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闻墨真的困到不行了,睁开眼张嘴就要哭,杨风早有准备,把书摆在他面前。
没想到人家一边哭,一边看书。
杨风就给他读了一篇课文,还没读完就哭着睡着了。
这下把人衣服脱了,塞被子里安心让他入睡了。
韩闻墨完成了每天的学习任务,杨风履行了承诺,母子二人都很满意。
第二天韩闻墨一觉睡到九点,杨风把他带去师母那里放了一天。
跟着褚老师跑流程,昨天刚在派出所落户,今天就迁出来了,这下是落在自己房子上的。
老师的朋友都是爽快人,几位都是瘦骨嶙峋的艺术家,材料都带的齐全,杨风带的又都是现金。
双方都是尽力为对方考虑了,事情就办得很顺利。
下午,杨风站在自己的院子里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么轻易就拥有了京市的房产。
不过这也能说明,前两年传的起复平反都是实实在在的,个人之间的买卖已经卡的不是很严了。
当然这也有老师他们身份的缘故,到了他们这个身份,很多不合理的事情也能合理化。
褚老师不仅是北大的教务主任,还是文学系系主任,还是京市文化馆馆长。
来卖房的有一位是作协副主席。
哪个不是名声响当当,桃李满天下的。
毕竟是报到期间,褚老师抽出两天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手头上事情太多。
杨风事情了了就让褚老师先回去了。
她自己则是回宾馆退了房,推着行李,去临近的供销社买了三回东西回去。
杨风没有管院子里的干草尘土,直奔屋里而去。
这个院子是当时看的第二个院子,几间屋子都挺小的,杨风观察了一下决定收拾出来一间侧房。
这间侧房隔壁就是厨房,连的炕就是这间屋子,冬天不冷。
估计是以前设计的时候考虑到给下人住的。
屋子都保存得比较完整,炕也能用。
侧房很小,除了一个大炕就是对面的软塌,中间地方不大,就一米半宽,炕上放着一个顶天的实木柜子。
地方越小越好收拾。
然而房子实在太久没住人了,即使杨风早有准备换上了罩衫,灰裤,也扫得满头土。
又有些惋惜不能多开几天房,住院子里洗澡都不方便。
打开柜子,里面还有残存的一些旧衣服,被老鼠啃食了好几个大洞。
一看这情形,杨风汗毛倒竖,不知道那老鼠在哪里。
柜子里的东西都用木棍挑出去,发现柜子底部有一个大洞,通着炕底。
没有办法,杨风又去生火,打算用烟熏一熏。
拔了一会儿院子里的草,杨风气结,出门去找邻居买炭。
上次过来的时候感觉没有熟人,可房子都买到这儿了,杨风就自觉发动了学自北方朋友的社交技能。
上来报了三番家门,侃了十几分钟,给人留下了一小包韩闻墨的桂花酥,顺利地花了五毛钱买到了一篓子炭。
那包桂花酥都比炭贵,但杨风想着初次上门跟人家打交道,还是带点儿啥,光谈钱伤感情。
回去火速点了火,不知道是里面堵着了还是怎么回事儿,起了满屋子浓烟,不过是有用的,杨风生了火就看向门外,隔壁真跑出来一只老鼠,不知道还有没有。
不过,这两间屋子应该是内部出问题了,杨风觉得处理旧屋真是麻烦。
就让火烧着,去了另一条巷子,那个断壁残垣的院子看了看。
突然觉得住一晚废墟也不是不行,这个院子除了外面的墙就只剩一间最边上的屋子外形还是好的。
旁边几间都塌了。
里面也是空的只剩一张床了,屋子里有什么一目了然。
说干就干,回去拿了工具,把这边从顶到地都扫擦了一遍。
然后铺上了她给套上这个年代被罩的现代被褥。
又去借了两桶水回来,把新买的炉子锅碗瓢盆都带过来,就去接儿子了。
杨风把袋子放餐桌上跟沈老师说:“师母,这是我从云南带过来的红茶。
地方远,也带不了太重的东西。刚
好有个朋友就是茶叶厂的,她们厂的茶叶特别有名,我就带了好多罐回来。
这个呀你跟老师慢慢喝,要是喜欢就跟我说,我回头找我朋友寄点回来。”
沈老师以前不熟悉她,相处了一天,现在觉得难怪老褚如此喜欢这个学生,有情有义,世事练达。
“你回来本就不容易,还带什么东西呀,我听老褚说你刚花了不少钱,女孩子还是要有点钱财傍身,我和你老师工资都高,你也不用为我们操心这些,就顾好自己就行了。”
杨风笑着答应了,这些老师话都是实话,他们教书育人,品行高洁,为学生考虑得多。
不像以后老师都成了老板,师生之间本就不平等的地位更是雪上加霜。
带着韩闻墨回去,今天能到头就睡了,因为沈老师在家都教过他了。
韩闻墨还跟杨风说沈老师说了好多遍他聪明。
小孩子都是爱听夸奖的话,在石市杨风就发现了,越夸他聪明,他就越来劲儿,越是要给你展示,他还能背,还能学。
杨风只想说,可以,但是没必要。
每次杨风都会夸他你好努力啊,你好认真啊,你好专注啊,很少夸他聪明。
杨风不希望他认为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靠聪明化解的,不管做什么努力都是最宝贵的品质。
第二天用小炉子烧水洗漱以后,杨风就带着着韩闻墨出门找街道办。
落户以后就有了每个月的炭和煤球的供应,但是得到下个月才能领了。
找街道办给两个院子都接上自来水。
六几年那会儿是上街接水,后来街上的水龙头取消了,每一个院子都给装上了自来水。
她的两个院子都因封的太早没赶上趟。
杨风报的都是原房主的名,她说两位老师卖给她的房子,这个水是怎么装,是不是要自费,她可以自费,就是希望能多装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