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怕!”
亓卿轩目光凌厉,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弧度,这难得一见的笑容,透出了森然的杀气!
“好!上冲车!铁甲黑骑掩护!”一声令下,铁甲军后方冲上几队通身黑甲的骑兵,他们将手中的巨大盾牌合在一处,掩护着大型冲车,一路冲推到了城门前!
城墙上飞下的火球、巨石砸在那些盾牌上,发出连续不断的巨响,那些盛着火药的铁罐在盾牌上翻滚跳跃,洒出的火药在空中形成了一大片火雨!
“咕咚!”
“咕咚!”
冲车在铁甲黑骑的掩护下,疯狂地冲击着城门,而城门上方,强弓、强弩持续发射,在箭矢如蝗中,大顺士兵接连倒下,又前仆后继……
城门外已成一片火海、血泊,好在如此惨象只持续了不久,便从城门内突然传出一声惊呼:“不好了,不好了,城门撞开了……”
厚重的城门被豁然撞开,一匹通体赤红的战马嘶鸣一声,踩着守城官兵的身子,一跃冲进了城门!
亓卿轩手持苍虹剑,眼神中放射出的滔滔战意,早已将一众守城兵将吓得肝胆俱裂!
守城主将褚顿完全没想到自己的“火球攻势”会被化解,更没想到大顺国的战王,会是一个如此可怕的人物!所以当大顺兵将杀入城中时,他早已落荒而逃,不知去向。
树林深处,夜,无声无息,一黑衣人无声的出现在夜幕中。
褚顿战战兢兢地匍匐在黑衣人的面前,“主子……属下……”
那黑衣人面带獠牙面具,身材修长粗犷,一双蕴藏着阴鸷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鹰,那恶毒的笑容宛若满是沼泽里伺机而动的鳄鱼。
黑衣人冰冷的启唇,看似轻飘飘的一问,声音里却带着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意:“兵败了?”
褚顿大骇,惊惧地想要获取原谅,“是……再给属下一个机会……”
黑衣人瞬间刀起刀落,快如闪电,褚将军的人头怦然落地!“无用的东西。”
“亓卿轩,下一次,本王定让你身首异处,可惜……南宫可晴没有跟来,不过……也好,咱们慢慢玩。”黑衣人瞳孔微缩了一下,散发出淡蓝色的寒气。
秋天的暮色中,南月国的步兵骑兵已经退到主战场之外的南部山头。
丌卿轩把麾下精锐分为八队,每队都配备长弓、大弩、作战的时候,先发射箭,最后是白刃厮杀。
满眼望去尽是红色,红得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战旗、武器到处都是,还有几堆烟火在燃烧着……
亓卿轩部下的大将冷将军首先率军出战,击败了敌军的先锋部队,胜利回营,亓军士气更加旺盛。
旌旗猎猎,战鼓雷鸣,虎狼之师,铁甲骑兵连破六城,而接下来大顺将士面对的,乃是南月国的亡山关!
亡山,顾名思义,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曾是兵家必争之地,早年间被南月国收入国土,其后数十年无人可破,但有来犯者,也均葬送在此。
守城之将李守严,凭借天险,偏安一隅,近些年几无战事,便逐渐成了在此地作威作福的土皇帝,
此刻他正饮酒作乐,狂傲地与众人吹嘘:“战王,呵呵,徒有虚名之辈!连破六城又如何?敢犯我亡山,定让他有来无回。”
“是,城主说的是,亓卿轩世人都怕他,但是我们城主不怕,让他死在亡山,到时候,城主名声大振,享誉其他各国,就是咱们的皇上也要对你忌惮三分。”下首的林副将恭维道。
“就是,就是,臣等祝城主凯旋。”众人附和。
亓军军营
冷将军道:“王爷,这亡山易守难攻,下一步我们会打得很辛苦。”
虽然攻克了六城,但是,每个人脸上并不喜悦,那是多少将士用生命换来的。
“是啊!皇叔,这亡山地势险要,四面都是高山,只有极少数地方可以通行,只要扼守住这几个关口,那进攻就很难打了。”五皇子亓辰面色凝重,忧心不已。
亓卿轩深邃的目光注视着舆图,除了这三条主要道路外,还有一条阴平道。
从陇南的车县翻越摩天岭,穿越虎山,最后直抵江樊,这是条小路,行进艰难,但在战争中往往起到奇兵的作用。
亓卿轩指着舆图上那勾画出来的位置,眸色深深,“阴平道,在这四条道路中,军事行动最多地是华来道,因为华来道直抵南月国的政治心脏——南平都。”
“因此但凡伐南月,大军南下,大多数走华来道。但是,在这条道路上有一座天下雄关——剑门关,剑门山绵延数百公里,绝壁陡立,只有一个地方如刀砍斧劈一样出现一个缺口,可供行人通过,因其如两门对立,故称剑门。设关以来,剑门关从未被正面攻克。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可想而知剑门关之险要。”
“因此,自古以来想要攻克剑门关,只能采取迂回的办法,从小路绕到剑门关背后。”
冷将军转头与五皇子对视一眼,心中了然,这亡山是他们遇到的最为难的一个难题。
“吩咐下去,按兵不动,补充粮草。”亓卿轩道。
“是。”冷将军接令而去。
三日后。
大雨滂沱,喊杀震天,无数将士的血汗混入泥水中,战马嘶鸣声与雷雨声混在一处,到处都是刀光剑影,俨然一幅修罗杀场。
亓卿轩浑身湿透,甲胄上尽是雨水都冲刷不掉的血迹,他依旧气势如虹,几番暴戾冲杀之间,敌兵正成群地倒了下去……
此刻,他带着残部,孤立无援,纵然悍勇如斯,却也有了疲态,而周围是成千上万的敌军,仍旧如开闸的洪水一波波涌来……
数道破空之声划过,如蝗的羽箭铺天盖地地射来,将他身边的护卫尽数射死!
