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子眼巴巴地盯着韩闻墨的车。
这几个孩子的人品,杨风还是信任的。
而且小孩子本来就应该跟小孩子一起玩,杨风不会太限制孩子的交友自由。
她去厨房切洗了一盘李子,出来就看见几个大的哄着韩闻墨玩车。
她也没有制止,就看韩闻墨怎么反应。
他就不说话了就是明显是不高兴了,不想给几个哥哥玩,人家跟他说话,他一句也不回。
还是玉芬嫂子家那个大的眼尖地发现杨风出来了,尴尬地站起来制止几个孩子,怯弱地走过来跟杨风道歉。
“婶子,我们就是想跟弟弟一起玩。”
杨风没有回应他这句话,反而是笑着招呼一起吃水果。
她其实并没有生气孩子们这个行为,不会过分护着儿子。
但也不会代替韩闻墨原谅,说什么“没事的”,“没关系”之类的话,儿子明显是不喜欢的。
她的态度会决定大孩子们怎样对待韩闻墨,孩子们之间的交往是孩子们的事儿。
她不会过多的参与,更不会为了面子不顾自家孩子的想法。
几个孩子吃完水果,很快就溜了。
虽然杨风没有说什么,但是孩子还是太小,脸皮薄,害怕她生气不敢久待。
从那以后,杨风又发现孩子一个特点,那就是特别有私人意识。
一个东西只要是他认为是他的,那别人要动就必须要经过他的允许。
他的婴儿床,他的婴儿座椅,他的小车,他的碗,他的筷子,他的勺子都归他管。
有一次杨风收拾客厅,就把原本放在角落的婴儿座椅挪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他午睡醒来以后特别生气,等杨风发现的时候,椅子已经被他挪出来了半米远。
杨风一边儿是惊异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一边儿又好气又好笑。
椅子快有他两个高,但凡没扶稳,倒下来了,把人砸了,那就是进医院的事儿了。
然后就跟他讲了小半天,还把椅子放倒,放在他头上,模拟了椅子摔倒的情况,进行危险教育。
杨风发现儿子真胆大,有一点儿天不怕地不怕的意思在。
杨风其实不怎么反对轻微的挫折教育,就算爱儿子,但是不会溺爱,尤其是在家里。
从他现在开始学说话,然后就跟韩境元商量好了,不管做什么事情,说什么,都跟韩闻墨商量着来,不把他当小孩子,犯了错也不会轻易揭过。
碗摔了,就非常认真的严肃跟他讲这件事情,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随意对孩子发脾气。
也幸好杨风和韩境元都是情绪稳定的人,不然搁别人就韩闻墨这个调皮劲儿上来,早就上手打了。
韩闻墨干过什么事儿呢?
撕过杨风的设计稿,吃过韩境元的笔芯,下雨天偷偷溜出去在院子的泥坑里打了个滚。
头一回这么干的时候,杨风也没有生气,把他拎到院子里衣服扒下来,换了新的,抱住他用他的两只小手搓衣服。
搓得手都红了,挣扎着不干了,杨风没有心软,一直搓到那一小片泥洗掉。
这小子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报复心极强,好几次杨风晒在院子里的水被他踩了。
下雨天还去滚,杨风气结,跟韩境元开会讨论了一下韩闻墨的管理办法,韩闻墨旁听。
韩境元说:“你肯定很伤心吧?”
杨风掩面点点头不说话。
“哎,你还给他做那么多的玩具,时间都用来洗衣服了,还做什么玩具,这也太辛苦了!”
杨风难过的说:“你说的对,我想着给他做很多很好玩的玩具,是其他小朋友没有的。可是他宁愿闯祸,也不想要我有时间来做这些玩具。”
韩境元继续煽风点火:“最近累了吧?”
杨风点点头:“我真是太累了。”
韩境元一锤定音:“那就不做了,毕竟是咱儿子,也不能让他脏着不是?再脏也是亲儿子,还是要给他洗衣服的。”
韩闻墨听了半天,急了,在他的椅子上拼命挣扎:“不洗!不洗!做!做!”
杨风把他抱出来拢在怀里,坐在椅子上:“不洗可是衣服脏了怎么办?”
韩闻墨两只小手紧紧环住她脖子大叫:“不脏!”
杨风和韩境元对视一眼,使了点劲把他拽下来:“你看用你的小胳膊在墙上这么一抹是不是就脏了?”
韩境元过来默契地脱掉他衣服,“这就要拿去洗了。”
杨风又给他指爸爸身上也有脏脏的地方,厂里有泥路裤脚难免粘土,但是爸爸这种不是故意的,也是他自己洗,就不会累到妈妈。
“所以像你天天在泥里打滚就是不对的,我们改掉它好不好?”
韩闻墨大声回:“好!”
虽然他下次还可能会犯,但杨风就把他当小狗狗训,每次犯错了就强调一下,不会嫌麻烦给他惯坏毛病。
和他气人程度一样高超的是他的学习速度。
杨风有一次跟林诗聊天,说韩闻墨一吃三顿大的两顿小的,总共吃五顿,就被他记住了。
有一天晚上杨风给他喂鸡蛋羹的时候蹦出来一个五。
杨风都不知道他怎么理解的。
从那开始给他教的词汇量也越来越多了。
经常带着去粮油中心认菜,认颜色。
为了锻炼他的语感,中午在家说普通话,晚上和韩境元在家开始说纯英文。
其他的都好,就是这个孩子放不到育儿班去,说什么都不去,犟得很。
教育孩子管孩子的个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外人看到的只有杨风家孩子聪明,好带。
杨风唯一庆幸的是这两年生了孩子。
要是真按当初的规划一直不要孩子,万一三十岁以后要孩子,那会儿工作只会更多。
生这么小魔星出来,她怕自己忍不住……
不过现在韩闻墨是会怕的,两个大人一般叫他小鱼,平静没有语气地叫他韩闻墨时就知道犯错了,会乖乖跑过来。
韩境元最近实验进行到了紧要关头,在家的时间不多,甚至在实验室熬了几天,这就有一种好久没见了的感觉。
韩闻墨每天都会向着杨风喊爸爸,杨风知道他这是在问韩境元去哪儿了。
就给他解释在加班,加班这个词不太好理解,在韩闻墨的世界里就变成了坏的。
韩境元一回来就黏了他好一会儿,还跟他说加班坏,把老父亲感动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