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都能听到身边的剧院老师评价,这是安梅最近跳的最好的一场。
她也能看得出来安梅今天的状态非同一般,不知道有没有衣服的加成,但是跳成这样,即使最后拿不到奖也是一个完美的作品了。
萧书景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前面来的,他的目光全部都在台上那个微微喘息的身影上。
动人,原来是这样的。
上次见面萧书景就对安梅有好感了,此时的动心和之前相比简直就是林中小鹿跳跃和大草原动物迁徙的差距。
见识过山珍海味,哪儿还能对刻板的清茶淡饭说出真理该是如此。
从前他只会觉得结婚就是门当户对的合作,现在却是懊悔该怎样挽回曾经的冷漠。
杨风不知道场内还有一个人为安梅黯然神伤。
她微微整了整裙子,轻轻扬起下巴,绷着嘴角等待。
韩境元一直注意着她,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安梅是何许人也,现在看这模样是最后的威胁要来了。
他也坐直身子,夫妻俩在外面都是假正经,不了解的人怕是还会以为他俩关系不好。
韩境元直视舞台,嘴唇微动:“是你等的人要来了?”
杨风也是头都没转,低声回他:“说什么呢,就是看表演而已。”
和安梅表演时的背景音乐不同,背景是悠扬的古筝琵琶,还有二胡之类的传统乐器。
上场时在光线作用下,单薄的身影周遭都散着光,是一个气若幽兰的古典美女。
跳的又是梁祝这样一出旷世绝恋,她的演出服是向绣娘定制的一套广袖古装,端的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安梅跳完就回去换了衣服,妆都没卸,火速冲出来从侧台溜到观众席。
她也想看祁钰正式舞台上的表演。
这位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呢。
想找杨风,却发现她们那一排坐满了人,就往后走了走。
突然被人拽了进去。
安梅心一惊,没有喊出声来,另一只手下意识劈了过去。
萧书景赶紧接住她另一只手,“是我。”
安梅坐下,萧书景才放开手。
他一放开,安梅就一巴掌劈了过去。
萧书景生生挨了这一巴掌,他心机地闷哼一声。
安梅心虚地想是不是手重了,她力气多大还是心里有数的。
嘴上却要说:“我这心理素质不好的都要被你吓死了。”
语气却是因为刚刚动手了没有那么激烈,有些软绵绵的。
她又有些后悔,觉得没说好。
萧书景笑着说:“你这一手说是心理素质不好?”
他就是故意的,已经有个坏的开头了,他当然不想自己和安梅之间的氛围变差。
“好不好的,反正被你吓到了。”安梅转过头去认真看表演。
萧书景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她化了妆以后更为白皙的侧脸,滚了滚喉咙,“那一会儿请你吃饭,我赔罪?”
安梅又拍了他一下,这回没用劲儿:“别说话,看表演。”
萧书景经常看这种传统的古典舞表演,他没有再说话,只是隔一会儿就观察一下安梅。
见安梅看得专注,索性直勾勾地盯着人看。
安梅是用欣赏的目光在看的,即使知道台上的祁钰各方面都比她出众,也比她得到的优待多得多。
她也没有任何愤恨,嫉妒,反而是用同等欣赏的目光去看待。
萧书景是不信的,但是他又想相信安梅就是这样一个人,比起舞台上的华灯美人,他更想知道安梅现在在想什么。
杨风看着台上的美人目不转睛。
都想着这儿要是有一个属于她的t台,就让祁钰和安梅上去反反复复走个十来圈。
韩境元幽怨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韩闻墨都感觉到不对劲儿了,他两手一撑,深深陷进椅子里,小手拽拽杨风。
杨风头转过来了,眼睛还在台上。
等眼睛转过来了,就看见一大一小齐刷刷地看着她。
这俩眼睛都是深深的双眼皮,长得又像,杨风被可爱到了。
揉了一下韩闻墨脑袋,又伸手牵了牵韩境元的手,“怎么样?漂亮吧?今天来的值了吧?”
韩闻墨点头:“好看。”
小家伙从小就被妈妈各种熏陶着长大,眼光高的很,而且杨风在家做事有点唯美主义的习惯,耳濡目染的,韩闻墨也有点颜控。
韩境元冷哼一声:“好看的人多了去了了。”
这酝酿了好一段时间的酸味终于熏到杨风了。
杨风笑着说:“那还是你最好看。”
这话要是放在今天之前韩境元还信,现在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信。
祁钰表演完,周围的领导,老师,舞蹈家们更是激动,直接就把祁钰请下来了,围着她表扬鼓励。
安梅从刚刚的表演中回过神来,有些失落,越是需要反复训练的行业,越能体会到天赋的重要性。
萧书景看人低下头,有些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失落吗?凭什么她就能被这样簇拥而不是你?”
安梅看向那边,思维还没有集中,没有感情地说:“因为这是在京市不是在海市。”
萧书景说:“那你想要吗?”
安梅没反应过来:“想要什么?”
“想要独一无二的待遇啊”
“要独一无二的待遇干嘛,现在独一无二的待遇能让我一日千里的进步吗?”
萧书景右手撑起,倚向她:“那说明独一无二的待遇还是会让你进步的,我还以为你会嫉妒她。”
安梅还是用那个没有生气儿的语调说:“你也太坏心眼儿吧,你一天都在想什么啊?”
即使是老师们都心情激动,领导们也呆不久,很快人群就散了。
杨风叫住祁钰,说自己带了一件很适合她的裙子来,问她愿不愿意试一下裙子。
祁钰脆生生地说要,笑容攀上脸颊,脸侧的肌肉控制不住地往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