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面孔中,有一张异常美艳动人的娇媚面容,艾格有过几次交往的认识出色驯兽师。
乍见故人,他情不自禁生出了喜悦之情,同时也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强烈好奇心。
忍着惧意,在结束后跟上了这位艳丽的女人。
“娜塔莉!请问是你吗?”
娜塔莎听着这熟悉的名字,恍惚了一瞬。
仿佛回到了自己身处那个马戏团里还是个明艳四方的驯兽师的时候……
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神色划过不自然的阴郁。
曾经为了向上爬攀附权贵,自然也记住了这张貌若好女的漂亮面孔——瓦尔登家族的独子,真正的贵公子。
只是可惜传言他醉心于绘画,无心经营家族势力,性子又过于天真,根本压不住底下那些心思各异的豺狼虎豹。
看这身造价不菲的蓝色贵族服饰都随处可见的残破,多半是被追杀逃亡中……
心思几转,娜塔莎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虚伪笑容,“瓦尔登少爷……”
“不用叫我少爷了。”艾格苦笑摇头,有些窘迫地攥紧了衣角。
他实在厌恶那个根子上已经腐臭的家族,不然也不会任性地在病症爆发之时选择游历山河了。
只是没想到那些旁支这么丧心病狂,派了杀手一直跟着他斩草除根……
莫名其妙来到这座村落里,见到这种吊诡的画面——
想到红衣人,艾格脸上划过羞赧之色,吞吞吐吐,“说起来,那位……真的是……吗?”
“……”
娜塔莎笑而不语,缓缓点头,“是。”
被丈夫家暴得痛不欲生之际,是神明留下的印记救了她。
反杀继承了他的巨额遗产后,娜塔莎过上了挥金如土的优质生活,然后便是午夜梦回的空虚失落。
顺着冥冥之中的引领,她毅然决然来到了这个偏远荒芜的破败村落。
——她梦中最最渴望的珍宝在这里,有利可图,为什么不来?
“不,这就是个破落村子。你就甘愿被困在这个异端圈起来的流放之地吗?”
娜塔莎纤细修长的白皙指尖抚摸着额上的鲜红玫瑰,笑得讥诮,“破落?异端?流放之地?”
她的信仰之花马上就可以开放,辛辛苦苦这么久,终于要轮到她去侍奉神明大人,可以挤掉那只该死的臭蜘蛛霸占到祂身边的珍贵位置了,怎么允许有人诋毁!
踩到了最在意的红衣人底线,怒火中烧的娜塔莎瞬间攻击力拉满。
她冷冰冰地讥诮道,“别忘了,你也是被流放到这个破落地的小少爷。”
“我记得你,没用的异端。”
醉心艺术的继承者,搞得家破人亡,可不是异端?
她攀附过的权贵多了去了,没一个顶用的。
世界上唯有祂存在的地方是安心之所,让她心甘情愿地永远吊死在上面。
“就凭你,也敢蔑视祂的领土?”
娜塔莎娇哼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忙着去梳妆打扮,争取一眼惊艳到暂时还不独属于她的珍宝。
“……”
被挤兑的艾格沉默。
他拥有良好的修养,并没有多生气,只是有些难过,且越发下定决心要揭露这荒诞不经的一切,才可以让醒过来!
第二次祷告仪式,艾格披上了平民的衣服,离的更近。
他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时机,
直到结束后,红衣人转身的瞬间,发现那张面具下果然没有肉体!
瞳孔缩小。
瞬间,心神震荡的艾格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
这么近距离看,红衣人的眼睛颜色极浅,一只眼还被花蒙住,美得具有异端的诡谲邪气,几乎能夺人呼吸。
祂歪了歪头,饶有兴致地看向勇毅天真的无罪之人,白发微扬,几缕发丝落在缀着繁复细致花纹的潋滟红衣上。
艾格狠心一抓。
心脏的白色蝴蝶被揭露下来后,躯体蒸发了。
只留下了一堆碎片。
他急促地喘着气,睁大眼睛,慌乱地把掌心的蝴蝶摊开,揭露真相,“大家都醒一醒!
其实红衣人是黑死病带来的恐惧凝聚成的,他根本就不存在!”
眼睁睁看着神明化为碎片,一堆信徒红了眼。
他们不知道的人,红衣人以恐惧为血肉成型,出现的就是为了一个赌约,顺带赠予一场陌路人类最后的狂欢而已。
梦醒了,新的世界是地狱。
“不,这不是真的!”“不可能!不可能!”……
尽管他们亲眼所见,面具下面并无实体,只有腐败和死亡。
这些都是虚幻的假象,一场骗局。
整个现场陷入寂静。
也许有善良勤劳的人,但他们已经自我欺骗到与幻想的美好随时相伴,无法重新接受苦难。
不约而同地,愤怒的人们赤红着双眼狰狞朝着艾格扑过去……
“……幻境破了?”
萨贝达手指曲起,收回一只白蝶。
【漂亮主人,我抓到一个好看的人类,你快看!】
藤蔓兴高采烈地邀功,【主人,我把这个捣乱的笨蛋人类缠起来了,长得好好看,你要不要吃他?】
偷懒睡大觉今天没去马甲巡逻发现忽然听不懂的萨贝达:“?”
你们两个又做了什么阴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