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停留在男人关节奇异的肩颈与手腕处的,以叶沐衍的境界,很明显能看出那许多的细如针尖的丝线缠绕在这个男人的四肢,宛若一个提线木偶一般。
是合欢宗的操偶术。
眸光微动,出手便是自己的佩剑玄朔破空而出,透亮的剑身闪烁着异样的流光溢彩,磅礴的灵力萦绕,叶沐衍看都没有看,直接伸手握住,飞速地朝面前的男人挥出一击,似是把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斩去,快速收剑回鞘。
外门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地站在原地,那凌厉的剑风并没有伤到他,不过他惨白无色的脸突然有血色上浮,瞳仁向上翻了翻,焕发出了活人的色彩,不过僵硬的身体是站不住了,瘫倒在地上。
“她唤人去。”叶沐衍语气低沉,他并没在意地上那个昏过去的人,随手把佩剑化为一片雾气散去,站在原地垂眸深思,神色如常,但嘴角却微微上翘,呈现出一种病态扭曲感,带着冷清又异样的味道,声音沉沉,“那我去也无妨吧。”
——
困惑和虚无感交织成一团,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包裹,沈愿无步履缓慢,在阴暗的地方徘徊不定。
无法辨清方向的未来,难以分辨现实与幻觉,只能埋头一个劲地向前走,让那模糊扰乱的图像充斥脑海。
好热。
哪里都热,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的火热之感,仿佛酷热的火焰在她全身的血管中四处乱窜,裸露在外的肌肤如细腻的羽毛一般,灼热敏感,每一丝空气都犹如是有形的触摸。
深色的红晕蔓延在她原本白皙的双颊之上,眼神迷离而妖艳,瞳孔里闪烁着一抹凌乱不堪却又无法加以掩盖的欲望。
沈愿无是被硬生生吵醒的。
那咚咚咚的心跳声在胸膛里用力的回响着,吵的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但浑身滚烫而又绵软无力,沈愿无难耐地喘息几声,这是不要他的命,就给她直接下那种药了吗,真该死啊。
害人清白这种手段也太低级了。
不过她现在在哪里,沈愿无眼皮犹如千斤重,发烫的厉害,眼前也雾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只顾得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一只冰凉的手拂上脸颊,沈愿无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牢牢地贴紧。意识迷糊,这冰凉触感突然侵袭,仿佛纯净的寒冰轻轻触碰她的皮肤,似乎是有点贪凉,沈愿无近乎是把整张脸来来回回地磨蹭。
不过这样还不够,沈愿无顺着这只手往上摸,果不其然有个更大的冰凉物体,下意识的拥住,那极致的清凉,柔和的冷意在全身上扩散。
清澈冰润的感觉顺着血液流动沁入身体每一寸,那火热的体温在冰凉的接触下略微减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舒适的感觉。
话说这是什么东西呢,沈愿无也没有细想,只觉得是从天而降的大冰块,舒缓了她的火热。
意识逐渐回拢。
朦胧的清醒感,很显然身下的触感是柔软的床,而旁边硬邦邦搂着不舒服的是,沈愿无不禁把眼睛睁大,让视线一点点变得清晰。
是面若冰霜的叶沐衍。
?
等一下没看错吧,为什么尊上在这。
不可置信低揉了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这回是真吓清醒了,合欢宗打得这主意吗?师徒禁忌?
不是,合欢宗你能接受这么搞,我名门正派这样接受不了啊。
她收回之前说害人清白很低级的话,也得看害的人是谁,比如就是害叶沐衍的清白。
但就,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姐姐你关注点错了吧,下再重的药,即便她搔首弄姿,各种勾引手段,这个清心寡欲的天生无情之人也不会对她做任何出格的事情吧。
刚想起来快速逃离现场,但从身体深处又突然涌出一股热浪蔓延至全身,她几乎立不住,马上就软下身子,近乎本能地开始寻找冰凉的物件。
合欢宗的药这么猛的吗。
再清醒的时候,她几乎是整个人挂在叶沐衍身上,也不知道沈愿无在迷糊状态下的时候做了什么……
衣衫凌乱,但还算完整,应该还没发生什么大事。
但有小事,非常棘手,沈愿无盯着叶沐衍脖子上的一个新鲜的齿痕,陷入了长久的记忆空白。
为什么这个人不反抗。
凡人之躯应该奈何不了他吧。
还是说受限于前师徒关系,没动手?
“尊上你……”沈愿无脸还是红红的,她把衣服拢起来,迟疑地询问道。
无情无波,叶沐衍似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旧是以前那副清冷模样:“不是你叫我来的?”
?什么东西。
再者什么时候叫过他,合欢宗下套,就算他不知道是合欢宗的人做的,但也看得出这事有鬼吧,这人怎么就往里面跳是吧,清醒点!
叶沐衍眸色如深渊般晦暗不明,随手捞起一缕沈愿无散落下来的发丝,用指腹微微磨蹭:“为了留在宗门不惜下药么是,还是给自己。”
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却透露出一种极度危险的意味,手指修长骨感,划过的地方带有一丝强大的摄人魅力,好似能把人的灵魂牢牢抓住。
女孩把那双好看的眸子瞪得圆圆的,但脸上又是绯红一片,咬着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看着有点好笑,叶沐衍刚刚还冷着的脸突然嘴角勾起,轻笑一声:“表情那么惊讶,还是说你想叫的不是我,而是想依附于其他随便什么人。”
沈愿无刚想张口解释一下是合欢宗害的,但一张嘴,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似要把心肺吐出来般。
她就知道合欢宗会留后手,防止她多嘴,就让她说都说不出口,那种熟悉的炙热感觉又蒸腾地翻滚上来,刚刚还撕心裂肺的咳嗽,咳着咳着就变味了,语调仿佛带着颤钩一般。
还算有点理智,沈愿无强忍着想去接触叶沐衍身子,紧紧咬着唇,不愿闷哼出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