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张升突然想要加派人手护持的奇怪请求,张北看着对方东拉西扯一通后迅速走远,好奇看了眼对方日志:
[进入书房,开了一晚上小会。]
昨天去哪开小会了?
他不由又去看了眼江陵张家其他人的,发现凡是有高位职务的人日志中基本都有这样一句话。
江陵张家家主张瑞逊那更是明明白白的写着:
[召开了一场族内高级小会至深夜,对族内可能的某些隐患略感疲惫。]
张北若有所思的瞟了眼张瑞逊年龄栏。
二百来岁,白天看着还挺精神矍铄,但状态栏上却写着:将行就木。
这位家主显然是快要活到头了,没准再过几年就得进棺见祖宗。
……外敌的阴谋算计暂且不说,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定好江陵张家未来继承人?
一些杂乱念头一闪而逝,他又转念回刚才的话题。
既然江陵张家高层都去开小会了,但也没见江陵张家的其他人有黑眼圈啊?
为什么偏偏就张升如此独树一帜?
搞情报的专属福利?
张北摇摇头。
张升的情报工作到底干得好不好他不知道,但今天找江陵张家的茬,削他家的脸,那是削定了。
想着想着,张北刚欲向前的脚步一定。
本来他还想先去看看小官在江陵张家这呆的怎么样,刚才被张升毕恭毕敬、束手束脚的一打岔,倒是觉得还是不去为好。
不管是哪一代人,都更容易接受与自己同辈或年龄相近的人交往。
要不然他当年和张天光还有他儿子——真正的张(瑞)锐的关系也不至于闹得那么僵。
——张天光还能勉强站着躬身叫他叔,他儿子张(瑞)锐就得结结实实的跪地磕头喊他叔公好。
“血海深仇”就这么从称呼中开始了。
如今他辈分过大的问题在那摆着,专门探望着实不妥当。
贸然前去,说不定反而会打破小屁孩们刚建立好的平衡,干扰到他跟那些孩子相互熟络的过程,还容易其他孩子对小官能力产生轻视和质疑。
一如庄子里由张启山那小屁孩开启的‘大争之世(不是)’,整个庄的孩子拉帮结派打来打去都快造反了,张景喜也只是在房顶看戏加转述。
张家一向讲究自强,只要大立场大方向没错,就算真有小孩被恶意群殴了都得由自己爬起来想办法打回去。
……嗯,自己这样因为辈分过高而被集体忌惮的算个‘小意外’,不能算在其内。
抛掉某些细微的小心虚,张北开始琢磨起接下来要干的事:
虽然张景泽的回信还没到,但提前抓出一批内贼为接下来节约时间还是有必要的。
江陵张家如今可以被确定在吃里扒外的‘硕鼠’有三只,其中之一就在张升一家身边。
如今的江陵张家嫡脉主支为家主张瑞逊一支,剩余散在村中的其他分支虽也各有长老和话事人,但基本也都认这一脉为尊。
张瑞逊之下则分有五房,张升属于这当中最长的大房一脉的中坚力量,家中各种实际事务基本都被这一代接管。
但人无完人,是人就难免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出现弱点。
张升以及他胞姐的共同弱点就是他们的胞妹,张百乐。
张百乐出生时因为先天体弱很早就放弃放野养在家中,也因此地位很低,住处偏僻。
嫁人后也只是安分守己的种田、纺织、做各种杂活,加之兄长姐姐时不时的接济,日子平淡闲适,总得来说也算过得不错。
但因为先天体弱的原因,张百乐早产,勉强生下一个同样体弱的女儿后便常年卧床不起。
如今的问题也正是出在了她这位被族医断言‘生而早衰,活不长久’的独女,张萧萧身上。
这姑娘张北还没见过,不知道性情如何。
他唯一知道的是,大概是因为张萧萧缺少管教、住处又处于极偏僻的边缘地区,在她13岁那年,她意外接触了一个四处游学的外乡秀才。
那秀才为她的性情才学所倾倒,在两人互生情愫后,甘愿放弃功名游学,留在村中守着张萧萧。
但张家家规戒律极度森严,就算外家的确有与外人通婚的前例,那也是在家族控制掌握之下。
张萧萧……,或许是知道自己和心上人够不上那苛刻条件,怕被家中发现后会被迫与心上人分离。
她借着所住屋宅偏僻,属于外围边缘的便利,把人悄悄养在了家中。
事情若是只到这里,那或许还只是偶尔可以睁只眼闭只眼的江陵张氏版西厢记,但……。
人世间大多数美好巧合,其实都不过是有心人曲意逢迎下的顺理成章。
这种外人被偷摸着养在家中还无人去查的事。
他给过张升机会了。
张北朝后方开口道:
“六六,我们不去松风苑看小孩了,直接去张升他们住的乌金院,抓人。”
“是。”
听着张六六利落应下,张北又想到一件事:
“啊,对了,把张楚河他们也给我喊过去,就说是……帮忙控制环境,省得有人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