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得不可方物的一张脸,让他蠢蠢欲动的心又有些冲动,如果能把她纳入府中,那真是一件美妙的事。
随着一声尾音收起,提怜雪看向南宫可晴……
“妙哉!”户部海大人赞叹不已。
陈昭容笑得合不拢嘴,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啊!“不愧是我大顺国的第一才女,琴美、歌美、人更美。”
“好!怜雪,你的琴艺又增进了!本宫真是喜出望外!这琴声悠扬婉转,这嗓音犹如百灵鸟的歌声一般动听……”
皇后笑的十分得意,还有什么才艺可以被超越?
提怜雪有些骄傲地抬起下巴说道:“到你了……”
此时,宇文玥的脸上浮现些许担忧之色,他伏在南宫可晴的耳边小声地说:
“姐姐,这……弟弟是没见过你弹琴,输了就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比个琴算什么?”
亓卿轩那深邃的眸光暗了暗,伸手握住她的柔夷,柔声道:“别勉强,这种无用的才艺不比也罢!有本王在,没人能欺负你。”
南宫可晴俏皮一笑,嗔怪道:“你们两几个意思?不相信本公主?”
亓卿轩嘴角划过一抹笑意,柔声道:“信。在本王心里,夭夭无所不能。”
南宫可晴噗呲一声笑了,笑容明媚璀璨:“王爷,无所不能的是你,你才是我所仰望的人。”
这两人明目张胆的撒狗粮,所有的眼睛都对着他们行着注目礼。
“你这是不敢比了吗?”陈昭容有些急不可耐。
站在身后的雨荷,眼里藏着几分不屑,她可是见过她家小姐弹过的,琴艺不知比提怜雪好多少倍,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
南宫可晴淡然自若地看着陈昭容,清冷地开口:“麻烦抬架古筝过来……”
陈昭容使了个眼色给丫头,随后,一架古筝被抬上场中。
丌卿轩的目光自南宫可晴一出场,就一直紧紧地锁着她的倩影,心里全是他灵动的小女人。
南宫可晴微微福身,款款落座,右手轻抬,微转螓首,一甩水袖,恰好遮去脸庞,颇有些“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纤纤的细指在弦上自如的拨弄,美妙的音符从指间跳跃流出……
一曲《十在埋伏》乍然而起。
旋即一阵急促的调子响起,让人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曲子的越发急促,心跳也跟着加速,似乎每根弦都蓄势待发,让人紧张不安。
那急促的旋律仿佛渐渐地走进了敌人的包围圈般紧张恐惧,犹如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而来,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殿内所有的人都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了,每个人无不紧张、震撼地随着旋律感受这磅礴的气势和威压……
众人都沉浸在这场听觉盛宴中。
这首曲子激烈,震撼人心,仿佛被大军包围时走投无路般绝望。
听到此处,五皇子亓辰脸色骤变,清澈的双眸刹时变了灰色,那温润如玉的脸庞尽是震惊和不敢相信。
这曲风、这音技,半分不差,难道她就是山顶和他竞技、琴箫合奏的女子?
不可能……不会是她……怎么会是她?
心不断地下沉,他完全惊呆了,好像麻木了一般,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
而台下的亓卿轩满眼的惊艳与欣赏之色,这是第一个让他敬佩的人,没想到竟然会是自己的小女人,她怎么什么都会?怎么这么喜欢呢!
南宫可晴十指翻飞、手速惊人、浑身上下透着浑然天成的气势与霸气,将杀气腾腾的气势演绎的淋漓尽致。
不得不说此刻的她光彩夺目、惊才绝绝。
随后,曲子暂缓,心神也随之稍稍放松,但,放松只是短暂的,马上曲调又渐渐急促,曲声铮铮有力。
每一个音调都是跳跃的,跳跃声不断加大变急,每一次跳跃都带动心灵的震撼。
众人正听得高潮迭起处,“铮……”琴声戛然而止……
琴弦断了。
全场鸦雀无声。
突然,一阵刺耳的尖笑声划破了现场的安静,“桃夭公主也不过如此啊?这古筝弹得也太用力过猛了……”
陈照容掩唇讥笑,言语刻薄:“竟然……断了,啧啧啧……”
众人听得有些意欲未尽,有摇头叹息的,有的落井下石的、还有尖酸刻薄、嘲笑的……
南宫可晴没有理会他们,只是拿起断了弦的一头,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好歹也是大顺国上等名贵的古筝,殊不知如此粗制滥造?这琴弦竟然齐头而断,本公主该说什么好呢?”
萧老将军虽然不懂琴,但是,他见不得他们的公主被认人这样欺负,遂怒道:
“难道这就是你们大顺国带客之道?国大欺客吗?”