丌卿轩站在包围圈里,满身血污,额头青筋暴突,而目光却气势逼人……
山顶之上一道黑影闪现,他阴鸷的黑瞳歹毒地注视着山下那一抹紫色身影,他阴仄仄、狠毒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亓卿轩,老朋友相见,送你一份大礼,定要你死在亡山。”
又是一轮密密麻麻的羽箭射到,亓卿轩却已是强弩之末,数支的羽箭终于贯穿了他的身体,鲜血顺着箭杆流了下来!
“噗……”大口鲜血喷溅到染满鲜血的大地上,犹如一朵朵绚烂妖娆的花朵,无边的血腥弥漫着天空。
男人深邃如潭的眼眸望向远处,眼角氤氲着泪光,下一瞬,一颗晶莹的泪珠划落,低沉的嗓音轻唤:“夭夭,本王不能在陪你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旋即,男人线条冷毅的脸露出一抹柔和、悲伤、凄美的笑容,宛如天山冰峰上的雪莲绽放,美到极致;又宛如冬日的第一抹阳光,温暖人心。
……
“不要、不要……轩……”
“不要……啊!”
“轩……”伴随着一记痛苦的嘶喊,南宫可晴惊出一身冷汗,弹坐起身。
雨灵从外边跑进内室,便看到一脸冷汗,惊魂未定的南宫可晴坐在床上神魂出壳。
“小姐,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南宫可晴幽幽地抬眼看去,“雨灵,王爷有危险……”
雨灵一愣,随即安慰道:“王妃,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是真的,王爷可是战神,一定会凯旋的。”
南宫可晴怔怔的出神,根本没有听进去,心里一直回荡着那句瘆人的诅咒,“定要你死在亡山。”
还有……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大冰山那凝固在嘴边那凄美的笑容,那笑容有着浓烈的不舍和刻骨的眷恋与深深的遗憾。
南宫可晴颤抖的喃喃自语:“亡山?”
“现在什么时辰了?”
雨灵道:“天快亮了。”
南宫可晴心慌不已,快速地穿好衣服叫上玄夜消失在晨曦中。
南宫可晴来到大皇子的府中,把正在酣睡的亓擎从被窝里拽了起来,被惊醒的某人气急败坏,直嚷嚷: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这里做什么?你一个有家室的妇人闯进男子的房里,清白还要不要了?你不怕皇叔生气?”
“赶紧起来,别屁话啰唆的,清白值几个钱?”南宫可晴都要担心死了,一颗心忐忑不安,总觉得那一定不只是梦,一定有暗示。
她相信他的男人战无不胜,可是她就是担心,和厉不厉害没有半毛钱关系。
亓擎眼角直抽抽,这女人也太彪悍了,皇叔怎么会喜欢她的?这么想的,于是也是这样不过大脑地脱口而出:
“你这女人,皇叔怎么会喜欢你的?”
“你皇叔乐意,和你有毛关系?”南宫可晴立马炸毛。
粗俗,粗俗!亓擎暗暗下着结论。
“啥事?这大半夜的。”亓擎磨磨叽叽的穿好外袍。
南宫可晴急不可待上前问道:“南月国是不是有一个地方叫亡山?”
亓擎想了想,懒洋洋地道:“是啊!那个地方易守难攻,数百年来无人攻破,不过,皇叔就不一定了,本皇子觉得皇叔一定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