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日光荏苒。
十五年后。
临安街上。
烈日喷焰,密密的垂柳挡住了阳光,湖面倒映着街岸碧瓦朱檐的茶楼。
说书娘子一敲醒目,绘声绘色道:
“诸位看客。”
“今个儿咱们就来说说凤栖的名人,陛下新封的摄政王苏沅,要说她这一生也算传奇,可谓山沟里的凤凰,一鸣惊人也。”
“听闻遍京城,乃至全凤栖的学子商户,家家户户都挂了她的画像,求仕途,求财帛,甚至是求姻缘。”
“更有迷信者,那是一天三炷香的,当做菩萨仙人祭拜着,这些事众民皆知,可要说老妇为何单单今日提起,那就不得不说一大喜事了。”
说到这里,说书娘子卖了个关子:
“大伙儿有谁知晓是何事啊?”
底下的人倒也配合,举手积极道:
“我,我知道。”
“今日新帝登基,这事谁人不知,本小姐看你怕不是蹭热闹,故意搞噱头吧!”
说书娘子听罢,尽力压抑住心头的苦涩感,摇头笑了笑。
要说这世间谁最不想夸赞那人,恐怕非她莫属。
在其位谋其事,若不是茶楼掌柜强逼。
她打死都不乐意。
思及此,说书娘子不由得感叹:
时间最磨人,终是物是人非啊!
她渐渐抽回外放的思绪,面上重新挂上一抹职业假笑,开口道:
“这位客官,非也非也,顾某今日要说的是摄政王后宅的两三事,保准你们听了新奇。”
大堂的茶客闻言,拍手起哄:
“好,先生快说。”
“快说,大伙都等不及了。”
说书娘子弯唇轻笑,清了清嗓子,如同亲眼所见般将苏沅内宅夫郎讲了个遍。
而台下的看客听的是全神贯注,盯着说书娘子脸上的那道长疤入了迷,渐渐投入到了故事当中。
…………
夜空中,月亮昏晕。
皇宫。
“嘭,嘭嘭。”
几声巨响,烟花腾空而起,在天空中绽开五颜六色的色彩,绚丽的亮光,照亮了城墙上站立的一众面孔。
最中间的是一名十六七岁,身着龙袍,面容清丽绝色的女子。
此刻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正扭头对旁边与她长得有八成相似的紫袍女人说着什么。
蓦地,那人一抬头,烟火又升起,璀璨的光照耀在她添了几分成熟韵味的脸上。
打眼一瞧,不正是白日茶楼被众人争相追捧的凤栖国摄政王,——苏沅。
苏沅唇角上扬,抬手轻拍二女儿的肩:
“你说的我不能答应,母亲还打算再过两年就退出朝堂,与你几位爹爹隐居过过清闲日子呢,哪有那个闲心继续辅佐。”
“再说,你也成年了,要不是先帝叮嘱我再缓两年,眼下母亲早就不在京中了。”
边上的姬秋白插话:
“就是,你母亲还承诺带四爹爹回江州玩段时间呢,你可不能留她。”
凤曦儿轻啧道:
“四爹爹走了,五弟弟慕白你不管了?”
说完,她视线越过姬秋白看向他旁边的孟云岚和凤殊,挑眉道:
“还有二爹爹跟五爹爹向来对母亲言听计从,她要走了,你们会不跟去?唉,四妹妹,六弟弟也可怜了。”
凤曦儿一番话,见三个爹爹不为所动,她疑惑的眨眨眼,不应该啊!
五爹爹当初生六弟清辞时,活活疼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这么舍得?
她不由得叹道:
母亲大人真是教夫有方。
才感叹完,南初就替她解了疑:
“曦儿你怕是想多了,如今你姐姐妹妹们都接手了京中产业,你母亲就是带我们游历一番,过两年就回城郊隐居,你想见随时出城就是了。”
言毕,他用手臂撞了下宋月重:
“月重,你这事儿你没跟曦儿讲吗?”
宋月重淡淡“嗯”了声,余光斜斜睨了自家女儿一眼,幽幽道:
“血幽宫的人都给了她当暗卫,我想走就去,无需告诉她。”
而自始至终未开口的陆圣凌,正站在苏沅边上暗戳戳拉着妻主的手,敛眸望着城下一众打闹放烟花的儿女,低语道:
“幼宁长大了,我像她这般年纪早就上战场了,等慢慢交了权,我也和你一起游山玩水,让幼宁好生辅佐曦儿即可。”
苏沅点了点头:
“好,一个也不能少,你辛苦多年是时候撂下陆家的重担了。”
说完,她抬头望了眼天空已经停歇的烟花,牵着陆圣凌的手转身,冲其他几位夫郎喊道:
“烟花看完了,下去吧。”
“趁着曦儿登基,叫上清辞他们五个,我们一起在宫里用了家宴再回府。”
众男子颔首,笑应:
“好。”
至此,苏沅携六位夫郎,四女二子离去。
——完。