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一委屈地看向表哥,而丌卿轩的目光始终都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玄影,去四和医馆拿药。”丌卿轩清冷地道。
“是。”玄影领命。
“和四和的掌柜说,九折优惠。”南宫可晴整理着医药箱,她云淡风轻的嗓音响起,飘进陆一一的耳朵里是那样的讨厌。
……
数日后,陆一一的症状缓解许多,丫鬟小环替小姐高兴:“小姐,您脸色都好多了呢!也不咳嗽了,南宫姑娘却实有一手啊,咱们看过多少大夫了都没有看好,看来这个南宫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越是这样说,陆一一的脸色就越加的难看,她才不在意她有多厉害能治好她的病,她压根就不想治好。
越想心里的可怕念头就越甚,表哥对她……
“你下去,将娘亲叫来。”陆一一脸色极其难看。
凤娇赶过来,发现女儿的不适,一脸的担忧:“儿啊!哪里不舒服?”
陆一一抓住母亲的手,有些情绪激动:“娘,女儿不能离开王府。”
凤娇一脸慈母笑容,安慰道:“没人会让你离开,这几日你表哥对你的事很上心不是吗?吃的用的都是挑好的给你,而且,还叫那个女人给你看病,想来,那个女人在卿轩的心里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你的病情也越来越有好转,娘都替你高兴。”
陆一一有些心急,柳眉紧蹙,道:“娘,就是因为这个……娘亲,你难道忘了表哥之前说的话?”
凤娇看着女儿一脸的愁容与紧张,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心里“咯噔”一声。
她有些担忧地道:“你是说……”
“是。就是娘亲想的那个。”陆一一从母亲的眼里读懂了她的意思。
“那如何是好?”凤娇有些不甘。
陆一一的美眸略一闪动,那柔美的外表下露出一抹狠色和决绝,冷冷地道:“我不会给她机会的……”
漫夭轩
“小姐,真的要出去吗?”雨荷扁着嘴问道。
“当然。我让你准备的古筝带了吗?”
“带了。小姐,一会王爷找不到你怎么办?”雨荷可怜兮兮地说道。
她们这些丫鬟可是相当的惧畏这个冰冷的王爷。
自从两人关系有些微妙以后,王爷来看她的时间越发的多了,每次看不到她,下面的丫鬟们都很惶恐,生怕回话回得不周全惹怒这个王爷。
南宫可晴不怕事儿大地说道:“放心,没事,有我呢!”她可不想憋在府里,成日里见一些不想见的人,她会郁结而死的。
雨荷:“……”
嵩山
两人站在嵩山之上,真的应了那句诗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啊!”
白云在湛蓝的天空里飘游,群山在南宫可晴身边展开一幅磅礴的画卷,远处的景色若隐若现,美伦美奂。
远处的群山周遭云雾缭绕,袅袅腾起,始终是淡如烟,薄如纱,却不会让风吹散。
“小姐,好美啊!”雨荷禁不住惊叹起来。
南宫可晴看了她一眼,道:“出来对了吧!你还阻止我呢。”
“小姐……”雨荷呵呵一笑。
南宫可晴仰起头,张开双臂感受微风拂面,呼吸着新鲜的口气,这可比现代空气好太多了。
“雨荷,古筝拿过来。”
“好嘞。”
南宫可晴选了一处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试了一下琴音。
“雨荷,今天你和这山水就是我的听众,本小姐给你弹一宿,可好?”南宫可晴笑着,幽默地道。
“还一宿?会不会把狼招来哦!”雨荷欢喜得很,一屁股坐在了南宫可晴的前面。
缓缓划动下细细的琴弦,优美的音符一个个轻快的跳出,一首《山水之间》很是应景。
低头吟唱,像一条流动的溪水,婉转空灵,把人带进山水之间的幽美、雅静、空灵之意境,像涓涓的小溪,流淌在山涧,溅出美丽而清亮的小花。
“昨夜同门云集推杯又换盏 今朝茶凉酒寒豪言成笑谈,半生累尽徒然碑文完美有谁看 隐居山水之间誓与浮名散……”
这时,远处飘来一声声宛转悠扬的箫声倾刻间传出,吹的正是这首《山水之间》……
琴声戛然而止,四下侧耳细细地聆听,正常的箫声吹出来是婉转阴柔的。
但是这个神秘人却能吹奏出苍凉空旷的感觉来,应该是高手了,而且他只听了上半阙竟能跟上她的旋律曲调,真是神人啊!
