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启大婚,亲爹寒如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这下,真有好戏瞧了。
这一日,游玩多日的国舅爷需进宫面见云徽大殿,他是天未亮便动身,一直等候着宣见,直到晌午,人快渴晕、饿晕加累晕,寒启才忙完正事,草草见上一面。
“国舅爷,这边请”
炙严负责引路,旁人可是不敢对付这位花名在外的纨绔子弟。
“都说这光华宫是堪比天宫的绝妙,今日一见,确是担得此圣名”
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会儿,他竟美言相赠,大夸特夸,到底是发自内心还是别有用心,还得接着往下看。
“美矣,却有弊端,少了人情味,难免叫人心发寒”
看看,谁说大徽朝的国舅爷是个酒囊饭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是对他最大的误解,过于羞涩,不善表达才是本真。今日,他就做了个够勇的汉子,在人家的地盘上,当面说着坏话。刚刚的往高处捧,现在就是死命的摔,挺会玩,果真有趣。
“国舅爷说笑了,光华宫只是小小一处,万万不及云鼎宫十分之一,若有不足之处,真该虚心改正,免遭非议”
四两拨千斤,炙严的功力是跟寒启亲学,自是得心应手。
“朝中能人异士多如牛毛,君上能派您至此是上苍庇佑,圣恩浩荡,我等羡慕至极,如有机会再得您指点一二定是要铭记于心,毕生难忘”
“呦呦,嘴巴够甜,武将有你这般的巧嘴,文官想卖弄文采抨击也是使不出手的。难怪你深得寒启信任,到底是有两把刷子”
“多谢国舅爷夸赞”
“说你胖你还喘了!瞧你也是够机灵的,不妨说些体己话,若真想往高爬,光嘴皮子厉害可不行,关键得跟对主子”
“国舅爷的意思是……”
“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卑职,明白”
“明白就好,明白就好啊!”
寒启在处偏殿见了他名义上的舅父,当今的国舅爷。寒如尘迎娶继后,寒启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与他年岁相差无几的“舅舅”,两人是云泥之别,故在一起没得好相处。再后来,寒启出战讨伐,创建帝都城,至此便是再未返回大徽同家人团聚。
寒启是冷眼相待,国舅爷也是个知趣的,没敢说些废话。公事说一说,剩下一个目标就是见到萧芜环传达寒如尘最新指令。
国舅爷以转交物品为名要求见一见萧芜环。寒启点头同意,故叫萧芜环出面与之一见。
“萧相准备了这些,都是郡主的心爱之物吧!萧相可真是个好父亲”
好父亲!好父亲不会亲手推女儿进火坑,一个不行就多个一起,为了稳固地位,萧家的女孩天生拿来被牺牲。
“芜环谢父亲记挂,烦劳国舅爷代为转告心意”
“自然自然,郡主人美又孝顺,帮你是本分,本分啊!”
