这个动荡波折的年代没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可二十多年生活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从实力上来说,现在的她和她们小家,大家族,都是社会上不普通的那批人了。
从情感上来说,她实在没有办法安心享受这么多年的平静生活。
她对未来的思考也更加深入。
那每一年都以夸张的数额增长的Gdp,是这个年代的工人农民用血泪铸造的地基。
她成长于机械厂,身边没有一个工人是健康的。
最夸张的时候几月几月的加班干活,受小伤都是家常便饭,烟熏火燎的恶劣工作环境是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去的。
她老家在农村,以前种地是全年无休的,种完了地,人们还会在冬天最冷的时候为了多口吃的,还要去山里用锄头砍开冻得像石头一样的土层,挖出草根回家煮。
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像蒙住眼睛拉磨的驴,有的人拉了一辈子也没吃到过传说的胡萝卜。
太苦了。
而当她地位越来越高,接触到的层面越来越高时,实际感受到了国家发展之艰难。
国内囿于技术不足,大多机械都需要进口,也因人才不足信息闭塞,被那些国际上知名的企业不知道坑了多少回。
光杨风听说的,就有几个超过几亿的单子,不是被没写清楚的合同骗,就是买回来了技术被迭代的旧品。
几个亿对现在的国家来说真的是打碎了骨头般的内伤。
杨风初听闻时气得一天没吃的下饭,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完全融入进了这个时代。
能深深共情国家的兴衰。
现在的问题就是韩境元值得信任吗?
如果要拿出来,拿多少呢。
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韩境元的身份太完美了,杨风甚至还怀疑过他是不是间,谍。
以前信息爆炸的时代,没少看那些无孔不入的间,谍,身份越是完美越值得怀疑。
甚至还有那种全家都是老革命,有一个孩子被策反,出卖了大量信息的间,谍。
可韩境元这十几年的辛苦也不是假的,做出的成果也不是假的,除了上班就是回家,而家里的角角落落都在杨风的掌控之中。
韩境元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的坚定和热忱比杨风自己强烈多了。
他在最危险的时候也要投入事业当中去。
而等他来了京市以后,两人才知道这些年他的姥姥一直在给国家转卖大型器械,承接海运,这奉献不是一两句能说得清的。
也难怪韩境元被调任回来的待遇节节上升,给他配备的人,车也都是最好的。
韩境元姥姥还给韩境元汇了钱回来,现在每个月都能领一千块钱的外汇券。
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韩境元是间谍的可能性都很小。
而跟韩境元一起在科研环境下生活了这么多年,杨风对器械生产也算有了半吊子的了解。
生产工艺,材料,这些都是制造过程中的难以跨越的大山。
要是有的话,杨风觉得她以前小时候带过的那种电子手表最适合拿出来研究。
屏幕非常简单,两侧有四个按钮还能调整时间,看日期。
可惜她收藏的都是非常有纪念意义,设计理念突出的,这些品牌恨不得叠加个几十层功能,太超前了就算拿出来也没有什么可参考意义。
她进了空间细细思索,终于挑出来了两块,一个是九十年代的古董指针电子表,一个是她的选品,平价女士表。
第二块虽然是很往后的产品,但是胜在价格原因导致的功能简单,构造简单。
还找了一个摆件,有电子屏幕的钟。
趁着这个时候她观察了一下现在拥有的电器,在手表之后,电饭锅,冰箱,电视机,电风扇,mp3,音响……
就是不知道手表的研发需要多长时间了。
而不得不说,韩境元的绝对包容和深沉的爱意改变了杨风太多。
她身上的冷漠疏离,悲观多疑被韩境元软化了太多。
在云南的那许多年,身边只有对方,对方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好也罢,坏也罢,是可以袒露内心所有的爱人。
想到这里,杨风发现这个决定其实并没有那么难做,只是之前一直想要逃避。
在巨大的责任面前不想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