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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离开,宋祁没有上马车,而是道:“不急着回府,在京城转转吧。”

墨禾听见宋祁的话,有些疑惑,却还是应道:“是。”

说完,她取了伞,给宋祁挡雨。

雨已经下了数日了,街上都是一片凄凉之景,四面来人匆匆忙忙,为生计奔波劳累。

宋祁一一看过,轻叹了一声道:“墨禾,你说人活一辈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活着就是活着,哪有为什么?”

墨禾回着宋祁的话,又继续道:“但奴婢知道,有的人活着,和有的人活着,是不一样的,每个人能做的事不同,其存在的意义,奋斗的目标,追求自然也不同。”

“那你觉得,我应该追求什么?”宋祁停了下来。

她伸出手,接着伞面上沿伞骨滑下来的水滴。

“国师所求,自然是为黎民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只不过,奴婢还是希望,国师能多想着自己一些。”

墨禾说完,神情淡了一些:“近些日子,总觉得国师心里装着事,连笑容都少了。”

先前的宋祁,虽然劳累,每天周旋于朝廷之上,可那时候的宋祁,是活着的。

而今的宋祁,每日看花听雨,却总让人觉得,她心里似乎是死了一样。

宋祁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墨禾也不知道,但她看着,只觉得心疼宋祁。

“心情不好。”

宋祁没有多说,她看着面前高耸的城墙,抬步走过。

像是走了一遍,晏青伶曾经走过的路一样。

三楼,已经很高了。

斜风夹杂着细雨,迎面而来。

墨禾在宋祁身侧站着,总觉得此刻宋祁心里,已经是失落到了极致。

她不知道如何宽慰,便只能在宋祁身边站着。

许久,宋祁道:“那一日晏青伶就是在这里,杀了任杰,手持帅令,逼十万平西军后退。”

听见宋祁的话,墨禾心中也颇为感慨:“佳英郡主算得上一代豪杰了,她做了很多女子都不能做的事,只可惜,红颜自古多薄命,如今依旧有不少人觉得,佳英郡主是红颜祸水。”

“世俗有太多成见,都压在了女子身上,事到如今,我都知道做我自己好,还是做受人景仰的国师大人更好了。”

这一次,墨禾听懂了宋祁的话,立刻开口道:“自然是做自己才好。”

“可那太难了。”

“只要国师想,无论是刀山火海,奴婢都会陪着国师,忠于国师。”

墨禾说完,眼里的神色越发坚定:“此去西南,就是最好的机会,西南水患,流民定然不会少。”

“我知道。”

宋祁撑着栏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而后道:“其实我心里已经想过了无数次了,可每次都觉得,有些割舍不下。”

“而今的大明,已经不值得国师留恋了。”

“再说吧。”

宋祁笑了笑,想起什么,又问道:“贺丽她……算了,回府吧,明日一早出发。”

“是。”

墨禾知道宋祁想说什么,也知道宋祁为什么不去看贺丽。

她知道,所以更加不能让宋祁有一丝犹豫。

——

第二日一早,天气难得晴朗。

宋祁要去西南一事,和上一次一样,并无多少人知晓。

墨禾一早就备好了马车,选了国师府最好的一辆马车和马匹。

国师府的下人也散的差不多了,只留了一两个人打扰院子。

宋祁端坐在马车里,没多久,晏府也开门了。

晏青云和她一样,都是轻装上阵,行礼不多。

见一切都妥当,墨离在赶马,墨禾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宋祁道:“国师,真的不去程府和程公子说一声吗?”

“不必了。”

宋祁摇头,声音渐懒:“直接出发吧。”

“好吧。”

墨禾应了一声,也没再提其他的事了。

另外一辆马车里,苏东坐在前室,问晏青云道:“公子,真的不带人吗?国师似乎也没有带人,而今西南水患,流民定然不少,只怕属下一人,难保公子安危。”

“不用。”

晏青云摇了摇头,而后伸手抬了抬车帘,看着空空如也的国师府,语气更加淡漠:“工部的人押送粮食,就在我们后面,若是被歹徒盯上,也不会多留意我们。”

而且,晏青云猜测宋祁此去,定然一路都会走官路。

既然是大道,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会武功,苏东武功也不弱。

应该担心自己安全的,是宋祁才对。

想到这里,晏青云放下车帘,闭目养神的同时,又开口道:“跟着国师府的马车,不要跟丢了。”

两辆马车低调的出城,从十里亭走后,国师府的马车就加快了速度,见此情景,苏东也加快了速度,稳稳当当的跟着国师府的马车。

直到中午,墨离才长“吁”了一声,停下了马车。

苏东跟着停下,见宋祁,墨禾主仆都下马车以后,方才叫晏青云道:“公子,他们停了。”

接连雨天,不好辨别时间。

晏青云大概估算了一下,开口道:“应该是下马车吃饭,苏东,你跟着一起。”

苏东点头。

果不其然,宋祁等在马车边上。

见晏青云来了,宋祁率先开口道:“在往前面,就是黑虎山的地界了,没什么餐饮食店,中午先对付一口,晚些时候寻驿站住。”

晏青云脾气格外的好,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有一句:“听国师安排。”

两个人在路边支起的摊贩上坐了下来。

落座以后,宋祁就道:“墨禾,墨离,都坐吧,还有你。”

最后一个人,是苏东。

五个人都坐下以后,宋祁叫了几个菜,便说起了正事。

“这一次去西南,人不多,身后就是兵部押送粮草的,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吧?”宋祁说着,目光看向了晏青云。

晏青云倒扣了茶杯,想了想道:“国师是想提前敲打一番,防止有人借着水患一事,谋取私利?”

“差不多,但还有一点是,我们五个人先行出发,替后面的队伍探探路,自古以来,要钱不要命的人多了去了,所以这一路危险自然是不少的,若是出了事,你们二人就只管逃命。”

“那你呢?”晏青云挑了挑眉。

“我是国师,寻常人可没有晏公子的胆子,敢行刺国师。”

晏青云看着宋祁,淡色的眸里忽而多了一抹笑意,他道:“国师如今也喜欢说一语双关了的话了。”

宋祁笑了笑,没有答话。

店家很快就把饭菜上了上来。

宋祁率先道:“动筷吧。”

宋祁话音将落,几个人还没来得及拿起筷子,泥点就飞了过来,砸的四处都是。

宋祁坐在外面,穿着白衣,身上的泥点也就越发的清晰。

“国师。”

墨禾面色沉了下来,回头冷声道:“谁?出来!”

墨禾话落,苏东已经握剑冲了出去。

不多时,他一手提着一个孩子的衣领,健步回来。

任凭两个孩子在他手里翻腾,都稳稳当当的。

苏东道:“公子,就是这两个小孩砸的泥巴,要不要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