南宫可晴来了兴致,指尖滑动间,高山流水的下半阙倾泻而出……
一萧一筝,两种乐器能这样配合,算是领悟到琴箫合奏的真谛了。
从最初的生疏到后面磨合的默契度,不管如何改变节奏缓疾,都能做到天衣无缝。
一曲作罢,南宫可晴心想:不信难不倒他。
她狡黠一笑,紧接着一阵弦音腾空而起,一首《刀剑如梦》蜿蜒曲折,开头旋律非常经典,忽而高亢急促,时而激昂时而柔美,那指法连贯流畅,琴声飘进耳朵……
而站在另一山顶的神秘男人,一身白衣若仙,风吹过衣襟摇曳起来,更似谪仙一般。
他嘴角泛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轻笑出声,还是一个调皮的女孩,这是在较技吗?
他仔细聆听每一个音符,这曲目闻所未闻,他温润的眸底闪过一抹惊艳,是她作曲吗?
开篇的旋律明快流畅、大气洒脱,有一种江湖儿女的侠骨柔情、明争暗斗,就像一个大的江湖一样,让人如痴如醉,非常的过瘾。
南宫可晴心想,这个曲目很经典,很富有中国风,不知道他还能跟得上吗?同样,上阙弹完,箫声后起……
南宫可晴莞尔一笑,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南宫可晴的琴声优柔飘渺,欲发欲收,回转之际却突然变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它能渗透每一个毛孔,流到人的心里。
每一处琴声,每一个乐符,每一节箫声,配合的精彩绝伦,行云流水般超高难度的极致演绎穿古跃今。
最后一个尾音收起,南宫可晴收回手,看向远方……
南宫可晴看不到他,这人还真是有意思……
白衣男子亦看向远处,感慨道:“这世间能够弹出如此曼妙的琴音,该是一个怎样的姑娘?”
南宫可晴内心佩服非常,却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自语道:“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如此懂音律的人。”
雨荷听了半天,激动莫名,好奇问道:“小姐,那人真厉害,小姐弹一遍,这个人都能接上,你说那个人是男是女啊?”
“当然是男子。”南宫可晴一脸的肯定。
雨荷疑惑:“你都没见过他,怎么就知道是男子?或许是女子也说不定呢!”
南宫可晴收拾好古筝,缓缓地道:“此人正气十足,阳气十足,箫声有欣赏之情无挑逗之意,他的萧声很动人,所有我才会配合他。所谓黄金易得,知音难求。”
南宫可晴补充道:“很多年都没有痛快的和人较过技了,真是难为他了,不管我怎么变调,这么难的曲调都能很快地跟上。”
雨荷突然笑得很贼,“小姐,莫不是喜欢上人家了吧!这是不是琴瑟和鸣啊……”
南宫可晴一脑门子黑线,“乱说,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南宫可晴气得狠狠地敲了敲雨荷脑门,轻斥一声:“我只是单纯的欣赏。”
“小姐,疼啊!”雨荷哀怨地柔了柔头道。
“回去吧!不早了。”
山顶之上白衣男子飘飘若仙,闭眸,回味着两首曲子,迟迟不肯下山。
心与心之间的默契,高山流水,琴箫和鸣,一笺心语寄于清风,愿做天地逍遥客。
回来的路上,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只听那人一口一个可儿的叫着,除了韩志远还能有谁叫得这么恶心?
南宫可晴又不好撕破脸皮,淡然道:“韩公子,大街上,你还是不要这样叫小女子,有失礼仪,你也是读过书的人,怎可这般轻浮?”
说话间,南宫可晴对他的称呼已然有所改变和疏离。
韩志远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后脑,“是在下唐突了,可儿姑娘莫怪。”他仍改不这样亲昵的称呼。
“韩公子叫住小女子可有事?”南宫可晴疏离地问道。
韩志远目光灼灼地注视着眼前的妙人,有些羞涩、又有几分大胆,“可儿姑娘,在下中了进士,现在是正七品官员,常言道,成家立业,在下仕途已有,就差成家了,我想……”
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南宫可晴随即有种莫名的烦躁,“公子,恭喜韩公子能娶到海大人的千金。”
见南宫可晴态度上的转变,韩志远内心鼓噪着一丝丝郁闷。
只是片刻,转而又想明白似的,内心雀跃不已。
难道说,可儿姑娘突然这般疏离是因为海大人的千金?她介意?
想通之后,他眉宇间舒展开来,“可儿,我知道,你很在意海大人的千金,不过没关系,你知道我们一年前就认识,现在又在他乡重逢,这是上天还眷顾我们。”
“噗!”南宫可晴风中凌乱,这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