“输了就是输了,输要输得起。”四皇子亓墨冷哼一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四皇子做事跋扈、目中无人,脑袋又不够聪明,还总想展露头脚。
越是这样越是适得其反,丌皇对他也诸多意见,也不得宠,他只好紧紧抱着二皇子的大腿、皇后娘娘的大腿,得以日后有一席之地。
所以,他总是被皇后母子当枪使也浑不自知。
萧老将军有些看不过去,反驳道:“人多欺负人少,有什么好炫耀的,我们公主是做大事的人,才不会和他们这些小家子气的人一般见识。”
张朵朵、提怜雪等人都巴不得她出洋相、心里一阵窃喜。
陈昭容笑得花枝乱颤,说出的话尖酸刻薄:“一个异姓公主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呵呵……”
宇文玥气急,怒斥道:“异姓又如何?她是靠自己的功绩赢来的,你们在坐的公主有谁可以?当你们还在这皇宫里唱靡靡之音时,桃夭公主在赈灾救济百姓、为皇上出谋划策、战场杀敌,你们有谁可以?她不比你们在坐任何一个男子差。”
几句话说得掷地有声。
丌墨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嗤之以鼻,不屑的言语冲口而出:“一个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出来打打杀杀成何体统?也就你们琉璃国当她是宝……如在我大顺……”
乍然间,“啪”的一声巨响,丌墨和陈昭容面前的桌案四分五裂、碎屑炸飞出老远。
抬眸看去,只见亓卿轩手指轻弹,那动作有着说不出的狷狂冷傲,像是素来如此一般。
他浑身的冷寒之气越加浓重,仿佛霎时就凝结成冰,原本有些微凉的眸子更是冰寒得彻底,那弹指气劲的功夫使出,不是他又是谁呢?
当然,他并不理会上首的皇上、皇后作何感想,他只知道敢谁欺负他的女人只有“死”。
陈昭容惊吓过度,浑身颤栗,一桌一子的菜、汤全都溅在了她的头上、脸上、身上,狼狈不堪。
她不是没有听过战神的威名,不是不知道王爷的手段与嗜血狠辣,她哪里禁得起这样的威压?
蓦地,一口气没上来,四仰八叉地昏厥在地。
而另一边,丌墨面前的桌案不止被震碎,那弹起的碎屑打在了他的下巴上,整个下巴也被端掉了,发出呜呜的鬼叫。
那木屑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脸上,鲜血淋漓。
“敢欺负本王的女人,你们是嫌命太长了?”他全身上下散发着让人无法喘息的威压与震慑力,眸光冷冽,似千年寒冰。
欺负战神王爷的女人,他们还想好过?
全场陷入一片安静,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亓卿轩那赤裸裸的袒护,让南宫可晴心里为之一暖。
她眉目含笑地凝视着他,好似要抚平他燃烧的怒火……
“脱出去,丢人现眼。”亓皇顿了顿又道:“朕看你们谁敢造次,再对琉璃国使臣不敬,休怪朕不念君臣之礼。”
亓皇冷哼一声,不耐地大手一挥,殿前侍卫应声而来,拖着两个昏厥的母子走出殿外。
片刻,南宫可晴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黑白相间的物件平铺案前。
一曲曼妙的音乐倾泻而出,清新、明快、亮丽,犹如冬日里的阳光、盈盈亮亮、温暖平静。
却又如钢珠洒向冰面、粒粒分明、颗颗透骨,又好似深如暗夜般有声若无声。
只见她抚秦吟诵,悠扬婉转,悦耳动听:“那道身影,在心底浮起、双眼逐渐迷离
似乎,又听见梦中熟悉的旋律
是婚礼的乐曲
你穿着婚纱,竟这样美丽
想要抚摩含着笑的你
然而你却越来越远
就连婚礼的乐曲也变的触摸不及
于是,我追逐,呐喊,留恋
当你消失,我也醒来
梦里有你,多少个花开花落的季节
多少个日夜的交替,都不曾改变
唯有那梦境的你
赤诚以待的我时刻守候在这《梦中的婚礼》,梦里的天堂。”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丌皇震惊不已,拍案叫绝:“好!甚好!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意境,朕闻所未闻,这琴竟能弹出如此好听的乐曲,不知你这琴……朕从未见过。”
南宫可晴缓缓站起身,恭敬地略施一礼,娓娓道来:“这是手卷钢琴,此曲名曰《梦中的婚礼》。”
“原来如此。这琴好奇妙,甚好、甚好!这是弹给皇弟听的吧!”丌皇突然如孩童般作弄起南宫可晴来。
她娇羞含笑,不语。
丌卿轩走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一刻也不想放开。
他有些好奇、有些惋惜地问道:“刚刚那古筝曲目是?”
南宫可晴回道:“《十面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