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爸妈对这种话认为是大逆不道,很是伤心难过。
不久之后,为此事嫂子带着灵灵回了娘家,一待就是半个多月。就连村里人都以为是因公婆要抱孙子而闹矛盾了,那时我也责怪哥哥太妻管严了。可后来我才从我哥的嘴里得知,嫂子是因有妇科病才不能再生育的,回娘家是为了做切除子宫手术,并且叮嘱我这事儿不要告诉爸妈,所以到现在我爸妈都是被蒙在鼓里的。
哥嫂不能给白家生个带把儿的,难让爸妈抱上孙子,所以希望就寄托在我和玉玲珑的身上了。可是,当天降大任斯人也时,可我也有难言的苦衷了!
青春尚在,事业为重。
儿女不愁,将来会有。
这是男女对拒绝生孩子通用的最好借口。
父母和家人的愿望因玉玲珑的另嫁他人而鸡飞蛋打了!
不过我在临走时对他们交代了,我说我正在打算写一部长篇小说,不想被别人打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不用惦记我,有事儿我会向家里打电话的,也需要过一段时间回来。等我回来,再去看爷爷奶奶。
他们谁都没有怀疑什么。
我希望玉玲珑继续往家里打电话,以我们仍是合法“夫妻”关系来隐瞒实情,对于这种欺骗也是善意的谎言。
回到了城里,我又花了近两百元钱给郝婶儿买了营养品,算是她对我的照顾略表感谢。
这天,我足不出户,几乎是一个上午都发呆地坐在书桌前,戴上眼镜,握着笔,而稿纸上只是凌乱地写下了满满一页的三个字:玉玲珑!
在接近中午时,我又用两个女人的名字把“玉玲珑”重叠覆盖,是寒菊子和蒋韶音。
跟我上过床的女人,都会让我刻骨铭心的。
“火羽,过来包饺子了!”
上午出去时拎着塑料编织的筐子买东西回来的郝婶儿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说是要为我饯行。
在早上,我决定远行后,向郝婶儿说出了提前辞行话,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还把另一把钥匙交给她,并说另一把交给了一个叫薛漪萝的女孩儿,她可以帮我收信件或偶尔来这里照看一下。并把一千元钱递到了她手里,说是预交的房费还有另掏的水电费。最近十几天来郝婶儿也很忙,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难道是忙着会老情人了?都是一把年纪了,还能保持激情也是好的!嘿嘿... ...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
“谈钱伤感情,同在一个屋檐下,就是一家人。”
“这钱您先收下吧,您老要好好保重身体。”
“照理说,我是房东你是房客,可我发现你这个年轻人真是不错,我几乎都不把你当外人了,比那几个抠门儿的家伙懂事多了。”
“其实,在您的身上,让我感受到了母爱,谢谢您!”
“你什么时候回来?别忘了还有一个陶娜在等你呢!”
“只要我不客死他乡,等我这里的伤好一些,等我回来后,一定会对她有个交代的。”我用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胸口,我跟陶娜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关系,是她一厢情愿,我又不该她不欠她的,凭什么要给她一个交代!
“呸呸呸呸!就不知道说些吉利话呀?”
其实我知道,现在临街的门面房都涨价了,尽管这里不是市中心位置,也比较偏僻了一些,就算是开买卖店铺,流动人口少,也不会生意兴隆的,不过要是按照以前的价格那就得翻倍租了,别处都要比这里贵。不过郝婶儿没有嚷吵着涨价,就算是对我这个贫困潦倒的房客照顾了。关于另外的两户究竟是啥价格,我也没那闲心去问。对这样一个不黑心的房东,真是让我感激不尽。在我手头上算是富裕起来的时候,曾几次主动要加价,都被她婉言拒绝了,一次并且说:
“我也不指望着租房子赚钱,只是闲着也是闲着。我儿子国兴每月都会给我寄些钱的。其实我退休后还有工资的,就够我用的了。钱没有情义重要,只要这里不搬迁重建,你就在这儿住着吧,有你在也好是个伴儿。不然的话,我一个孤老婆子也寂寞的!”
那个屠夫不是经常会来吗?
可这话我却问不出口,在感动中我说:“您应该出国去找儿子去,现在您身体还好,年纪也不算大,要是等老了呢?”
郝婶儿犹豫了下,以叹息的口吻说:“要是老了,就去敬老院,也不会去美国的!”
“为什么?”
“还是土生土长的地方好!”
是故土难离吗?
“就这么简单?”
她有点儿惊慌失措了说:“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
难道是舍不得那个老情人?
我就不好意思继续问下去了,不想侵犯人家的隐私权,却说道:“我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您对我的好我是不会忘记的。”
“婶儿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一点我是不会看错的。”
我不好意思地搔了下头说:“我也不敢轻易许下什么承诺,倘若不能兑现岂不是显得虚情假意了!”
“誓言在心里要比在嘴上好。”
“这话经典。”
“你这夸奖让我要找不到北了。”她笑了笑,却咳嗽了起来。
“您没事儿吧?”
她摇了摇头。
“就像治头疼脑热的药预备点儿,要是有个不合适,也方便些。人吃五谷杂粮,谁都不敢说自己不会生病的,常去检查一下身体也有好处。”
“我有三高症,是断不了药的。”
我知道所谓的“三高症”是指的什么,就是:高血脂、高血压、高血糖。我诚恳地说:“这平时得多注意一些,不要拿重东西,以后要是买米买面的,您尽管吩咐就是了,跑跑腿儿我愿意,别客气。”
“你是个文人,怎么好支使你?不敢劳架... ...”
“快别这么说,我会无地自容的,在您面前我就是一个孩子。”
“这话我爱听,以后少麻烦不了。”
果然,后来有重的东西她就会开口找我帮忙的,我履行了诺言。也是在那个时候起,有时郝婶儿就叫我去吃饭,有时我买了东西就拿给她去做,以至我脸皮厚的自己懒得做了就干脆去她屋里蹭饭去,总之处的除了姓氏外像是一家人一样。在多了玉玲珑时,这种亲切关系也在一直保持着。
现在我要走了,真是有些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了。
饺子又是三鲜馅儿的,这个时令虽有“五方六月臭韭菜”一说,可却依然有人在吃。要说吃韭菜馅儿,其中符合我口味的是,韭菜里最好是别放鸡蛋和虾皮儿,放些荤油就好,那是纯正的韭菜味道,可这话我又不能说出口。
要饭还嫌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