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两人准备的格外丰盛,吃过饭以后两人在院子里放炮,杨风才知道韩境元买了好多烟花。
一个一个放,放了半个小时,两人边点火边聊天,拦着韩闻墨不让他到中间去。
韩闻墨说话也没人理他,他又高兴,就绕着院子跑。
杨风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杨风担心韩境元的胃,担心他一个人住孤独,担心他没人盯着无节制的加班……
韩境元听着眼睛都柔地快化出水来了,烟花漫天中没忍住深深地吻了下去。
韩闻墨跑过来也要亲亲,韩境元一手捂住他的脸箍在怀里。
最后一筒烟花放完,杨风拉着两个回屋,实在太冷了。
韩闻墨兴奋地不行,平时八点就睡着了,今天一直到九点才睡。
等他睡着以后,杨风和韩境元把客厅的灯打开,回去躺在炕上小声地聊天聊到了天亮。
第二天玉芬嫂子过来送饺子,还问她俩怎么买那么多烟花。
杨风笑着说,韩闻墨前两年小,不记得烟花,以后她去上学不好放,趁着他现在记事了,多放一点印象深刻一些。
其实玉芬嫂子是有些酸他们钱多乱花的,她们家只有一个项团长赚钱,家里还有好几个孩子要养,更不用说亲戚朋友走动了。
可以说一瓣钱要掰成两半来用。
等她走后,韩境元在杨风耳边说:“才不是给韩闻墨看的,他懂个什么,是给你放的。”
杨风当然知道,孩子在这种就是个好借口不是吗?
奖励他一个亲亲,又被眼尖的韩闻墨看到了。
“妈,我也要!”
韩境元无奈:“你要个什么啊!”
“妈,我也要亲,我给你烧火。”
韩闻墨噔噔噔跑进来拉了两下火箱,头抬得高高的等奖励。
杨风只好低头亲了他一下。
自从韩闻墨学会拉火箱以后,兴致可高了。
刚开始他觉得这个举动可以换来奖励,杨风发现以后就纠正过他,家庭劳动是每个人都要参与的。
让他每次吃饭前都要说谢谢,还经常喊他过来帮忙。
现在就是纯粹地觉得自己干得好,喜欢做。
他还太小,不懂什么是分离,在离开前几天每天晚上韩境元都陪他睡觉,睡前给他讲要分开多久见不到爸爸。
教他认表,认日历,数日子,有计划表的打底,韩闻墨学起来很快。
再怎么不舍也到了要分别的时候,韩境元周一请了一天假,送杨风和韩闻墨去火车站。
这年头拐子太多,出门前杨风每天都给韩闻墨临时培训在人群中应该怎么做。
车票是王部长帮忙买的,一张卧铺。
大人孩子的行李有五大包,杨风在厂里定了一个推车,韩境元一直给人送进站。
根本来不及道别杨风就被挤到了队伍里。
拿出一等卧铺的票,遇到一个女列车员,还帮她把行李车都提上去了。
杨风胸前绑着韩闻墨,推着小推车往里走找位置。
刚刚人太多,韩闻墨头一回见这阵仗,有些害怕,绷着一张小脸也不说话。
杨风低头看看没哭,就继续找。
找到位置以后第一时间就是把儿子卸下来,他跟着铅锤似的,现在都三十七斤了!
“你这儿子长得真好,有五岁了吧?”对床的一位妇女看着韩闻墨稀奇地很。
虚岁五岁那不也是五岁?
杨风回头笑笑:“是。”
然后就忙着把路上要用的那一个大包拿出来,其他的推在床底,车也推进去,刚好把手抵着床。
这个点儿已经远远超过韩闻墨睡觉的时间了。
杨风怕他夜里起来要尿,就没有给喝奶,吃了一块软软的芝麻饼就睡了。
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睡,韩闻墨瞪着眼睛死死拽住杨风的手。
杨风以为他要认床,就给他小声地背唐诗,结果十分钟不到就睡死过去了。
对面那个妇女瞧着羡慕地说:“你这孩子真好带,也不闹。”
她们是一等卧,这一站只有她们俩。
杨风朝对面笑笑,没说话,儿子刚睡着,聊天也不是这个时候。
每个刚认识韩闻墨的都会说他好带,杨风觉得性格只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她和韩境元都狠得下心来管。
从小习惯不养好,社会习惯不好,长大以后很容易变成社会的败类。
韩闻墨睡实了,杨风把他挪到里面,侧着身躺下去。
儿子太胖,杨风动一下就要掉下去。
第二天杨风才知道什么叫难带的孩子!
早上六点停了一站,隔壁车厢上来一家,刚上来孩子就哭,孩子一哭,孩子妈脾气也忍不住大声地吼起来。
杨风火车一停就醒了,这会儿听着声音特别不爽。
不过韩闻墨能睡觉不是说说而已的,就吵成这样,眼皮都没动一下,不过杨风还是侧躺着给他轻轻捂着耳朵,聊有胜无吧。
等隔壁又吵又打歇了气儿,杨风才坐起来,半边身子都麻了。
站起来轻轻跺跺脚,坐回去揉着肩膀。
对面的人说:“你醒了?刚刚那么吵你都能睡得着?车上还带着孩子可不敢这么心大。”
杨风笑笑:“谢谢姐,我叫杨风,您贵姓?这是上哪儿去?”
“我姓李,到重庆去,你呢?”
“石市。”
“石市?那是在哪儿呢?”
杨风轻声说:“就是重庆过了再坐几天。”
“昂,那可真够远的。”李大姐转了一下身子, “我昨天还以为你不搭理人呢,今天一看也不像。”
这话给杨风噎住了,她学着她的语气说:“我还以为你看见孩子睡了呢。”
李大姐说:“我没看见。”
得,这直的令人害怕,杨风还挺喜欢跟她说话的。
就接着解释:“我们坐一天时间才能到市里坐火车,孩子太累了,我就哄着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