本分!好色的本分,萧芜环生副倾国倾城貌,单单这身皮囊就能叫万千男子疯狂求爱,更别提萧芜环身后的萧家,开国功臣、圣上恩师、当朝首辅,许多的名号加一起,凸显一个“尊”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萧家的势力是多方势力的汇总,更是大徽朝最为稳固的擎天柱。得到萧芜环是集齐了天大的好处,喜欢占便宜的国舅爷怎能不动心。之前是知晓寒启同萧芜环有婚约在身,便不敢轻举妄动。现在寒启有了正妃,萧芜环不愿做小的情况下,他的机会就来了。娶走萧芜环,白天,风光无限好,晚上,销魂又索命,爽快的叫他直不起腰。
心思全写在脸上,国舅爷看萧芜环的眼神是要扒光衣服来强的赤裸裸,萧芜环自知躲不掉,倒不如直接对上对方的不怀好意,回以蔑视一笑。萧家的女孩可以被牺牲,但拉垫背的是她们在濒临死亡时最喜欢的大快人心。国舅爷若是不怕死,大可在萧芜环身上亲试一番,当朝国母的胞弟惨死女子之手,这等劲爆消息一经流出,大徽朝只会更加扬名立万。
寒启没闲工夫陪皇家的地痞流氓,炙严留下,寒启带着萧芜环先一步离开。国舅爷还想多看几眼美女,追出去多远还不忘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大殿,芜环有事相求”
“今日,足以看透很多事,本王答应饶你一命,至于其他的,你,想仔细再做决定”
“芜环已然想仔细,望大殿成全”
锦盒内是萧芜环的女红用具,普通的小玩意随处可得,何苦托人远远带来萧芜环身边。普通的小玩意最是掩人耳目,萧相是借针线提醒萧芜环尽快行动,不然……萧家不缺女儿,少了她萧芜环,还有更聪慧、听话的可供支配。
寒启从未任人摆布,萧芜环一个女人,她哪有通天的本领叫寒启乖乖认命,她做不到,更不愿做。没有结果的两个人,就是同性的磁铁,靠不到一起,外界施压,一再推进,最后被反弹到粉身碎骨的定是最弱的一方,萧芜环同它的命运不能说像,而是一模一样。
是时候为自己认真活一次,一次就好,萧芜环便是不枉此生了。
国舅爷对萧芜环垂涎已久,一次没尝到甜头,心里就是生了虫,四处爬着,瘙痒难耐。临出来,被叮嘱正事要紧,不可贪恋女色,国舅爷照做了,忍了多日,现下任务完成,释放天性成了头等大事。宫中的美人多,国舅爷便想着随手抓一个小婢女,先解解馋,等玩够了,拿钱打发了就是,或者不急着赶走,养在身边,回途中也好打发无聊时间。
孙思淼才从清心堂出来,走了没多远就碰上了好色之徒。起初,孙思淼是先避让,可对方就是要找她麻烦似的苦苦纠缠。
“让开”
“脾气不小啊!哪宫的丫头,说出来也叫我认认门”
“整个光华宫都有份,你想认哪门?”
“哼!牙尖嘴利的,想来你家主子是管教不到位,叫你如此不懂规矩”
“那是,我啊根本就不懂规矩,为嘛呢?老娘我就是规矩。好狗不挡道,滚远点!”
“翻天了!光华宫的粗使婢女敢对当朝国舅爷大不敬,你是活腻了!仗着有几分姿色就胆大包天,今日定叫你知晓知晓小爷的厉害”
国舅爷要抓孙思淼,拖到无人角落肆意欺辱。事后胡乱定个罪,乱棒打算,了事。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可,实施起来,难度系数远超国舅爷的想象。
孙思淼可是能打过武将的女人,一个没二两肉的尖嘴猴腮在她面前就是个垃圾,一下轻松搞定。
天气回暖,冰雪消融,池塘有了可爱的小生物自由活动,再添一个叽歪不停的大家伙,应该不会太破坏和谐的画面。孙思淼一脚踹到国舅爷腹部,巨大的冲击力震颠了男人的五脏六腑,钻心的疼痛蔓延全身,国舅爷低头,手护在腹部,踉跄后退,一、二、三,噗通,岸上的人没了,池塘里多了个落汤鸡。
炙严派人打捞起快冻成冰棍的国舅爷,西北小风嗖嗖的吹,孙思淼钻到寒启怀中获取温暖,寒启搂紧孙思淼,星目则是射冷光要活剐了这位不知死活的国舅爷。
“他,真是你后妈的弟弟?我哥和姐都觉得我够蠢了,他是比我更蠢的存在,你后妈带他这号弟弟肯定特别难,真的,好同情她啊!”
“蠢不是问题,问题是蠢还不自知,像他留在世上就只会带来麻烦,不如早些去了省心”
寒启是真起了杀心,敢对孙思淼不敬者,当诛。
“你不是在说我吧?我就一比喻,别真当我蠢,我可聪明了,不然,能把他踹到水里去”
孙思淼自己能说蠢,旁人说不得,寒启也没例外。
“我、不、蠢,是大聪明,记住了”
“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