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曹雪鸢最先过门,自打她过门,八贝勒府真的是一地鸡毛、每日笑话不断。石姝瑶远在后宫吃瓜都有些吃撑了。
郭络罗氏是个醋坛子,她看不惯曹雪鸢得宠,前脚八阿哥去了她的院子,后脚她必定把人喊来名为立规矩实则想方设法的磋磨。
待到八阿哥从宫里回来的得知曹雪鸢受了委屈,他又会去跟郭络罗氏争辩。两个人开始争吵。那嗓门之大,隔壁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石姝瑶能吃到这些瓜也大都是隔壁的功劳。
年底,外省官员入京述职,康熙留曹寅、李煦入宫赴宴。之后更是当众与曹寅忆当年,对着二人大加赞赏。
“说来朕与子清(曹寅字)亦是好多年没见,裕亲王走了,朕身边能说的上话的人越发少了。朕看子清就别走了。”
“即日起,着封曹寅为太仆寺卿,留京任职。李煦封太仆寺少卿。”
太仆寺,专门掌管车马的地方,俗称‘马官’。这个部门你说它重要吧,它只负责养马,别的权利是一丁点占不着。你说它不重要吧,偏偏皇帝出行还离不了它。
不过,它好歹也是个从三品的大官。从正五品江宁织造到从三品太仆寺卿,曹寅坐火箭一样连升三级,加之皇上刚才说的那番话,你能说曹寅不受宠?
更何况,这是从地方调任到了京城。但凡这种调动,哪怕是平调都属于高升了。
“臣曹寅(李煦)谢皇上隆恩。”曹寅与李煦出列跪在地上。
而后,周围不少人对着两人道恭喜,连带着跟两人有姻亲关系的八贝勒胤禩、九贝子胤禟都被不少人围着贺喜。
曹寅面上带着笑,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别人都恭贺他高升,只有他心里清楚,皇上这是对他不满了。
早在女儿跟着皇上回京的时候,他就有所猜测。
皇上把他放在那个位置看中的就是他从不结党营私,跟皇家阿哥没有任何牵扯。可惜,他夫人跟老娘不明白。他也不知道她们哪儿来的自信,总觉得自家姑娘多了不起,除了皇家阿哥,谁都配不上。
更甚至为了这个目的瞒着他把女儿送到太子妃手上。
现在好了,他女儿确实嫁给了皇阿哥做侧福晋,两女儿分别攀上两位皇阿玛,她们的目的达到了、高兴了?
曹寅嘴上笑呵呵,心里哭唧唧。许是因为这个落差导致心里苦闷,他一不小心喝高了。
诚郡王看着他的样子,幸灾乐祸道:“曹家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老八跟十四两个,他会支持谁?”
老八这些年名声经营的好,不仅仅是得到了许多官员的赞许,包括已经过世的裕亲王都对他赞赏有加。
十四更不用说,少年意气风发,他额娘又是掌管宫务的四分之一。加上背后的完颜氏。
单论势力,十四跟老八还是有一拼之力的。
当然,不管曹寅支持十四还是老八,在胤祉看来都是往火坑里栽。他心里清楚,太子在皇上心里地位稳固的很,也只有那些眼瞎的才会以为皇上对太子不满。
殊不知,那是皇上跟太子特殊的相处方式。
皇上年纪不小了,老小孩、老小孩,即便是皇上也有任性的时候。这时候就需要太子出马了。
皇上越是对太子不客气,才越说明皇上只是把太子当成儿子来看。
胤礽似笑非笑,“这样不是很好么?有他们帮忙分担皇阿玛的注意力,咱们也能轻松一些。”
“我记得你好久没出门游玩了吧,不如回头我跟皇阿玛提一提,让他们留下,咱们出门耍一耍?”
这几次皇上出门都是留胤祉监国,太子妃跟他说为了这事儿,胤祉福晋没少抱怨。他也知道胤祉并不是很喜欢朝政之事,比起朝政,当然还是出门游山玩水好啊。
何况,胤祉不去,自己一个人也孤单,他跟那群兄弟可没什么好聊的。
胤祉有些犹豫,留守京城是皇阿玛派给他的任务,他不是太子,可不敢跟皇阿玛讨价还价。几经犹豫,最后还是外出的心占据上风。
他拱手,“那弟弟就先谢过二哥了。”
胤礽摆手,“自家兄弟说什么谢。”
胤俄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贱兮兮笑道:“二哥,二哥您顺道也跟皇阿玛说一声带上我呗。弟弟我也想出去玩。”
“你?”胤礽上下打量他,“去岁皇阿玛不是带着你下江南了,怎的还不知足?”
十弟跟三弟不一样,三弟好几年都没出去了,十弟才刚从江南回来。
十阿哥并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反而是振振有词,“这次是巡畿甸,那能一样?再说,您跟三哥都走了,我一个人留在京城也没啥意思啊。”
以前他还能跟九哥一起胡吃海喝,现在因为九哥跟八哥的事儿,两人早就闹掰了。太子出行,弘曦几个肯定也是要去的,他一下子没了好几个‘志同道合’朋友,多孤单啊。
胤祉都无语了,“我说十弟,我们这次又不是出远门,说不定几日就回来了。再说大冬天的也没啥好风景,这几天你都忍不了?”
“十弟,我教你个招,如果你真觉得无聊,那就帮你福晋在家带孩子,教导他读书认字,再不济习武也行。我保证你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别问他是怎么知道的,说多了都是泪。
胤俄扯着嗓子喊:“三哥,我没得罪你吧,咱们可都是好兄弟,你不想着拉吧我一下也就算了,怎么能扯我后腿?”
还在家带孩子。三哥以为他没干过?
十福晋满语并不好,为了不让自家孩子输在起跑线,他家弘喧的满、汉语启蒙都是他教的。
弘喧不愧是他亲儿子,对学习丝毫不感兴趣,他费尽心机教导好几日,对方愣是一个字都没记住。
他打也打了,说也说了,一点用都没有。
他这次想要出门就是散心的。他怕自己在家多待一天能被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